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皇子和寧平公主的壽禮自不必說,不論是哪個拿出來,都是極為貴重的。


    但其中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五皇子送《鬆鶴圖》,這幅畫是醉鬆先生所畫。


    醉鬆先生向來行蹤不定,能得他一幅畫,便是皇子,那也是費了心思的。


    武安侯的高興溢於言表,他高興的也不全是為了這幅圖,而是五皇子的心意。


    那一刻,武安侯覺得哪怕不為了穆家的富貴,單為了五皇子本人,也應該好好地為他籌謀。


    寧平公主送的是一尊玉觀音,所謂男拜觀音女拜佛,這尊玉觀音也引起了驚唿。


    隻是寧平公主的麵色卻很是淡定,蘇錦意猜想,這玉觀音應該是姲妃拿出來的。


    蘇錦意猜出來了,其他人自然也應該知道是怎麽一迴事,但並不妨礙眾人源源不斷的誇讚寧平公主有孝心。


    所以哪朝哪代都一樣,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蘇表姐,你的壽禮是什麽呀?”穆沁芳在蘇錦意耳邊小聲問。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蘇錦意朝穆沁芳笑了一下。


    穆沁芳的期待值瞬間拉滿,英媛女學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覺得蘇錦意這迴的壽禮肯定也是別出心裁。


    可當蘇錦意送的是一匹木雕的駿馬時,穆沁芳不禁有些失望。


    武安侯是屬馬的,這一點穆沁芳是知道的,可就因為這個送匹馬?


    雖然栩栩如生,但畢竟是木的呀。


    哪怕這匹馬是用金絲楠木雕的,看上去金光燦燦,但也是木的呀。


    武安侯對於蘇蘇錦意送的這壽禮,麵上並無反常,但心裏卻很是感慨。


    剛才看過這小木馬的時候,武安侯發現這馬的腳掌釘的鐵蹄上還刻了八個字:老驥伏櫪,誌在千裏。


    都說武安侯府不如從前,隻有他知道,他曾經也是有雄心壯誌的,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份雄心壯誌沒了,他卻是想不起來了。


    摩挲著這木馬,武安侯有些心潮澎湃,他覺得自己的雄心或許還在,隻是沒有合適的機會罷了。


    越是這樣想,武安侯的眼睛便越有些離不開這木馬。


    魏氏和武安侯夫妻多年,哪裏能不明白他的心思。


    隻是雖然看出來武安侯喜歡這木馬,但卻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喜歡這木馬。


    如穆沁芳所言,這馬雕得栩栩如生,可終究是木的。


    對於這個壽禮,魏氏並沒有覺得有多好,她很清楚蘇錦意手裏比穆家其他姑娘更厚實些,甚至比自己以為的隻多不少。


    這壽禮相較之下,就顯得薄了些。


    不過魏氏倒也沒有放在心上,蘇錦意再有錢,也隻是個小輩,送什麽都隻是個心意。


    況且這個心意,武安侯還很是喜歡。


    隻是魏氏這樣想,不代表其他人也這麽想。


    拜完壽之後,女眷們都在擷紅軒用膳,小姑娘們都安排到了一塊兒,每桌上都安排了一個穆家姑娘。


    蘇錦意這一桌的是穆君竹,她身邊坐著的也是溫家的姑娘,以及武安侯府近親家的姑娘們。


    剛一坐下來,溫三姑娘便笑看著蘇錦意:“蘇大姑娘,我看你送給侯爺的木馬雕工極好,莫不是名家?”


    蘇錦意搖頭:“不是。”


    溫三姑娘看著蘇錦意,以為她還要解釋,可沒想到她卻沒有後話。


    這讓溫三姑娘的麵子有些下不來,不禁扯了一下嘴角,閑閑地說:“都說蘇家豪富,我原本還以為這木馬價值不菲呢。”


    這意思就是說,如果不是名家,那這木馬也太不值錢了些。


    值錢是不值錢,但穆君竹也就隻送一幅手繡百壽圖。


    這百壽圖看著喜慶,實際上穆君竹也隻是繡了一個壽字,其他的壽字都是繡娘繡的,是不能深究的。


    蘇錦意有的時候被惹惱了,說話不管不顧的,可不會為了他人的臉麵,而委屈自己的。


    想到這兒,穆君竹不由得瞟了溫三姑娘一眼,覺得她是不是有毛病,總跟蘇錦意過不去幹什麽。


    不過,就蘇錦意這性子,她應該不會慣著溫三的。


    這麽一想,穆君竹的神情又淡了下來,也不能總是自己受她的屈。


    蘇錦意將穆君竹的神情看在眼裏,也不由得好笑。


    “誰說蘇家豪富的?”蘇錦意扭頭溫三姑娘。


    溫三姑娘一愣,她還以為蘇錦意會解釋這木馬究竟價值幾何的事兒。


    不論是貴還是賤,都會得罪穆家的姑娘,畢竟她們送的壽禮有比蘇錦意貴的,穆沁芳可是送了一柄玉如意。


    也有比蘇錦意便宜的,穆蓮芳送的是自己做的一雙鞋。


    可蘇錦意問的卻是,誰說蘇家豪富。


    “我也隻是聽了那麽一耳朵,哪兒記得起來是誰說的。”溫三姑娘別過臉去。


    “不是講都說嗎,應該不止一個,你哪怕說出一個來?”蘇錦意不依不饒地問道。


    “蘇大姑娘,難不成這事兒是假的,其實你身無分文?”溫三姑娘倒也沒有被蘇錦意問住。


    這又是一個坑,如果蘇錦意不承認有錢子就是窮,既然窮,那就是寄住在武安侯府的可憐蟲兒,連跟她們坐一個桌子上都不配有。


    “溫三姑娘,我倒是不大明白了,難不成評判一個人不是豪富就是身無分文。”


    “即使如此那又怎樣?豪富也好,身無分文也罷,最為貴重的是人品,你們說呢?”


    蘇錦意最後一句,是問在座的姑娘們,大家自然點頭稱是。


    誰要說不是,自己不也成了那種認銀子不認人品的嗎。


    差點兒被坑了,大家看向溫三姑娘的眼神便有些不滿,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怎地一腦門子的銅臭氣。


    最要緊的是,年輕輕輕的小姑娘們大多都沒什麽銀子,溫三姑娘雖然是想為難蘇錦意,可哪個聽了,都不會太高興。


    哪家沒有老人,哪家不需要送壽禮,若都是圖誰送的貴……想想自己幹癟的荷包,都覺得心慌。


    沒有銀子,那孝心就是假的不成。


    溫三姑娘發現大家對自己好像都有些不滿的意思,不禁有些後悔。


    “隻是隨口問問,蘇大姑娘何必如此在意。”溫三姑娘勉強迴了一句。


    “哦,溫三姑娘,那你家是豪富還是身無分文?”蘇錦意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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