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客的時候,許多夫人看到蘇錦意站在南山長身邊,不禁都要多看一眼。


    有一位夫人道:“南山長,這便是蘇大姑娘吧?聽說她娘是節婦,真是令我輩敬仰。”


    “您說得是!”南山長微微頷首,“不過如懷慶郡主一般為國效力的女子,一樣令我輩敬仰。”


    那位夫人麵色抽了一下,勉強寒暄了一句,便轉身離開了。


    蘇錦意看了南山長一眼,暗道,她應該是想說“如懷慶郡主一般為國效力的女子,更令我輩敬仰”的吧。


    南山長看向蘇錦意:“這還多虧了你們功字班,若在往常,她定是要衝我翻個白眼。”


    蘇錦意蹲了一下身子,表示不敢。


    嗬,還挺入鄉隨俗的,說話都古裏古氣的了。


    這時,張氏和桂嬤嬤並兩個小丫鬟走了過來,南山長立即迎了上去。


    “今日招待不周,裴二夫人見諒。”南山長衝著張氏行了一禮。


    “山長客氣了,這有吃有喝,姑娘們個個蕙質蘭心,是我有福了。”


    張氏不吝誇讚,南山長再次道謝。


    大佬們的對話,蘇錦意朝張氏行了一禮之後,也隻有後麵低著頭當鵪鶉的事。


    但這時,張氏卻道:“蘇大姑娘今日怎地沒有展示?”


    蘇錦意一愣,想說,裴二夫人啊,我上台唱了,您沒看到嗎?


    當然,可能對於這些貴夫人來說,自己也就是個跑龍套的,這不算展示。


    “迴裴二夫人的話,錦意入學不到半年,才疏學淺。”


    蘇錦意這話也不算是謙虛,在這些姑娘麵前,她真的算是才疏學淺了。


    她會的那些,在這裏好像都沒辦法拿出來用。


    隻能,盡量挖掘隱形價值了。


    “你年紀還小,萬不可妄自菲薄。”張氏叮囑了蘇錦意幾句,便告辭離開。


    上了馬車,張氏將今日記得上名字的姑娘們,在腦海裏過了一遍。


    但能想起來的,倒是懷慶郡主、劉沐晴和蘇錦意幾人,其他的都極為模糊。


    這幾個姑娘倒是爽直可愛,但若是拿定北侯府的宗婦來評判,張氏還是不甚滿意。


    迴到定北侯府,還沒坐下來,便有丫鬟過來道,老夫人請二夫人過去一趟。


    “老夫人今日身子可好,早膳用了些什麽?”張氏問道。


    “迴二少夫人的話,老夫人早膳用了一碗碧梗米熬的粥,一個水晶蝦餅,一小塊蔥香酥餅,外加兩勺肉糜蒸雞蛋,並一盞燕窩。”


    小丫鬟細細地迴了,張氏這才點點頭,表示自己隨後就到。


    “夫人,老夫人請您過去,怕是要問姑娘們的事。”桂嬤嬤小聲道。


    “嗯。”張氏沉默了一下,又道,“我中午就陪著老夫人在那邊用膳,這邊不用準備了。”


    裴老夫人將管家權由張氏代管之後,便不再過問府中諸事,連兒孫早晚請安都便了,隻在月末聚一聚,且還沒有定日子。


    到了裴老夫人的晴翠籬舍,張氏已經有些喘了。


    定北侯府有一個緩坡,晴翠籬庭便在這個坡上麵,是整個侯府最高的地方。


    原本定北侯打算用來建一座觀光的閣樓,最後竟被裴老夫人看中了。


    坐在二樓廊下,看著張氏一步步過來,裴老夫人搖頭歎道:“瞧瞧,這麽點兒路都走不了。”


    裴老夫人不願意兒孫過來請安,也是不願意看到他們喘得跟個猴似的樣子。


    裴老夫人身邊的相嬤嬤笑道:“二夫人自幼養在閨閣,不像您年輕的時候跟著老侯爺征戰沙場。”


    “一個個嬌裏嬌氣的。”裴老夫人一聲歎,“你看著吧,安兒將來的媳婦定然也是個一步三喘的。”


    “奴婢知道您喜歡懷慶郡主,為何不幹脆定下來?”相嬤嬤見裴老夫人一邊說不管,一邊又忍不住要嘮叨,都有些不能忍了。


    “又不是我娶媳婦,我定下來有什麽用。”裴老夫人沒好氣地說。


    “二夫人到了。”相嬤嬤上前,“奴婢扶您下樓。”


    裴老夫人的二樓除了裴祈安,任何人都不能上去,因此張氏來了,隻能是她下去了。


    “用得著你扶。”裴老夫人推開相嬤嬤。


    張氏見裴老夫人穩步過來,都有些自慚形穢,婆婆都花甲之年了,看著倒比自己的身子還好些。


    若非她是個不願意勞心勞力的,自己估計頭發白了,也管不了這個家。


    坐下來之後,裴老夫人便直接問道:“今日可相中了什麽好姑娘?”


    張氏早有準備,迴道:“好姑娘不少,隻是不知道安兒能不能相中,母親,兒媳真的不知道這孩子想要個什麽樣兒的。”


    “你自己生的你不知道?”


    裴老夫人話說出來,也覺得有些苛求了,自己生的自己也未必了解,於是又補了一句,“總不能不娶,要不你看懷慶如何?”


    相嬤嬤一樂,還是提出來了。


    “懷慶郡主自是極好的,隻是這孩子心在沙場,定北侯府又無人分擔,兒媳琢磨著還是得娶一個能管得住後宅的才好。”張氏迴道。


    “懷慶管不住後宅?”裴老夫人挑了挑眉。


    “倒不是說懷慶郡主管不住,而是她的心不在後宅,她也不會困於後宅。”


    “不過母親若是覺得懷慶郡主可行,兒媳便使人去提親。”


    張氏哪裏不明白裴老夫人的想法,但想法是好的,事實不允許。


    定北侯隻過繼了裴祈安這麽一個兒子,他的夫人早晚要執掌中饋,並沒有人能替她。


    如果娶了懷慶郡主,一旦邊關有難,她是馬上就要提槍上馬的,那定北侯府不就亂套了嗎。


    隻不過張氏這個親娘的身份也尷尬,如果裴老夫人真的有意懷慶郡主,她也不可能反對。


    “你休要推我出去,迴頭叫祈安跟我鬧。”裴老夫人心裏也不是不遺憾的,但自己寶貝孫子的脾氣,也不是不清楚。


    “母親,祈安那是日說,三年後必定成親,也不知是不是誆我。”張氏看了裴老夫人一眼。


    “這孩子不是個信口開河的,莫不是他有相中的人?”裴老夫人微微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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