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莫非是在責怪錦意?”


    蘇錦意顫聲道,聲音裏有委屈,有惶恐,也有小心翼翼。


    魏氏瞧著都有些心疼,不由得看了武安侯一眼,想著差不多得了,一個小姑娘家,為難她做什麽。


    可武安侯卻並沒有看魏氏,隻是緩緩睜開眼睛看向蘇錦意。


    “你現在是蘇家人,很快便是定北侯府的人,外祖父如何敢責怪你。”武安侯拿起茶杯,慢慢地抿了一口。


    蘇三老爺一聽這話,這叫不責怪?他正要開口,卻被蘇錦致扯了一下袖子。


    正詫異,卻聽到蘇錦意開口道:“外祖父果真是怪罪錦意了,既如此,那錦意便不迴蘇家了吧。”


    啊?蘇三老爺懵了,這是怎麽個意思?他又看向蘇錦致,發現他在一旁就像是沒聽見似的。


    武安侯拿著茶杯的手卻是一頓,默了一下,才擠出一個笑來:“你想多了,我怎會與你一個小姑娘計較什麽。”


    魏氏知道這對於武安侯來說,已經是退讓了,於是趕緊道:“錦意呀,你誤會了,你外祖父是舍不得你罷了。”


    “真的嗎……”蘇錦意看向武安侯,還是有些遲疑,“若是讓外祖父不悅,便是錦意的不孝了。”


    “沒有不悅。”武安侯趕緊道。


    “你放心好了,隻要你好,我和你外祖父便一切都好。”魏氏也不多解釋,隻是接著問蘇錦意,“你準備什麽時候搬去棲園?”


    在魏氏看來,錦園到底是租來的,即使蘇家三老爺和蘇錦致住在那裏,蘇錦意也不能搬去那裏。


    那樣的話,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武安侯府容不下她,不知道背地裏會怎麽議論。


    但棲園是禦賜的,蘇錦意從那裏出嫁,倒是一份旁人沒有的榮耀。


    “迴外祖母的話……”蘇錦意瞟了武安侯一眼,才接著道,“錦意想這個月就搬過去,也免得迴頭越搬越多。”


    蘇錦意越說聲音越小,說到最後已是滿臉羞意。


    武安侯不明白,但魏氏卻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也是,你現在也要開始做嫁妝了,搬來搬去的確實不合適。”


    魏氏示意品嬤嬤拿來老黃曆,指了個日子給武安侯看,見他點了點頭,才對蘇錦意道,“這個月好日子不多,三日後會不會急了些?”


    “錦意都聽外祖母的。”蘇錦意輕聲道。


    現在聽到這一句,魏氏都已經明白了,這表示願意。


    “不如,錦意先過去,餘下的再讓婆子們慢慢搬,侯爺侯夫人,不知這樣可好?”蘇錦致拱手道。


    “嗯,這樣也成。”武安侯點了點頭,心裏略微鬆了口氣。


    蘇錦意嫁的是定北侯府,嫁妝就算按嫡女的來,恐怕也不夠看的,左右都是出力不討好的事。


    現如今搬到了棲園,武安侯府添妝多一些,都會為人稱道。


    想到這兒,武安侯對蘇三老爺和蘇錦致的態度好了許多,甚至留他們一起午膳。


    魏氏則牽著蘇錦意的手迴了瑞和堂,心有愧疚的她拿出幾樣首飾給蘇錦意戴著玩。


    首飾精致小巧,但也確實就是平日裏戴的,蘇錦意一臉感激地收了。


    迴到清嵐院,蘇錦意讓古嬤嬤收拾出幾匹料子,以及幾個插花用的花器及幾盒子點心等物送到各房。


    “大姑娘,這都要搬走了,還送啊?”花朝有些舍不得。


    “想順順當當地走,就送。”蘇錦意看了一下手中的單子,道,“都是從臨川帶來的。”


    最初進京的時候蘇錦意從臨川帶了一批,年初迴臨川除服,又帶了一批,專門為著送人用的。


    這會兒物流不通,因此在臨川買並不貴,但京都卻沒有,隻要品質不差,便是個稀奇物兒。


    一聽到送出去就能夠順當當地走,花朝便沒什麽不舍得的了。


    “大姑娘,奴婢怎麽瞧著這像是買路錢呢。”花朝小聲道。


    “你這張嘴,就沒個收著的時候。”令月無奈地說。


    “才不呢,出了這院子,我這嘴保管就跟鋸嘴的葫蘆似的。”花朝抱著令月,“若是在你們麵前都不能說想說的,我會憋死的。”


    令月哭笑不得,但大姑娘都不管,她也隻能是說說罷了。


    更何況花朝性子活潑,卻並不是那種沒心沒肺的,這點令月也是知道的。


    花朝又看了一眼庫房的單子,讓古嬤嬤留下來打點著,等到最後全部都搬完的時候,再跟著車去棲園。


    古嬤嬤自是立時就應了,她不在這裏才放心不下呢。


    這次的禮送出去之後,各房也都有迴禮,迴得比以前也要厚些,應該是都知道了蘇錦意要搬去棲園的事。


    但範氏的迴禮卻是幾匹上好的蜀錦,比她送過去的價值更高些。


    “二舅母這麽做,感覺我這似是在釣魚。”蘇錦意哭笑不得。


    “大姑娘,奴婢過去的時候,那梅姨娘正在二舅太太麵前哭呢。”令月微微躬著身子道。


    “哭什麽呀?”蘇錦意不解地看向令月。


    “說是另外哪個姨娘要害她肚子裏的孩子。”令月麵露鄙視,當初把二舅太太逼成什麽樣兒了,這會兒又想請她來主持公道,真是不要麵皮。


    “二舅母說什麽了?”蘇錦意看向令月。


    “二舅太太說,你哭得真好聽,像鳥兒叫似的。”令月說到這兒,也忍不住笑了。


    “都是自己求來的。”蘇錦意搖了搖頭。


    梅姨娘的孩子有沒有事,一時之間也沒個結果,但卻沒傳出來穆二爺指責誰的消息,想必也並沒有為她做主。


    說白了,穆二爺對梅姨娘未必真的有多喜歡,隻是他借以對抗家族的一種方式。


    他已經贏了,自然就又有了別的目標。


    如果梅姨娘不懂事,在他在前哭訴或告狀,不定他還會說一句:已經把你接進府了,你還要怎樣?


    這事兒,蘇錦意也隻是出自職業本能分析一下罷了,而且現在的範氏,並非以往的範氏。


    稍晚,蘇錦彥迴來的時候,聽說要搬去棲園,高興得不行。


    “姐,三天後咱們就搬過去嗎?那這兩日是有人在打掃?我抽空兒過去瞧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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