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掂著手心裏的一兩銀子,看著秦以安,一臉莫名的神色。


    “大人,可是有何不妥。”沈明月從記事起就開始寄人籬下的日子,這讓她對人的麵目微表情格外敏感。


    說完沈明月又掏出一兩銀子遞給官差。


    官差看了一眼把銀子放到了懷裏,但還是一臉神秘的表情。


    “大人,不如明說吧!您知道什麽?又怎樣可以告訴我們。”秦以安按住沈明月繼續送錢的手。


    官差眼裏帶了笑,果然上道。


    捏了捏自己的小胡子,伸出手指比了一個一,然後看向秦以安。


    “可以,就是不知道你說的值不值了。”秦以安麵色不變,一百兩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給的起。


    “你附耳過來,事情是……”官差說完觀察著秦以安的臉色。


    “夫人,給官爺銀票。”秦以安的夫人叫的很是順口,聽完直接讓給銀票。


    官差接過銀票,秦以安一握拳,帶著沈明月轉身出了衙門。


    沈明月安靜的掏錢,安靜的跟在後麵,安靜的一句話都沒說。


    秦以安情緒隱藏的很好,帶著沈明月在鎮上又大肆購買,還帶著她去了遠峰酒樓吃了一頓。


    大酒樓果然有大酒樓的優勢,色香味俱全,舍得放油放鹽,炒出來的菜格外美味。


    秦以安帶著沈明月兩個人風卷殘雲般吃完,對著相視一笑。有多久沒有吃這麽好的東西了?記不清了,兩人眼裏都是懷念。


    吃飽喝足天色也漸漸晚了,秦以安包了一輛馬車送兩人一起迴去。


    今日來的時候沒有提前和根叔約好,是睡到中午在村裏找的一輛牛車晃悠著出來的。晚上隻能租車迴去。


    今日奢侈一把,體會一下馬車的感覺。兩人上車,果然不一般,首先馬車可以遮風擋雨,視野高闊。


    馬車的車廂內部收拾的很舒服,墊的軟乎乎的墊子,屁股少受了多少罪。還有馬車車廂裏麵還有暗格,裏麵有著點心酒水,貨物的搬運都是車夫代勞。


    租一日一兩銀錢,因著他今日隻要晚上一趟,特意打了折扣,五百文。


    秦以安都隻和沈明月說了隻要五十文,沒敢實話實說。


    秦以安和沈明月兩人坐在馬車上,車簾放下,封閉的空間中就隻有兩個人。


    沈明月好像感覺迴到了以前秦父還在的日子。


    那時的每日出門都會有丫鬟小廝準備好馬車,馬車中舒適宜人,自己隻用想著今日的釵裙,明日的珠花……


    她想到了自己,不知道秦以安有沒有想到,抬頭看去,隻看見他起伏有致的喉結,棱角分明的下巴。


    沈明月覺得秦以安的麵容下好像藏著千言萬語,好像馬上就要振翅欲飛。


    她伸出手,摸上他光滑的下巴,然後慢慢向前,整個手捧住秦以安的臉。


    沈明月指甲圓潤有光澤,十根手指稍微有些粗糙,但是纖細筆直。養了幾日已然恢複了白潤,想必再養幾日定能指露驚人。


    秦以安被沈明月捧著臉,不自覺的的用臉摩挲著她的手,大手也蓋上她的小手,輕輕拿到嘴邊吻了一下。


    沈明月臉色發紅,但是沒有躲避。


    “你有心事?你不告訴我嗎?”沈明月不閃不避,反而還有點逼迫的意味。


    “哎……”秦以安歎了一口氣,他知道瞞不過,也沒想瞞著,就是再想著怎樣和她說。


    秦以安把沈明月報到自己懷中,緊緊的摟著,聞著沈明月身上的味道漸漸穩定了心神 ,秦以安的嗓音順著搖晃的馬車在車廂裏娓娓道來。


    原來,官差說的是,秦以安不能參加科考。


    秦父在外遭遇不測,秦家轟然倒塌,這些人把秦家逼迫的家破人亡。


    隨意踐踏秦家財富,胡亂編造債務,都是因為秦父的死無對證。


    秦以安和沈明月如同喪家之犬一般離開長大的府城。


    就這樣,那些人還不放心,害怕秦以安能夠卷土重來,害怕被報複。


    聯合官府的的人,把秦以安的戶籍改成了有罪犯父親,所以他不能參加高考。


    如果秦以安還是原來的秦以安,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準備憑著科舉走出一條康莊大道,卻在考試的時候知道自己永不能參加科舉,肯定會被打擊的更加一蹶不振。


    秦以安對著沈明月說著自己的在官差話中聯想到的所有事情,一件件點麵相串的講給了沈明月聽。


    沈明月早已經淚流滿麵。


    “是誰,是誰要秦叔的命。”沈明月的聲音很是平靜。


    “應該不是要父親的命,可能隻是父親擋住了他的命。財帛動人心。”秦以安想到。


    “這樣來看,秦伯的死亡不是意外,而是計劃已久。現在我們要怎麽為。”沈明月整個人氣的發抖。


    秦伯那麽好的一個人,就因為某些有權勢的人,讓秦伯死亡,讓秦伯母死亡,讓她那麽好的以安難受了那麽久,這個仇得報。


    “我不會讓他們繼續逍遙自在的。你別氣,如果父親母親知道也不想你這麽生氣。”秦以安緊張的抱著沈明月,非常擔心沈明月的情緒,因為她整個身子都在抖,急火攻心,整個人控住不住的抖。


    “沒事,沒事,你放寬心,一切都有我呢!”秦以安摟著沈明月,一下又一下的給她順著唿吸,安撫她的情緒。


    秦以安也沒有心情再想著事情了,全部的心神都被沈明月給牽住,擔憂的哄著她。


    “我沒事,以安,秦伯伯和秦伯母的仇我們一定要報。”沈明月緩過勁來就趴在秦以安的懷裏,心情懨懨的。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你不能氣著了,你還得親眼看一看罪魁禍首的報應呢。”秦以安一下一下的順著沈明月的發頂。


    “嗯。”沈明月的聲音傳出。


    ……


    “秦公子,秦夫人,地方到了。”車夫到達目的地,在車門處喊到。


    車夫看著這嚴實的圍牆,想著滿村這一家新建的特殊的三院圍牆,隨便找人問路,都認識他們兩人,看來還是村裏的話題中心人物。


    秦以安直接公主抱沈明月下車,對著車夫囑托東西直接擺到大門口。


    隔壁的近鄰就出來了。


    大山嬸注意到沈明月的臉色蒼白,猜測身子不適。


    像個年長的長輩一樣對秦以安使了一個眼色,秦以安點了點頭抱著沈明月迴了房。


    大山嬸喊著男人兒子幫著車夫一起把東西卸好,然後又幫他們給挪到灶房。


    車夫搬完就架著馬車嘚嘚嘚的走了。


    大山嬸幫著搬完後也帶著男人兒子退出了秦家,還給秦以安家掩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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