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通判大人一拍驚堂木,兩旁的衙役們都將手中的殺威棒齊齊往地上一頓,威嚴的聲音齊齊拖長了聲音喊:“威~武~!”


    往常審案,隻要驚堂木一拍,殺威棒一頓,犯人都會嚇得立刻跪倒在地,出聲求饒。


    可是這次,驚堂木拍了,衙役們的殺威棒頓過了,可是那丫頭還是筆直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像是耳朵聾了一樣絲毫不受影響。


    通判大人皺了皺眉,再次一拍驚堂木:“堂下何人?見了本官為何不跪?”


    喬苒依舊站著,不卑不亢地答道:“迴大人,我是從青州府因旱災逃荒到此的難民,出身鄉野,不懂如何跪拜,不如大人教教我?”


    “放肆,一介村姑,竟敢與本官如此說話?如此藐視公堂,不敬官威,來人啊!將此女拖下去重責20大板,再拖上來迴話!”


    兩邊的衙役麵麵相覷,卻沒有一個人上前。


    “怎的,你們連本官的話都不聽了?”


    知府通判好歹也是正六品的官職,他沒想到自己竟然使喚不動這些衙役,氣得滿臉通紅。


    衙役們互相對視了幾眼,最終還是無奈地上前,想要仗著人多勢眾,將喬苒包圍起來再把她抓住。


    可是戲劇性的一幕再次上演,哪怕被包圍在圈子中,喬苒依舊能夠輕鬆地突出包圍圈,躲開這些人的手。


    堂上的通判大人就瞪大了眼,看著像是在玩老鷹逗小雞的一群人,這才明白為何自己外甥會吃了那麽大的虧。


    這哪裏是個小村姑?分明是個武功高強的女土匪呀!


    “你你你……你是哪裏來的土匪流寇?還是哪個國家派來的奸細?潛到我洛陽府城來,意欲何為?”


    通判大人嘴巴一開一合,立時就給眼前的小丫頭安上了個土匪流寇和奸細的罪名。


    喬苒冷笑一聲:“通判大人平常就是如此給知府大人辦事的?沒有詢問事情緣由,沒有查清事實真相,就這麽隨口給人定罪?這些年被你冤枉的人肯定不少吧?你手裏到底有多少條慘死的冤魂?”


    喬苒的質問,讓通判大人氣得臉紅脖子粗。


    他平時自然不會如此輕易給人定罪的。


    隻是眼前這臭丫頭膽敢傷了他外甥,又在堂上如此囂張放肆,絲毫不給他臉麵,他自然是要好好懲治一番,讓她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價。


    “放肆!休得胡言!你隨意傷人,見官不跪,擾亂公堂,不是土匪奸細是什麽?”


    “原來通判大人平常審案就是這麽審的?都是靠自己的猜測,沒有任何的真憑實據,如此豈不是製造了無數的冤案錯案?豈不是在草菅人命?”


    “你……你……”


    通判大人氣得手指著喬苒想要大罵又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


    喬苒又問道:“大人你不問問事情的發展經過嗎?”


    通判氣急:“本官審案自有一套章程,還用你來教?”


    喬苒淡定地道:“可是據我了解,衙門審案都是有固定的一套流程,先問當事人雙方姓名來曆,再詢問雙方了解事情經過,最後再通過各種人證物證,才能判斷出孰是孰非,不是嗎?”


    通判張著嘴,無法反駁。


    這確實是衙門審案的流程,這些信息都有一旁的師爺記錄在案,以供以後查閱。


    而他一來,就直接對著喬苒發威,絲毫沒有按照流程走。


    看向一旁提著筆,一臉無辜地望向他的師爺,通判大人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半晌,通判大人隻得強壓下心頭的躁怒,憋著氣依著流程來,問道:“堂下何人?姓甚名誰?家住何方?速速報上來!”


    喬苒挑眉,看向一旁腫著臉的綠袍男子。


    綠袍男子見喬苒看向自己,下意識地退後一步。


    想到這是在公堂上,上麵坐著的是自己的親舅舅。


    他又重新將腳收迴去,挑釁地瞪向喬苒:


    “看什麽看?又不是問我。通判大人是我親舅舅,我是誰他自然都一清二楚,你這臭丫頭還不快報上姓名來曆!”


    喬苒看向堂上:“通判大人,這位綠青、呃,這位綠衣公子是原告,我是被告,對吧?按照流程,不是應該先將原告打一通殺威棒再開始審案嗎?審案時,也應該是先問原告,然後再讓被告進行申辯吧?”


    “你……”


    通判大人已經被這臭丫頭弄得沒脾氣了,奈何人家說的也是事實。


    為了避免百姓因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告上公堂,衙門在審案時,都會先將原告打一頓殺威棒再開始詢問事情原由。


    可是,這原告可是自己的外甥啊!他怎麽舍得讓自己外甥去承受殺威棒?


    通判大人一時氣得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幸好一旁的師爺腦子一轉,替他解圍:


    “那都是縣衙的審案流程,縣衙跟府衙還是不一樣的。”


    具體怎麽個不一樣法,他也沒有明說,反正篤定了這個鄉下土丫頭不可能見過府衙審案的樣子。


    喬苒也不多追究,眼神示意流程繼續。


    於是,通判大人隻能耐著性子,讓自己外甥陳述事情經過。


    綠袍公子兩邊臉頰高高腫起,一說話就扯到紅腫的肌肉,更加疼痛。


    他隻得示意自己的小廝,讓他述說,自己再不時補上幾句。


    那小廝倒也實誠,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隻是在述說時還是有些避重就輕,將自家公子說的那些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都含糊了過去。


    隻說是自家公子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這位姑娘就惱羞成怒地打人。


    喬苒:“……”


    神特麽惱羞成怒!


    輪到她自己述說時,她是將那綠袍公子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公堂上,衙役們和師爺的臉色都變得很是微妙。


    他們都知道這通判大人的外甥平常就喜歡仗著身份在城裏招貓逗狗,拈花惹草,夜夜笙歌不斷。


    也知道這公子愛調戲良家女子,開始時還有不少人因家中女子被羞侮自盡而告上公堂,但都被通判大人給壓了下去,隨便拿點錢再威嚇一番就將人給打發了。


    這還是第一個被公子羞侮還告上公堂,但是卻在堂上麵不改色地將公子羞侮她的話原原本本說出來的女子。


    大家這才知道,這位公子是囂張到了什麽地步,隨便對一個女子就敢如此羞侮。


    說的話真是粗俗至極,簡直比那些市井小人說的話還要粗魯惡俗,難怪會將那些女子氣得生生上吊、投井自盡。


    如此肆無忌憚地隨便造謠侮辱一個女子的名節,這簡直等同於殺人。


    一時間,這些衙役們心中都生起了一個念頭:這公子真是罪有應得,打得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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