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冬咬牙怒罵:


    “張旺才,你住口!不許詛咒我爹!”


    這時,院子中那個中年婦人貌似才從震驚中迴過神來。


    她調整了一下扭曲的麵部表情,臉上堆著笑,就扭著腰肢朝著齊天冬走來。


    “冬兒啊,你迴來了啊?你這是怎麽了啊?不就是上山采個藥嗎?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哎喲,這是腳受傷了啊?快讓姑姑看看嚴不嚴重,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給你看看啊?”


    齊天冬躲開了婦人的手,按捺住心裏的狂怒,盯著婦人的眼睛問道:


    “姑姑,你們怎麽會在這裏?為何要把我爹放在院子裏?你們想要把他弄到哪裏去?”


    婦人神情一僵,隨即極力溫和地笑著道:


    “姑姑這不是聽說你上山好幾天都沒迴來,怕你爹在這裏沒人照顧,所以想把他接到我家去送他最後一程嗎?你表哥不是詛咒你爹,而是實話實說。你看看你爹,都已經病成這個樣子了,隻怕已經是兇多吉少了,能見到你最後一麵,他也可以無憾地去了。你以後就是沒爹沒娘的孩子了,姑姑就是你唯一的親人了!以後你就跟著姑姑生活吧!至於這藥鋪,你還小,肯定打理不過來,就讓你姑丈和你表哥替你先打理著,等你及冠之後有能力了再交還給你吧!”


    婦人口中說著關心的話,可話語裏的惡毒和算計,卻是任何一個明眼人都能聽得明白的。


    被踹倒在地上的夥計當歸怕少東家聽信了這惡毒婦人的話,連忙出聲喊道:


    “少東家,你別相信他們!他們是要把東家丟到城外的亂葬崗去,然後占了這鋪子!他們都不是好人,你千萬別被蒙騙了!”


    那年輕男子張旺才氣得抬腳,又是一腳將人踢翻在地,眼神惡毒地警告著夥計不許亂說話。


    婦人也狠狠地朝夥計瞪了一眼,隨即又滿臉堆笑地向著侄兒解釋:


    “冬兒,你別聽這夥計亂說!是他不懷好意,想要卷著鋪子裏的銀錢跑路,剛好被我們進來撞見,他這是惡人先告狀,挑撥離間咱們姑侄關係呢!”


    說著,婦人還將手中抱著的一個包袱打開給齊天冬看,想要證明自己說的不是假話。


    夥計不顧自己麵前虎視眈眈地瞪著自己的兩個男子,依然無畏地出聲道:


    “少東家,別信他們!是他們闖進來亂翻一通,將所有銀錢都放進包袱裏想要帶走,還說要把東家給連夜丟去亂葬崗,免得給這屋子添了晦氣。我聽到聲音趕過來阻止,就被他們合起夥來打了一頓。若不是少東家及時趕迴來,隻怕當歸就要被他們活活打死,東家也要被他們丟出……唔!”


    夥計的嘴巴突然被那兩個男子給捂住了,身上又挨了好幾下拳腳。


    “住手!你們住手!要不然我報官了!”


    “冬兒,我可是你姑姑,怎麽可能害你爹?你要相信姑姑啊!”


    婦人說著就要上前拉齊天冬的衣袖。


    齊天冬閃身避開,仰頭慘笑一聲,憤怒的淚水流下,雙目死死地盯著婦人,滿是憤懣地低吼道:


    “夠了!姑姑,你可真是我的好姑姑,我爹爹的好妹妹啊!趁著我不在家,就要偷我家的錢,霸占我家的店鋪,還要把我爹丟到亂葬崗去,你好狠毒的心啊!你就不怕死後被齊家的列祖列宗責罰嗎?你不怕死了要下地獄嗎?”


    泣血的低吼,讓婦人心頭一慌,眼神閃躲,不敢看向自己的侄兒,隻尬笑著呐呐地道:


    “我不是,我沒有!我沒想要害你爹,是你爹要死了,我這是打算去給他打副棺材好好葬了的,才不是夥計說的那樣。”


    在他們說話之際,一旁的喬苒已經給躺在地上的齊掌櫃把完了脈。


    並且給他嘴裏塞了一顆入口即化的藥丸,掏出在山上給齊天冬喝過水的那個水囊,給他嘴裏灌了些靈泉水。


    見這幾人還在爭執不休,她不耐煩地出聲打斷:


    “齊少東家,還不快來將你爹抬進屋去?跟這些殺人兇手有什麽好爭辯的?過後再找他們算賬。”


    齊天冬這才想起自己老爹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恨恨地瞪了眼婦人,再次招手讓當歸過來。


    當歸掙紮著起身,張旺才又要抬腳朝他踹去。


    可是右腳才剛抬起來,就突然感覺一陣刺痛,然後抬起的右腳就僵在了那裏,保持抬起的姿勢不動。


    見夥計還要爬起來,那個中年男子也伸手往他肩膀上抓去,想要阻止。


    可他手剛抬起,立即就“嗷”地一聲慘嚎著,骨頭似乎已經斷了,那條胳膊無力地垂了下來,像麵條似地晃蕩著。


    當歸順利地跑了過來,和少東家一起抬起了門板。


    婦人見狀,連忙攔在了房門口,臉上露出不悅之色,責怪道:


    “冬兒,你怎麽就不聽姑姑的話呢?你爹不能再抬進去!他都要死了,進去屋裏死太晦氣了!那屋子以後都不能住人了!聽姑姑的話,這將死之人啊,就得放在地上的門板上,等他斷氣了就可以抬去埋了,別……啊!”


    婦人張大著的嘴裏,突然飛進了一顆石子兒,卡在了她的喉嚨裏,讓她捂著自己的脖子好一陣嗆咳。


    當歸趁機用身子將人往一旁一撞,就在前頭抬著門板上的人進了屋。


    齊天冬抬著人,右腳受力,疼得冷汗直冒,卻沒有哼出一聲,而是咬緊著牙關,用自己並不強壯的身子用力地抬著門板。


    那門板上躺著的,可是他的老爹,他現在唯一的親人!


    至於這個狠毒地想置他和爹爹於死地的姑姑,他已經不打算將她當作自己的親人了。


    跨過門檻的時候,齊天冬終究還是一個踉蹌,身子往前撲去,手中抬著的門板眼看著就要傾倒了。


    喬苒適時地一伸手,一手將他倒向前麵的身子拉迴來,一手抓住了要往下傾倒的門板,讓門板上的人穩穩地躺著。


    齊天冬被喬苒拉到後麵,她接過了抬門板的動作,和當歸一起將門板抬到了屋裏的一張木板床上。


    此時的屋裏已經被翻得亂七八糟,床上的被褥枕頭都全被丟在了地上,隻剩下光禿禿的木板,正好可以將門板放上去。


    然後,喬苒撿起地上的一張棉被,給床上的人蓋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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