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氏的心裏,什麽都比不上武安侯府的臉麵。


    哪怕是宮裏的姲妃和五皇子,最終的目的也是為了武安侯府。


    “你究竟有什麽法子?”魏氏終於正眼看了解老夫人一眼。


    “咱們以毒攻毒啊,對方那麽不要臉,咱們就讓錦意出麵跟他磨。”解老夫人一臉的得意洋洋,“一個大男人對一個小姑娘,看他能不能下得了手。”


    “錦意?”魏氏提高了音量,“你這出的什麽餿主意,錦意才多大,還是個姑娘家,如何能出麵應對這種事。”


    “可大姐,如今隻有她出麵是最合適的,鋪子是他們的呀,難不成叫彥哥兒?那話都說不利索,又是男孩兒,不得保住她的臉麵?”


    “至於侯府的爺們更不成,這事兒說不清楚,侯府的臉麵不要了嗎?這是其一,其二還牽扯到宮裏的五皇子呢。”


    “隻有錦意出麵了,這事兒才與侯府無關,嫁出的女兒潑出的水,這鋪子現如今姓蘇。”


    “大姐你說,除了錦意,還有誰?”


    解老夫人的一番話,將魏氏說得腦子裏一片空白。


    從本意上說,魏氏是不願意讓蘇錦意來麵對這種事情的,畢竟隻是個小姑娘。


    可是,又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


    “大姐……”解老夫人還要說,卻被魏氏打斷,“等我琢磨一下,再說了,這事兒還得侯爺點頭。”


    解老夫人和魏氏是幾十年的姐妹,知道她既然這樣說,就表示已經同意了。


    “今日錦意身子不大爽利,可請了大夫?”魏氏轉頭問品嬤嬤。


    “海棠說表姑娘隻是感染了風寒,並不厲害。”品嬤嬤小心地解釋了一句。


    世家大族一般都不大願意請大夫上門,總覺得不是個吉利事兒。


    各房都備了藥,偶感風寒自己熬著喝幾碗藥便是了,除非真的起不來床了。


    “請個大夫上門瞧瞧,她年紀還小,小病若是拖成了大病,我如何起她娘。”魏氏說到這裏眼淚突然就淌了出來。


    品嬤嬤嚇了一跳,當即便道:“夫人沒傷心了,奴婢這就讓人去請大夫。”


    說著品嬤嬤出門叫了個二等丫鬟青橘過來,讓她親自出門去把大夫請進門給蘇錦意診脈。


    “錦意這丫頭也是好命,哪個外孫女能得外祖母這般疼愛。”解老夫人在魏氏耳邊輕聲道,將“外孫女”三個字咬得重重的,尤其那個“外”字。


    “唉,有什麽辦法,我倒希望她父母齊全,我照顧不著她呢。”魏氏說著眼圈又紅了。


    解老夫人還想說什麽,卻被魏氏抬手製止了。


    “你先迴吧,我歇會兒。”魏氏靠在大迎枕上閉上了眼睛。


    “那成,我下午晌再來。”


    解老夫人離開後,魏氏便睜開了眼睛,但也沒說什麽。


    又過了會兒,魏氏才對品嬤嬤道:“你去找一下侯爺,跟他說一聲兒。”


    說什麽魏氏沒交待,但品嬤嬤是懂的。


    這邊大夫進了毓秀院,一院子的人都愣住了。


    “青橘姐姐,怎地叫大夫過來了?”花朝拉著青橘小聲問道。


    “花朝,瞧你這話說的,自是侯夫人在意表姑娘呀。”青橘笑眯眯地迴。


    魏氏在意蘇錦意,讓青橘親自去請大夫,她也覺得與有榮焉。


    “青橘姐姐說得是。”


    花朝見海棠和令月把大夫迎了進去,便把青橘帶到了西廂,倒了一壺茶抓了一碟子五香豆,一口一個姐姐,哄得青橘恨不得把她拉到瑞和堂和自己一起當差。


    蘇錦意隻是略微有些感冒,為了和海棠演那一出戲,略微誇張了些,大夫自然也不可能診出什麽大病來。


    送走大夫和青橘,就連古嬤嬤都有些不解:“大姑娘,這好好的,怎地把大夫都叫進來的?”


    花朝這會兒剛進門,正好聽到古嬤嬤這句,當即便道:“青橘姐姐說是侯夫人在意大姑娘。”


    古嬤嬤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說什麽。


    在意也不至於如此,魏氏自己和武安侯若感染了風寒,恐怕也未必會請大夫進門。


    隻是這揣測類的話,古嬤嬤不會輕易說出口。


    而且看蘇錦意的神情,她應該是明白了些什麽,古嬤嬤便更不會說了。


    蘇錦意當然明白,魏氏這是已經做好了決定,隻是覺得有愧於自己,也有可能是覺得有愧於穆氏,所以才會如此。


    但這在其他人看來,自己是魏氏心坎上的人,倒也沒什麽不好。


    “花朝說得對,是外祖母在意我呢。”蘇錦意笑了。


    花朝眨了眨眼睛,怎麽總覺得,哪裏不對?


    但古嬤嬤等人沒再說話,花朝也沒再多說這事兒。


    沒想到晚膳後,瑞和堂便來傳話,讓蘇錦意過去一趟。


    蘇錦意知道,事情應該是成了。


    “怎地明知道大姑娘您身子不好,還要讓您過去。”花朝嘀咕著。


    嘀咕歸嘀咕,但也得去。


    隻是走到門外,天上便飄起了雪花。


    “怎地又下雪了?”花朝皺著眉。


    上次的雪飄了那麽一天,便停了,這會兒趁著天黑又下起來了。


    如果不是要去瑞和堂,花朝是高興的,臨川下雪的時候可不多。


    好在從毓秀院到瑞和堂有花廊,因此倒也濕不著身子,隻是有風有雪的夜裏,還是有些冷的。


    武安侯見到蘇錦意,眼裏滿是慈愛。


    隻是武安侯卻給魏氏遞了個眼神,示意她去說。


    蘇錦意撇了撇嘴,如果不是不方便,她都恨不得自己表明心意。


    魏氏很為難,但還是將她和武安侯的意思告訴了蘇錦意,然後問:“錦意,你覺得如何?”


    “原來,福滿園那是我娘的嫁妝呀。”


    蘇錦意將驚訝表現得恰到好處,武安侯隻顧著低頭喝茶,魏氏卻是老臉一紅。


    “這些年,辛苦外祖父和外祖母了。”蘇錦意起身朝武安侯和魏氏行了一禮。


    武安侯抬起頭來,卻看到蘇錦意一張頗為真誠的臉。


    這孩子……是真的在感謝呀!


    “錦意呀,你……”魏氏原本想說幾句別的,但最後還是道,“你怎麽想的?”


    魏氏也很想知道蘇錦意的態度,這於她,也是一種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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