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常山王府的二姑娘。”無憂在一旁忙道。


    “奴婢不知,王妃見諒。”攔人的宮女雖是在道歉,但也是衝著常山王妃的。


    因此蘇錦意幾乎能斷定,她們其實是知道自己是誰。


    “不知也不會看?那眼睛不要也就罷了。”常山王妃大聲喝斥道。


    這既是為了維護蘇錦意,也是向外人宣示常山王府的態度,常湉救人隻是無意之舉,常山王府無意參與奪嫡。


    進了帳篷,便見常湉半躺著,建平公主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兩人也不知道說著什麽,建平公主笑意盈盈,而常湉雖然臉色蒼白,但也在笑著。


    看到常山王妃過來,建平公主立即起身行了一禮。


    公主身份雖然尊貴,但在王妃麵前,卻也不敢托大。


    更何況,常山王可是憑軍功打出來的。


    “公主不必多禮。”常山王妃朝建平公主點了點頭,又看向常湉,“這是怎麽搞的?”


    “母親,是女兒不小心。”常湉低著頭小聲迴了一句。


    “王妃,本宮多虧了貴府的二姑娘相救,這救命之恩,建平沒齒不忘。”建平公主聲音鏗鏘地說道。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在出征起誓。


    “這是三姑娘,我們府裏的二姑娘是錦意。”


    “隻是三丫頭,你這身子原本也弱,跑出去做什麽?”


    常山王妃的這一頓斥責,不但常湉的頭更低了,就連建平公主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王妃,您莫不是覺得三姑娘不應該救本宮?”


    建平公主好歹是公主,還是得寵的公主,她雖然知道與常山王府交好,是她娘林妃所願,但她忍不了。


    “公主這是說哪裏話來,她身子不好,這迴救了您是運氣,若是有個閃失,萬死也贖不了這個罪過。”


    “再說了,您身邊那麽些護衛,再不濟還有宮女和嬤嬤,哪裏非得她救。”


    常山王妃的這一句,直接就把常湉的救命之恩給抹了。


    常湉小臉兒一白,蘇錦意見她放在床上的手握緊了,但很快又鬆開了。


    而建平公主若再堅持常湉是她的救命恩人,就顯得有些往上貼。


    “既如此,那便告辭。”建平公主說完,便扭頭就走。


    常山王妃沒有送,而是站在常湉的榻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從今天起,你就好好地養病,別出去了。”常山王妃說完,也走人了。


    蘇錦意頓了一下,讓花朝留下來幫著招兒喚兒一起伺候常湉,自己跟在了常山王妃身後。


    迴到了常山王妃的大帳,常山王妃一歎,問蘇錦意:“你是不是覺得,我對她這樣,過於苛刻了?”


    蘇錦意搖頭:“娘,我知道您肯定有自己的理由,隻是這個理由我不知道罷了。”


    見蘇錦意說得真心實意,常山王妃鬆了一口氣之餘,心裏也竟有些感動。


    這世道,想要有個人懂你,實是不易的,尤其是一個原本跟你交往並不多的人。


    “她娘,不是個好東西。”常山王妃說起了常湉她娘櫻姨娘的事。


    櫻姨娘姓赫,是常山王在外打仗的時候,從駐地帶迴來的。


    說是常山王打仗的時候受了傷,被她救了一命,常山王妃因此對她頗為照顧,反正男人都是要納妾的,這個還有救命之恩,對她多些優待也無妨。


    可漸漸,常山王妃發現這個櫻姨娘的心有些大。


    她不驕橫跋扈,但對下人卻極好,但凡誰有個困和難,她能幫的都會幫。


    就算出門一趟,對那些路邊乞討的都會布施些好飯好菜,甚至銀錢。


    去廟裏敬香,也是毫不吝嗇。


    常山王妃對此很是警覺,姨娘是什麽?她就是個哄男人高興的玩意兒。


    可當她沒有拿這個當目標的時候,那她的目標又是什麽呢?


    “你能想嗎?她居然對我動手。”常山王妃說到這裏,聲音裏的恨意藏都藏不住。


    “娘,事情都過去了。”蘇錦意握住常山王妃的手。


    “過不去。”常山王妃撫著自己的腹部,“這麽些年,我尋醫問藥,始終沒再有個一子半女的。”


    “是她?”蘇錦意猜到了,但聽到常山王妃這樣說出來,她還是有些驚訝。


    “她抓住了我貼身伺候大丫鬟的親娘,迫使她對我下了藥。”常山王妃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身子還是在抖。


    那大丫鬟原本是個孤女,誰曾想到那櫻姨娘居然能找到了她的親娘。


    蘇錦意聽了,也覺得後脊梁汗都冒出來了。


    這才真是防不勝防,如果是自己,對沒有家人的丫鬟,也會多信一分。


    “她這是為什麽呢?”蘇錦意不禁問道。


    “是啊,她這是為什麽?”常山王妃搖了搖頭,“她逃了,在我要抓住她的時候,她居然逃了。”


    說到這裏,常山王妃便恨得牙癢癢。


    “娘,以她的身份不可能取代你,她也隻生了一個女兒,她……”


    蘇錦意想說,這櫻姨娘做這件事情的出發點在哪兒呢?


    “你說得沒錯,我也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我的動作不算慢,但她卻更快。”常山王妃逐漸握緊了手。


    “所以,您將三姑娘放到了外麵?”蘇錦意問道。


    “沒錯,都說我對一個孩子太狠心了些,可她是那賤人唯一的女兒。”


    “她是逃了,又不是死了,我就用她的女兒作餌。”


    常山王妃說到這裏有些沮喪,這麽些年來,那女人居然從來沒有聯絡過常湉。


    蘇錦意也明白了常山王妃的意思,她不想連累到王府諸人,因此便把常湉放在廟裏養著。


    那廟,估計也是一直被監視著的。


    “娘,王府她都能逃,廟裏人來人往的多雜亂,她未必鑽不到空子。”蘇錦意提醒常山王妃。


    “那邊對外不開山門,一直是我養著的。”常山王妃笑了一下,“不過你說得也有道理,王府她都能逃,更何況是座廟。”


    “所以您故意對三姑娘如此,是想逼著她現身?”蘇錦意能夠理解常山王妃,如果是自己,不解決這個人,恐怕也是寢食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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