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白,將亮未亮。


    山村裏一片平靜,家家戶戶都沒有一點動靜傳出。


    這個時辰寅時還未到,雞都在睡覺,狗都在做夢。


    秦以安家卻早已傳出了聲響。


    “我起來就行了,你再多睡會。”秦以安壓住準備和他一起起身的沈明月。


    沈明月雙手摸著秦以安的臉,借著油燈的微弱燈光,一下又一下:“今天第一天,讓我起吧,我想做飯給你吃,明天我就不起了。”


    “快點,別磨蹭,不然時間要到了。”


    “好。”秦以安用他的鼻尖蹭了蹭沈明月的鼻尖。


    兩人不一會就收拾齊整,打開門,天空的亮度很低,但是院子裏的景色都可以看清,抬頭看去灶房裏麵黑黝黝的。


    秦以安一手護著油燈,一手牽著沈明月,兩個人相依偎著走到了灶房。


    把油燈放好,兩個默契的分工合作。


    秦以安打水,沈明月燒火。


    “今天早上做瘦肉粥,我昨天晚上都泡好了。”沈明月仰著頭對著來迴進出的秦以安說道。


    “好,你做什麽我都喜歡,但是瘦肉粥我更喜歡。”秦以安裝作迴憶的樣子砸吧砸吧嘴。


    “討人厭~”沈明月撿起一根柴禾,假裝扔他。


    秦以安作躲避的姿勢,兩人相視一笑。


    連日壓在心底的苦悶好像都被陽光照射了進來。


    米飯噗噗的冒著熱氣,香味開始發散。


    沈明月端著一碗粥放到了桌子,被碗壁燙了一下,條件反射的把手放到耳垂,剛出鍋的粥,熱氣撲鼻,米肉混在一起,軟糯可口。


    “小心點,我來,你坐著。”秦以安看見緊張的說道。


    另一碗裝好,放在桌子上,拿起沈明月的手看了看。


    “沒事,沒有燙到。”沈明月縮著手讓他別那麽擔心。


    秦以安看了看,還好沒起泡,隻是有點發紅。


    “下次別碰了,等涼一會再碰。”秦以安對著微紅的指尖吹了吹風,溫柔的眉眼,好似在看什麽千金難得的寶貝。


    “好啦,知道了。快些吃,第一天給師傅留下好影響。待會再把粥帶一份給師傅。”沈明月抽迴手。


    “嗯。”秦以安給沈明月夾了一筷子醬菜。


    這是山村裏每家每戶都有的醬菜,冬日吃到春日。新的菜長出來,再次醬起來,又能吃一個冬日。


    早上晚上,沒有菜的時候,桌上總會有這一碟醬菜救場。


    秦以安他們初次吃醬菜還是大山嬸給的,秦以安和沈明月兩人第一次嚐試就都喜歡上了。


    大山嬸家從冬日吃到現在本就沒有多少,他們也不好意思再要。


    上鎮上發現有賣的,嚐了一樣的味,買了不少。就因為兩人都喜歡吃,沈明月還要和大山嬸學今年也自己醬呢。


    “好吃,醬菜配粥,太好吃了。”秦以安風卷殘雲。


    沈明月看他吃的開心,不自覺的也多吃了小半碗。


    吃完飯,裝了一碗粥,秦以安拎著食盒,和沈明月依依不舍的告別。


    ……


    秦以安抬頭看了看天寅時快到了,天色又比自己剛剛起來的時候更亮了一點。


    順著山路,一路走到了根叔家裏。


    第一眼先是看見驢棚裏的驢子,站在哪,秦以安走過去發現驢子一動不動,在仔細一看,原來閉著眼睛睡覺呢。


    秦以安看了看,沒看見根叔,也不知道根叔起來沒有。


    把食盒放在灶房,繼續去驢棚看驢子睡覺。驢站著睡覺他還是第一次知道。


    “上仙,驢還有馬都是站著睡覺的。”係統的語氣裏有著對於知識的顯擺。


    “我哪知道呀,以前我遇到的都是修成人形的驢精,我也不好問他是站著睡覺還是躺著睡覺呀。”秦以安還有點後悔,應該問一下的。


    秦以安繞著站在驢棚觀看,把驢子給吵醒了。


    “啊~呃~啊~呃~”一陣刺耳的驢叫聲響徹天際。


    “你給我過來。”根叔從山上下來,身上都是露水,聽見愛驢的叫聲就看見秦以安站在驢棚麵前。


    秦以安直接被突然驚叫的驢子嚇了一跳,然後又被根叔嚇了一跳。


    “師傅,你嚇我一跳。”秦以安走到根叔麵前,就開始控訴他。


    還抽空看了一眼天色,心裏想到,寅時,老頭還挺準時。


    “我嚇你一跳?你還嚇你師兄一跳呢!”根叔沒好氣的看了秦以安一樣。


    秦以安剛還表情生動的臉瞬間就僵在了臉上。


    他的腦子就迴響師兄兩個字。


    啥玩意……師兄……嚇一跳……那不就是……驢……驢師兄……


    “師傅,您沒開玩笑吧?”秦以安不相信的追問……


    “沒有,他就是你師兄。你要是不滿意,可以直接走。”根叔銳利的雙眼看著秦以安。


    “待會我給師兄割點好草賠個不是。”秦以安麻溜的喊起了師兄,誰來都不帶換的。


    “……”根叔覺得他小看秦以安了。


    “過來吧,看見這條路沒有,你今天的任務,山上山下來迴跑,跑一天。”


    “一天?師傅我……”


    “你可以迴去。”根叔隻有這一句話,不會勸他不會和他講理由。


    “師傅,我是想說我這就去,灶房有我給您帶的粥,你可以去吃飯。”秦以安變臉十足。


    “哎,等一下。”根叔喊了他一下,一掌拍在他肩膀,然後又當做無事的樣子揮了揮手。


    秦以安臉上的神色懵懂無知。


    實際心裏在好奇的說,原來這就是內力啊。


    根叔的一股內力順著秦以安的靜脈滑了進去。根叔以為悄無聲息,實際秦以安第一時間就知道。


    秦以安認命的接收起初級練體。邊跑邊喝係統嘮嗑。


    “我這便宜師傅對我還是不錯的,你看給了我一絲保命內力。”


    “是的,上仙。在係統眼裏他不是壞人。”


    “你這還能檢測好人壞人呢?”


    “上仙,請注意我是高智能科技係統。”


    一人一統吵著嘴,跑的還不感覺累。


    ……


    根叔坐在灶房,看著坨坨的,冷冷的粥,歎息一聲自己熱了一下。


    心裏怒罵道:“這小子,不早點說。早點說我不就早點來吃了嗎?浪費那麽長時間……”


    一個吃一個跑,雙方都在心裏想著對方,隻不過根叔是罵秦以安,秦以安卻是難得的誇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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