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接著發話,讓大家就地紮營,不要跟那三個村子的人碰麵。


    於是天還未黑,清水村的人就在路邊找了塊空地停了下來。


    婦人和老人帶著孩子在空地中間埋鍋做飯,漢子們和半大小子們則有一部分進林子裏去撿柴火。


    另外大半人拿著武器守護在周圍,不允許其他村的難民走進他們這個圈子。


    看到這群人居然還有米下鍋,周圍的難民們眼睛都直了。


    一雙雙眼睛像餓狼一般綠油油地發亮,死死地盯著那些正散發著飯菜香味的鍋灶,恨不能將那些糧食都搶過來自己吃。


    然而漢子們手中那明晃晃的大刀和其他的武器,讓他們望而生畏,心裏再蠢蠢欲動,也不敢上前丟了性命。


    這幾天在山寨裏,村民們跟著喬苒打迴來不少獵物,吃不完的都用鹽醃了曬成臘肉。


    另外還讓喬苒教會了他們認識香菇木耳,以及一些山裏的野菜野果,家家戶戶都采了一些備著在路上吃。


    然而此刻周圍的難民太多,沒有人敢拿出香菇來。


    那玩意兒做菜太香了,會把這些饑餓的難民們饞壞了,隻怕會更加忍不住,不要命地上前來爭搶。


    肉類更是不能拿出來的,這些難民都不知道多久沒沾過葷腥了,要是聞到肉味,隻怕連吃人的心都有了。


    於是大家就拿出了幹木耳、山藥、野菜等可以食用的食材,草草地做了一頓晚飯吃。


    大家正吃著晚飯,沒想到走在前邊的其他三個村子的人也停下來休息了。


    陳裏正他們聽路過的難民議論說什麽後邊有一個村子的人看起來條件不錯,看起來有不少糧食。


    不知怎的,他們的第一反應居然就是清水村。


    雖然詫異清水村的人明明先走了幾天,應該在他們前麵,為什麽卻又走在他們後麵?


    但是他們就是有這個直覺,那一定是清水村的人!


    於是,陳裏正帶著其他兩位村長和十幾個村民就過來了。


    看到果然是清水村的人,陳裏正他們心中就不由一喜。


    再看到大家都在捧著飯碗吃晚飯,碗裏有粘稠的米粥,還有那黑乎乎的聽說是木耳的東西,還有一些野菜,還有不知道是啥的白乎乎的塊狀食物。


    陳裏正他們都很詫異,當初分開的時候,清水村的人也沒什麽糧食了呀!


    這都過了好幾天了,他們怎麽還能吃得起如此粘稠的米粥?


    “老趙啊,真高興又見到你們了!你們不是已經先走了好幾天嗎?怎麽還在咱們的後麵?你們這是有了什麽奇遇呀?怎麽還有這麽多的糧食吃?”


    陳裏正看得眼睛都直了,立刻便去找了清水村的老村長。


    那口氣熟絡得,仿佛幾天前的不歡而散根本不存在似的。


    老村長正在吃飯呢,聽到那熟悉的聲音,頓時啥好胃口都沒了。


    他放下碗轉過頭,看向正滿臉堆笑地走過來的陳裏正一行人,不冷不淡地說道:


    “咱們路上出了一些事,村民們受了傷,在林子裏休息了幾天,挖了些野菜充饑,等他們的傷好了些,這才繼續趕路。裏正,你們怎麽又從雲州城門口離開了?不是說要等官府開城門救濟安置嗎?”


    老村長這明知故問的話,讓陳裏正的臉僵了一下。


    隨即臉上重新堆起笑容,貪婪地看向老村長家的飯鍋和滿滿的一碗野菜。


    雖然也隻是一鍋比較粘稠的米粥和一些普通的野菜,但也讓已經斷了糧的陳裏正他們看得一陣眼熱。


    陳裏正臉上露出悔不當初的表情,上前一把抓住了老村長的手,十分誠摯地說道:


    “老趙啊,都是咱們這些人太糊塗,當初不該不聽你們的勸跟著你們一起走。你看咱們都是一起出來逃荒的,人多力量大。要不然,咱們還是一起往前走吧,也好相互有個照應不是?”


    陳裏正的眼神十分真摯,真摯得讓老村長差點兒就相信了他的鬼話。


    然而想到當初在城門口陳裏正和另外兩位村長那一副貪婪的嘴臉,讓此刻的老村長十分的清醒。


    他本就在慶幸脫離了那三個村子的人,擺脫了一大幫隻想占便宜不想付出的吸血鬼,怎麽可能還會答應跟他們一起走?


    他將自己的手抽迴來,搖了搖頭說道:


    “不用了,人太多其實也不是什麽好事,自己村子的人受了傷得到的賠償還得要分給其他村的人,太不劃算了。咱們自己走就行了。”


    陳裏正一聽這話,臉上就一陣紅一陣白。


    他知道這是老村長在為他幾天前從他們這裏訛走了十兩銀子而惱怒呢!


    想到那十兩銀子,陳裏正就感覺自己身上又開始癢癢了。


    說來也怪,自從那天從趙老頭這裏訛去了那十兩銀子之後,他就感覺自己身上哪哪都癢。


    不是某一處,也不是皮膚上的癢,而是渾身上下,裏裏外外,到處都癢。


    這種癢,抓不到,撓不著,仿佛身體裏麵有無數隻螞蟻在細細啃咬一般,想止癢都止不了,十分的難受。


    越來越難受的癢意,讓他睡也睡不安穩,整個晚上翻來覆去折騰不已。


    幾天來從沒睡過一個好覺,不,準確地說,是沒睡過一個覺。


    導致他眼窩深陷、精神暴躁。


    而最近兩天,他更是感覺那種癢意簡直是讓人抓心撓肝,恨不得將渾身的皮和肉都扒開來撓上一撓。


    實在受不了,他就往樹杆上蹭、用樹枝和石頭撓,手指甲使足了勁兒往身上各處亂抓。


    直抓得渾身上下血肉模糊,沒一塊好肉。


    而在強烈的癢意下,皮肉之痛仿佛根本就感覺不到一般。


    每天每天,陳裏正都在使勁兒給自己身上止癢,家裏人攔也攔不住,還會遭到他的痛罵。


    在他一家之長的淫威之下,家裏人根本沒人敢管他,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他將自己渾身皮肉都抓爛。


    還來不及愈合的傷口被反複抓爛,慢慢地開始生膿、腐爛,衣服上都是一層膿血,惡心至極。


    現在,老村長一家人聞到陳裏正身上那股子腐爛的死肉味兒,簡直惡心得想吐,麵前還算可口的飯菜都吃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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