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奶奶還嫌不夠,鬆開蘇筱的手,直接撲了過去。


    用腳不停地往陳東升身上踹。


    “老二、老四,給老娘卸了這狗玩意的胳膊,老娘看他還怎麽打女人。”


    “是,娘。”


    兄弟倆立馬一左一右地扯住陳東升的兩隻胳膊。


    連求饒的機會都不給他當即傳來哢哢兩聲脆響。


    雙臂傳來的劇痛,讓陳東升脖子一歪,痛昏過去。


    同時,一股散發著騷臭味的液體,從他身下汩汩流出。


    “臭死了,快把這惡心人的玩意兒,丟出去。”


    蘇向南和蘇向北得令後,就一人拽著一條被卸掉的胳膊,跟拖死狗一樣把陳東升拖出了蘇家。


    他們沒有把人扔家門口,而是拖著他從村尾走到村頭。


    路上見了人就說陳東升的暴行。


    陳東升是個家暴男的名聲,就此傳來。


    待把他拖到村口的大樹下時,他背上的衣服已經磨穿了,背上的皮也被揭下來一層。


    看上去要多慘有多慘,可惜沒人同情。


    蘇家兄弟倆把人扔下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來往的村民看到被虐慘的陳東升。


    沒一個人上去施以援手,連村裏的狗都隻是在周圍轉悠兩圈,就走了。


    直到天黑,他才被蚊子咬醒,跌跌撞撞地逃迴了杏花大隊。


    另一邊,陳奶奶帶著兩個兒媳婦,把蘇翠翠拉到房間裏。


    關上門給她檢查身上的傷。


    這一檢查不得了,發現她渾身都是傷,各種舊傷添新傷,身上連一塊好肉都沒有。


    “你這個傻子,怎麽被打成這樣?你是沒長嘴還是不認識迴家的路,不知道迴來告訴我們啊?這些年你過得都是什麽鬼日子,老娘怎麽生了你這樣麵的包子?這麽多年你到底是怎麽過來的啊?”


    都說打在兒身痛在娘心。


    蘇奶奶看著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被人糟踐成這樣,就難過的直捶心窩子。


    一麵恨閨女懦弱被欺負,一麵又恨自己沒有及早發現。


    “娘,對不起,當年我應該聽你們的話,我悔不當初啊……”


    蘇翠翠聽到自家娘的哭聲,終於有了反應。


    撲進她娘的懷裏,一起哭。


    可能是蘇奶奶的懷抱,讓她有安全感,緊繃了半天的身體,終於放鬆下來。


    大哭之後,不用其他人詢問,她就主動講述了這些年在老陳家經曆的事情。


    蘇翠翠嫁過去頭兩年,陳家人對她挺好的。


    隻需要她在家裏做做家務,連工分都不用她掙。


    一切的轉折點,在她和陳東升的孩子,陳紅旗出生之後。


    她的公公和婆婆,可能是見孫子生下來了,她也沒了作用,隻讓她休息了兩天,就被他們趕去地裏上工。


    從這一年開始,蘇翠翠就變成了陳家的老黃牛。


    不僅要在地裏幹活,家裏的四個人還要她一個人伺候。


    他們可能是害怕蘇家四兄弟,怕蘇翠翠迴去告狀,就限製她迴娘家。


    就算同意她迴娘家,也要讓陳東升跟著迴來,以免她說錯話。


    三年前,陳東升跟村裏的一個小寡婦好上了。


    蘇翠翠隨之被他嫌棄,一個不順眼就對她拳打腳踢。


    公公婆婆也不阻攔,還在一旁笑嗬嗬地看。


    後來看多了,公婆遇到不順心的事,也會拿她出氣。


    蘇翠翠從挨一個人的打,發展到要承受三個人的毒打。


    近兩年來,她幾乎天天都會被打。


    唯一沒被打的日子,就是昨天和今天。


    因為他們聽到了外麵關於蘇家發達了的傳言,想跟蘇家索要好處,才給了她兩天喘息的時間。


    “娘,對不起,我不是不想迴來,是沒辦法迴來,女兒不孝啊!”


    “娘,這日子不是人過的,如果不是紅旗還小,我真不想活了。我腦子裏天天想著的就是跳河、上吊、喝農藥,如果不是紅旗看著我,我可能早已經死八百迴了。嗚嗚嗚……”


    蘇翠翠的話,上到蘇奶奶,下到兩個蘇家媳婦和蘇筱,全都跟著哭了起來。


    蘇奶奶哭得最厲害,卻沒有安撫蘇翠翠。


    而是恨鐵不成鋼地拍打她的背。


    “你個沒用的東西,老娘從小到大是怎麽教你的,女人不能指望男人,要靠自己,自己要立起來,別人才不敢看輕你。”


    “你身後有娘家做依靠,你有什麽可顧忌的?換成老娘,我非得把陳家鬧得天翻地覆不可。你卻隻想到死,你死了便宜的是陳東升和小寡婦,傷心的是我們娘家人,還有紅旗沒了娘,會過成什麽樣?你但凡想到了這些,也不會隻想著去死。”


    蘇奶奶打得啪啪作響,蘇筱看著都替大姑疼。


    本來就瘦得隻剩一把骨頭了,她奶那手勁,可別把大姑的骨頭給拍斷了。


    “奶、奶你別打了,大姑想死是因為生病了,咱們好好治療,遠離那一窩黑心爛肺的婆家,大姑保管會變得積極向上,好好生活。”


    “行,看在你生病和你侄女的份上,老娘先放過你了,陳家你不用迴去了,留在家裏好好配合你侄女治病。”


    蘇筱一勸,蘇奶奶就停了手。


    蘇翠翠退出她娘的懷抱,不解地看了看蘇筱,又看了看她娘。


    “娘,我生什麽病了?你確定幺寶會看病?她還那麽小,會看……”


    “你侄女本事大著呢,拜了位厲害的師父,你二嫂和你弟妹都吃著她開的藥。你別廢那麽多話,老娘讓你怎麽做,你乖乖配合就行。”


    “可是……”


    蘇翠翠看了下她娘的眼色,才遲疑道:“可是紅旗還在陳家,我不放心,我怕陳東升會拿他出氣。”


    “還迴去個屁啊?直接跟那混蛋離婚。”


    “不行,紅旗怎麽辦?我不能放他一個人在陳家,跟陳東升鬼混的小寡婦懷孕了,我若是不在,等她的孩子生下來,肯定會磋磨我的紅旗。”


    蘇奶奶氣急,一巴掌拍在蘇翠翠的後腦勺上。


    “你個沒腦子的東西,腦袋頂上都被種上森林了,還想迴去受窩囊氣。你給老娘擱家待著,我會讓你哥和你弟去把紅旗帶迴來。欺負了我老蘇家的人,你以為光揍一頓就夠啦?”


    “娘,你揍誰呢?我擱門口都聽到你在跳腳,哪個不長眼的王八羔子,敢惹您生氣?”


    蘇嬌嬌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


    屋裏的人,齊齊朝房門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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