蘇向北著急忙慌地掏了好幾個口袋,才找到手絹。


    他把手絹拿出來,手忙腳亂地給白玥擦眼淚。


    不知為何,她突然哭了,現在已經淚流滿麵?


    可把蘇向北,給心疼壞了。


    “媳婦兒,你這是怎麽了?別嚇我啊!”


    “媽,你是哪裏受傷了嗎?”


    蘇筱也擔心,以為是開車途中,她媽的腿被哪裏給磕碰到了。


    她趕緊從挎鬥上跳下地,仔細地檢查白玥的雙腿,確認是否受傷?


    “我沒事。”


    白玥摁住閨女準備卷起她褲腿的手,解釋道:“我沒受傷,我隻是覺得剛才說話的聲音,好像是我爹娘的聲音。”


    “啊?”


    “媳婦兒,你確定?”


    父女倆沒想到會有這麽巧的事。


    這剛到目的地,就找到人啦?


    在他們驚詫的目光下,白玥肯定地點頭確認,“沒錯,就是我爹娘。”


    話落,不等父女倆反應,白玥就不顧危險,從摩托車上跳下。


    接著,拔腿往廢棄的學校裏麵飛奔。


    “媳婦兒,你慢點,別摔了。”


    蘇向北擔心的不得了,趕緊拔了車鑰匙,牽起閨女追了上去。


    一家三口跑到學校門口,不約而同地頓住腳步。


    入目的是一塊坑坑窪窪,勉強能稱為操場的地方。


    正有一群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孩子們,在操場上嬉戲玩鬧。


    操場邊和教室相連的屋簷下,放著幾個大木盆,裏麵正泡著髒衣服。


    一位頭發半白,綰著簡易發髻,身穿打滿補丁粗布衣衫的瘦弱老人,正帶著幾個十歲左右的小孩,蹲在木盆邊,吭哧吭哧的洗著衣服。


    旁邊的屋簷下,淩亂地擺放著幾條瘸腿的木凳。


    一位同樣頭發花白,身體瘦弱卻不失高大的老人,正佝僂著背在專心修理這些木凳。


    一家三口看到這兩個老人時,鼻子都沒來由的一酸。


    “爹,娘,嗚嗚嗚……”


    白玥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拔腿就往屋簷下的兩個老人跑去。


    看來那兩位老人,就是白家老兩口了。


    這次父女倆都沒有再追上去,貼心地留時間和空間,給重新團聚的三人互訴衷腸。


    白玥的哭聲,吸引了學校裏麵人的目光,包括白家老兩口。


    等他們朝白玥看過來時,隻覺得眼前一花,白老太太就被她緊緊地抱住。


    “娘,你和爹怎麽變成這樣了,老了好多啊,你們的信上不是說,在這邊過得很好,那你們怎麽穿得破破爛爛的,人也瘦得隻剩一把杆子了,這叫過得好嗎?


    都是我害你們遭了這麽多罪,爹、娘,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嗚……”


    哐當!


    兩位老人傻了,呆愣地看著痛哭的白玥,一時反應不過來。


    直到白老爺子手上拿著的錘子,哐當一聲掉落在地,才把他們嚇迴神。


    “老頭子,我沒在做夢吧,我怎麽看到咱們玥兒迴來了,還抱著我哭?”


    “應該沒、沒做夢吧?我也看到玥兒來了,還抱著你喊爹娘呢!”


    白老太太聞言,這才有動作。


    她想推開身上的人,確認是不是自己的女兒。


    白老爺見狀,突然高聲何止,“老伴兒,你別動,等我過去,我來確認。”


    話落,白老爺子快步上前,伸出變得顫抖的手,輕輕地把白玥從老伴懷裏扯了出來。


    下一秒,就捧著她的臉,激動道:“是玥兒,是咱們的玥兒,老伴兒快看,咱們沒做夢,真是玥兒迴來了。”


    “真是玥兒,快讓我看看。”


    老兩口確認真的是閨女迴來後,一個沒忍住抱著她也哭了起來。


    “閨女啊!十一年了,娘終於看到你了,嗚……”


    “迴來就好……”


    白玥伸手迴抱住她的爹娘,不停地跟他們道歉。


    十幾年後才重逢的三人,抱在一起哭了許久。


    久到操場上的孩子們都迴了教室。


    一起洗衣服孩子們也自覺離開。


    偌大的操場上,隻剩下他們三人。


    可能是哭夠了,也可能是感受到了周圍的安靜。


    三人的哭聲漸漸停止,也鬆開了互相抱著的手臂。


    白家老兩口,這才盯著白玥的臉看。


    稍後就不約而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看來你在信裏沒騙我們,麵色紅潤、氣色也好,還長胖了,一點都不像以前病怏怏的樣子了,看來身體是真好了。”


    “爹,我的身體的確好了。不過,不許說我胖,我都是孩子的娘了,不準調侃我。”


    白玥孩子氣地跺腳抗議,把她爹逗得哈哈笑。


    白老太太沒好氣地在她背上輕拍了一下,“你就是當奶奶了,在我和你爹的眼裏,也隻是個孩子。怎麽就說不得了?再說你爹沒說錯,你真胖了不少。”


    “娘~”


    白玥再次跺腳表達不滿。


    白老爺子趕緊出聲安撫,“好了好了,我和你娘,是在跟你開玩笑呢!”


    “哼!”


    一家三口哄來哄去,鬧夠了才在白老爺子修好的凳子上坐下來,談正事。


    “玥兒,這大老遠的你怎麽突然過來了?也不知道提前寫封信過來,跟我們說一聲。”


    “爹,我也是今天臨時起意過來的,來不及寫信。”


    白玥的話乍一聽沒毛病,白老爺子下意識都要點頭了。


    突然轉念一想,不對啊,這裏可是大西北,跟東北再完全相反的方向,要過來別說一天了,沒個三天三夜都到不了。


    自家閨女是怎麽用半天時間過來的?


    “閨女,你是暈車說胡話了嗎?你從烏市裏火車站找到這兒,都要老半天吧?怎麽可能當天就從春省過來了,你飛過來的啊?”


    白玥誠實地點頭應道:“沒錯,我的確是飛過來的。”


    “啥?”


    “你說什麽玩意兒?”


    在老兩口驚愕的眼神下,白玥作出進一步的解釋。


    “爹、娘,我能這麽快從婆家飛過來,多虧了你們的外孫女幺寶。前陣子,她那個很厲害師父,送了一架叫做飛行器的……”


    白玥著重介紹了飛行棋的來曆和飛行速度。


    告知她爹娘,自己就是乘坐這玩意兒飛過來的。


    兩老聽完,嘴巴已經張得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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