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意沒想到,穆君竹居然會懟那個姑娘。


    不得不說,在這一方麵,武安侯府對下一代的教育還是成功的。


    大家雖然沒有什麽特別的才華,但並沒有互相傾軋。


    即使穆君竹和穆墨竹兩人,在外人看來應該是不和的,但其實兩人早有默契,並沒有因此反目。


    如果不是穆君竹不願意嫁,相信穆墨竹也不會主動去搶。


    穆君竹見蘇錦意直接把那姑娘給說走了,這才紅著臉道:“我不是幫你說話,我隻是……隻是不想在外麵說自己姐妹的不是。”


    自己姐妹?蘇錦意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能有這一句,就很難得了。


    “嗯,我知道了!”蘇錦意靠近穆君竹,“我去看過大舅母了,兩迴你都不在。”


    “你都不在”四個字,蘇錦意說得輕輕的,穆君竹的臉卻更紅了。


    “你又不是什麽大人物,我還得等你不成。”穆君竹說著扭頭就要走,但沒走出幾步,便轉頭看向蘇錦意,“我娘這兒,你不想來就別來。”


    沒等蘇錦意迴話,穆君竹便再次離開了。


    而蘇錦意也聽明白了,她是真心說這番話的,因為她知道,溫氏並不喜歡自己。


    “其實你這二表姐人還不錯。”楊柳花的聲音突然在蘇錦意身後響起。


    “你今日怎麽沒出去打獵?”蘇錦意看向楊柳花。


    這次的西山之行,雖說是玩,其實各自都有各自要做的事情,都有各自的使命。


    可以說,除了蘇錦意,大家都挺忙。


    那些獵物隻要會騎馬的,都可以獵到,凍都凍傻了。


    因此,姑娘們隻要能上馬的,基本上都會去。


    “明日就迴去了,我懶得跟她們去攪和。”楊柳花歎了口氣,“原本還想著和你一起去滑雪呢,我都和我三哥說好了,但你看看。”


    楊柳花無奈地攤了攤手,或許是皇子們都大了,到了說親的年齡,太子又一直沒有露麵,有的人想選邊兒站了,因此過來的人不少。


    這麽大的西山,竟找不到一處安靜的地兒。


    “咱們說說話便是,以後再來。”蘇錦意說道。


    “你說得也是,反正咱倆都嫁在京都,往後有的是機會。”楊柳花說到這兒又笑了。


    “你是定了,我這可不一定。”蘇錦意對自己的處境認識得還是很清楚的。


    “事在人為嘛。”楊柳花在蘇錦意耳邊輕聲道,“隻要裴世子可是大房的,別人的意見都不重要。”


    大房隻有定北侯和裴祈安兩個人是真正的主子,除了裴祈安,現在隻要定北侯同意便成。


    但蘇錦意一個女子,到定北侯麵前露臉的機會不多,因此這事兒隻能看裴祈安怎麽做了。


    蘇錦意雖然知道事情沒楊柳花想得那麽簡單,她也隻是安慰一下自己,但還是衝她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懂她的意思。


    這事兒便不再提,畢竟是私底下的事,萬一隔牆有耳,被聽了去,又是一樁麻煩事。


    蘇錦意想起袁家的事,快過年了,按理應該會起些幺蛾子,於是問楊柳花,那邊說什麽了沒。


    “旁的倒沒說,倒是這一迴,竟叫我帶那兩位姑娘過來,被我拒了。”楊柳花淡笑著說。


    “柳花,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蘇錦意提醒楊柳花。


    畢竟楊家對楊柳花很是寵愛,隻要她願意,這婚就能退。


    “我娘也是這麽說,可是錦意,我爹是狀元,他看中的人肯定有獨到之處。”


    “至於袁母,你放心好了,我小時候在村子裏,這種潑婦見多了!”


    楊柳花說得輕輕鬆鬆。


    蘇錦意猜想,不是見多了,而是還把對方治得服服貼貼的,要不然怎麽可能不悚。


    “你說的倒也是,隻要不被她欺負,日子就好過。”蘇錦意笑了。


    “可不,這京都好人家倒是多,但內裏多少肮髒事兒是你看不見的。”楊柳花說到這裏,麵色沉了沉。


    話說到這裏,蘇錦意真的就理解楊柳花了。


    當事情能夠盡在掌握的時候,就不難。


    難的是,你掌握不了。


    如自己和錦彥的將來,其實就是個未知數, 命運的車輪究竟怎麽轉,蘇錦意並不知道。


    隻是在有限的時間裏,蘇錦意盡量讓自己掌握一下“駕駛”的技能,看到時候,能不能在車輪偏離方向的時候,扭轉一下。


    兩人邊走邊聊,卻聽到前麵傳來了驚唿的聲音,對視一眼之後,齊齊頓住了腳步。


    “大姑娘,奴婢去打聽一下?”花朝立即道。


    “別過去。”蘇錦意拉住花朝。


    這會兒出現這樣的聲音,不像是什麽小事,丫鬟的命也是命。


    過了會兒,有護衛過來,楊柳花使人去問,才知道是常湉那邊出了事。


    “說是有野獸直接鑽進了三姑娘的帳篷裏。”楊柳花的臉都白了。


    “她,她如何了?”蘇錦意也穩不住了。


    常湉?為什麽是常湉。


    “不知道。”楊柳花搖頭,那護衛也不好去姑娘家的帳篷裏查看。


    “柳花,我得迴去看看。”


    蘇錦意和楊柳花打了個招唿,便往常湉的帳篷去了。


    常湉沒事,但原本受傷的那隻胳膊被狼撓了一下。


    為此,常山王衝常山王妃發了脾氣,問她是怎麽安置的,姑娘的帳篷居然讓狼跑進去了。


    常山王妃反駁不得,女眷這邊的護衛首領可是懷慶郡主。


    隻是常山王離開後,常山王妃就摔了一套茶具:“我怎麽安置的,他領著妾迴來的時候,可問過我?”


    蘇錦意在一旁看著沒說話,隻是示意無憂再去泡一壺茶。


    “錦意,是娘失態了。”常山王妃歎了口氣。


    “娘,在我麵前您不發出來,還能在誰麵前發出來?”蘇錦意端了一杯茶遞過去,“您潤潤喉。”


    像常山王妃這種有抑鬱傾向的人,能發作出來才是最好的。


    以往常山王妃總覺得自己沒生兒子,因此低人一等,什麽都忍著,才是對自己最有害的。


    有蘇錦意的寬慰,常山王妃的心裏終於好過了些。


    “得虧有你!”常山王妃往外麵看了一眼,“不知道你姐姐能不能查到點兒什麽。”


    “娘,您也是覺得這事兒有問題?”蘇錦意小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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