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蘇向東厚臉皮拒絕送年禮的話,老兩口都被氣笑了。


    蘇奶奶可不慣著他,直接上手揍人。


    “我打死你個白眼狼,老娘就是太體諒你了,才會養出你這麽個寒心的玩意兒,連份送年禮的心都沒有,你還有臉來要東西,滾滾滾,老娘就是拿去喂狗都不給你。”


    “娘,我送不起年禮,還不是怪你們把我分出去才這樣。”


    蘇向東被揍還不忘倒打一耙。


    還理直氣壯地質問道:“爹、娘,我到底是不是你們親生了?你們怎麽就這麽不待見頭,偏偏把我們大房分出去。”


    麵對蘇向東不要臉的質問,蘇奶奶氣炸了。


    這白眼狼拿手打都嫌髒了自己的手,她直接脫了腳上的棉鞋,照著蘇向東的臉扇去。


    “你個狗玩意兒,倒打一耙的本事就屬你玩得溜,你怎麽分出去的心裏沒數嗎?要不要老娘給你開瓢,重新迴憶一遍給你塞腦子裏?”


    “老娘生不出你這種狗玩意兒,早知道你是這副德性,當初我就該把你扔山上喂狼去。滾去找你親娘去,別在這氣我。”


    蘇向東不是乖乖被揍的性格,他在堂屋裏上躥下跳,總共沒有被揍到幾下。


    反倒把蘇奶奶給累得氣喘籲籲,很快就揍不動了,隻能用嘴趕他走。


    “你把三弟寄給大房東西給我,我就走。”


    蘇奶奶多一秒都不想再看到蘇向東。


    她直接從老三寄迴來的一堆東西裏,隨便撿幾樣零食和一套舊軍裝塞給蘇向東。


    “趕緊滾蛋,我不是你親媽,以後要什麽找你親媽去,別來我這礙眼。”


    如願以償拿到東西的蘇向東,隻當她娘說的是氣話,調轉腳步就離開了。


    屋裏就剩下蘇筱和老兩口。


    蘇筱發現,爺爺在大伯走後,不知為何突然鬆了一口氣?


    蘇奶奶的臉色,反倒是越來越黑了。


    低氣壓的氛圍,讓她覺得不自在,果斷跑到堂屋外麵透氣。


    蘇爺爺可能是以為小孫女走了。


    一改平悶不吭聲的樣子,好聲好氣地哄著蘇奶奶。


    “金蓮,別生氣了,我替老大給你賠不是。”


    “你賠什麽不是,又不是你的錯。”


    蘇奶奶不接受老伴的道歉,但情緒明顯緩和了一些。


    蘇爺爺沒有再繼續道歉,而是繼續勸說老伴。


    “那你先消消氣,明天就要過年了,吃年夜飯時還要跟老大再見,別鬧太僵,搞得大家吃飯都不自在。有什麽氣,咱們等過完年再發作也不遲。”


    “聽你這意思是,明天還要請那一家子白眼狼迴來吃團圓飯啊?蘇向東把老娘氣成這樣,還想要老娘給他做飯吃,做什麽美夢呢?別讓他來,來了我也給趕出去。”


    蘇家老兩口本來商量好,過年三房加上大閨女母子一起到家裏吃團圓飯。


    經過剛才這麽一鬧,蘇爺爺想要以和為貴,先一家子過完年再說。


    而蘇奶奶真被蘇向東寒了心,一粒米都不願意讓他吃進肚子裏。


    “唉!你嘴上說說就算了,到時候看你舍不舍得趕老大走?”


    “有什麽舍不得的,又不是我肚子裏爬出來的,養他到三十歲,老娘已經夠意思了,就他那樣的白眼狼,早點斷了關係,對誰都好。”


    “唉……”


    蘇爺爺知道老伴正在氣頭上,繼續勸也沒用,隻能歎氣先離開了堂屋。


    打算讓她獨自冷靜冷靜。


    沒想到一出堂屋,就看到蹲在一旁,驚訝得合不上嘴的蘇筱。


    看她的樣子,該聽不該聽的都應該已經聽到了。


    他隻是略微停頓了幾秒後,就從蘇筱身邊走過。


    直到腳步聲聽不到了,蘇筱才合上嘴巴。


    她萬萬沒想到,無意中會吃到大瓜。


    難怪蘇家四兄弟,二伯、三伯和自家爹都長得又高又壯,相貌也俊朗。


    兩個姑姑也長得高,模樣也是出了名的漂亮。


    隻有大伯,身高矮一截,才一米七出頭,長相普通沒有出彩的地方。


    而且他小心眼、自私自利的性格,跟其他兄弟姐妹完全不像。


    蘇筱一直以為大伯是基因突變,沒想到居然不是爺爺奶奶親生的。


    那他是誰?怎麽會成為蘇老大?


    蘇筱滿肚子的疑問,很想去找奶奶解答。


    她起身扒拉著堂屋門,悄悄探頭往裏看。


    隻見蘇奶奶依然黑著臉坐在裏麵,一動不動。


    還是以後再問吧!


    蘇筱暫時把這些個疑問壓下,溜了。


    劈裏啪啦~


    1971年,年三十。


    一大清早開始,到處都響起爆竹聲。


    山花大隊就在這辭舊迎新爆竹聲中,變得特別熱鬧。


    老蘇家也一樣,家裏人早早起來忙活。


    蘇筱一起來,就看到院子裏多了一張桌子。


    她爺爺正坐在桌子前,埋頭在認真地做著什麽?


    蘇筱感到好奇,噠噠噠就跑了過去。


    原來爺爺正在割紅紙。


    他把一張幾個平方大的紅紙,割成大小不同的尺寸。


    “爺爺,這些紅紙有什麽用?給我包紅包嗎?”


    “是啊,給咱們幺寶包紅包。剩下的用來寫春聯。”


    這年代的春聯,原來是自己寫的啊!


    蘇筱上一世有專門學過書法,此時忍不住手癢。


    “爺爺,對聯可以讓我來寫嗎?”


    “當然可以。來,先寫幾個字給爺爺看看。”


    蘇爺爺不知道小孫女的毛筆字水平。


    為了哄孫女,他決定先看看蘇筱的水平。


    如果寫的不好,就留幾張紅紙給她寫著玩,大不了貼在堂屋門口。


    貼大門外的對聯,再去拜托專門給寫對聯的三太爺寫。


    如果寫的好,那就讓小孫女把家裏的對聯全包了。


    還要把寫的最好的一張,貼在大門兩邊,向大隊的人炫耀。


    蘇筱不知道爺爺心裏的想法。


    她拿起放在一旁的毛筆,蘸上墨水在邊角料紅紙上,寫了兩個簪花小楷。


    “爺爺,看看我這字行不行?這紙太小隻能寫楷書,若是寫對聯,用草書才是最有氣勢的。”


    “好好好,這字寫的太漂亮了。我們家的對聯就交給幺寶你寫了。”


    蘇爺爺不知道什麽楷書還是草書。


    他隻知道孫女的字,寫的比三太爺還要漂亮。


    把寫對聯的任務交給她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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