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徵握著滴血的刀,指向茗霧姬另一隻綁著的臂膀,陰森的說道。


    “出賣徵宮,害我父親身亡!”


    “勾結無鋒,吃裏扒外!”


    “十年前羽宮嫡係一脈沒有絲毫損失,就是因為你。”


    “你該死!”


    “不,”宮遠徵精致俊逸的臉上,浮現出陰戾瘋批的嗜血笑容:“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哢嚓!


    抬手一刀落下,鮮血濺起。


    又一條手臂掉落在地。


    “啊啊啊啊……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


    “是執刃說,商角徵三宮宮主各有各的本事,就他顯得平凡了些……”


    “若非三宮宮主誰都不願意做執刃……長老們又說他足夠善良大義,穩重溫和,就選了他做執刃……按照能力本事,其實是角宮宮主更適合執刃之位的……”


    “說他這一輩不如商角徵三宮宮主,到了子羽這一輩,看起來似乎也不如角徵兩宮的血脈……”


    “我聽了這話,想到子羽的以後……我將他看做自己的孩子照顧……我得……得為他打算啊……”


    “子羽因為早產……身子骨本來就比常人弱,又吃不了苦……我們也舍不得他吃苦……”


    “可未來若是他不做執刃,被你們這些有能力天賦的嫡係血脈比下去,他在宮門要如何自處?”


    “未來我們這些老一輩去世……還有誰能照顧子羽?”


    “羽宮隻會逐漸落後商角徵三宮……我不想子羽未來沒有保障……”


    “所以才想到……排除異己的方法……將商角徵三宮的布防圖,悄悄給了藏在霹靂堂中的無鋒刺客……”


    “他們果然不負我的期待……甚至超出我的預料……”


    “我也沒想到……事出時,執刃發現不對,第一時間將最高等級的侍衛全都調到羽宮,守衛羽宮……”


    “以至於其他三宮孤立無援,三宮宮主抵禦外敵……角宮和徵宮宮主身亡,商宮宮主被廢了腿,成了廢人……”


    “我也沒想到三宮會損失這麽慘重的……”


    “我隻是想借無鋒削弱一些三宮的實力……”


    其實當時她想的是,角宮有兩個孩子,個個優秀。


    而徵宮一脈單傳。


    若是混亂當中,兩宮的孩子都隕落……


    那子羽自然就沒了威脅,沒了對比,就能活得更輕鬆自在些。


    商宮的是個女兒,宮門規矩,不允許女子繼承執刃之位,不足為慮。


    那到時候,就沒有人能跟子羽爭奪。


    子羽就可以和他父親一樣,成為執刃,平平安安,快活一生……


    可沒想到,最後死的會是角宮和徵宮的宮主。


    角宮也隻死了個宮尚角的弟弟,宮朗角。


    宮尚角和宮遠徵都活了下來……


    好在宮尚角這個孩子當時雖然年紀已經十七,但太重情,對宮門這個家執念太深。


    被執刃一頓安撫後,竟然也非常聽話的,一心為宮門發展,慢慢成了執刃手裏的刀。


    竟然一點都沒有懷疑過,這場大戰背後隱藏的不對勁……


    茗霧姬虛弱的抬頭,看向眼前精致漂亮,麵容還帶著稚嫩青澀的宮遠徵。


    他的眉眼已然可見成熟,連身上的氣勢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竟然比執刃和長老這些年長的上位者,還要具有王者氣魄,氣勢逼人強盛。


    他們所有人都看錯了宮遠徵這個少年……


    “我……沒想到……最終發現這一切的……竟……竟然會是你……”


    “明明你那時才七八歲……根本不是會思考記事的年紀……怎麽會……你怎麽發……發現的?”


    要知道,就是她也是十年前大戰結束後的幾年中,才逐漸迴味過來。


    自己被執刃利用了……


    當初執刃分明就是故意,跟她說那些擔憂子羽的話。


    擾的她心緒大亂,才會發現進入宮門的霹靂堂人員中藏著無鋒刺客時,借此算計其他三宮。


    所以執刃其實在她之前,就發現霹靂堂的人不對勁……


    或者是通過她的一些不正常的反應,猜測到霹靂堂的人中有無鋒刺客。


    然後才算計她。


    借由她的手,聯絡無鋒刺客,給無鋒刺客提供幫助,針對商角徵三宮。


    這也就解釋通了,為何事發時,執刃反應那般迅速的,第一時間就將最高戰力侍衛們調到羽宮保護起來……


    宮遠徵拿出藥粉,灑在茗霧姬血淋淋的傷口上。


    他的刑罰才剛剛開始,可不能讓人流血而亡。


    撒完藥粉,宮遠徵並沒有迴答茗霧姬的問題。


    怎麽發現的?


    若是從前的他,自然滿心滿眼都是哥哥,哥哥做的一切都是對的,哥哥的想法就是他的想法。


    他學著哥哥做事,以哥哥為榜樣。


    哥哥都發現不了的事,他這個事事以哥哥為標榜的弟弟,怎麽可能發現得了。


    又怎麽可能去聯想這些。


    都是因為笙笙的出現。


    也是因為笙笙言語中,提及的這些蛛絲馬跡,以及宮鴻羽暗中做的那些偏私宮子羽的事。


    還有笙笙做事風格,和一些對待事物的看法,思考的角度等,才讓他深受影響,被點醒了。


    宮遠徵幾乎不敢想,若是沒有笙笙的出現,他會怎麽樣?


    他一定還是從前的樣子,事事以尚角哥哥為先。


    聽從尚角哥哥的吩咐行事。


    以尚角哥哥保護宮門,以宮門為主的誌願為意誌。


    這樣的他,怎麽可能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宮門的長輩們。


    又怎麽可能去深思和調查十年前的事……


    那最後的結果……


    宮遠徵幾乎不敢想。


    尚角哥哥現在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副不知,一心為宮門生,為宮門死,極其敬重執刃和長老們。


    那最後,隻怕也會被羽宮繼續使喚的團團轉。


    連帶著他這個以哥哥為主的徵宮宮主,也跟著被羽宮使喚利用的團團轉。


    想到這裏,宮遠徵就滿心戾氣無法宣泄。


    對被算計的痛恨,對被命運擺布的恐懼,以及從前迷霧遮眼的不甘和驚悚。


    此時徹底從泥沼中掙脫出來的宮遠徵,迴顧過往發生的一切,隻覺自己的成長好似被操控了一般。


    明明小時候,他很聰明機靈的。


    為了活命,主動去找宮尚角抱大腿,這才讓自己的日子好過起來。


    這般機靈聰明的他,為何在逐漸長大中,反而腦子空空起來?


    除了製毒藥草天賦越來越好,沒有被遮掩外。


    他腦子裏的東西,居然沒有隨著長大而增加。


    反而滿腦子都是哥哥哥哥!


    若非如此,以他小時候的伶俐聰明,不可能不去了解十年前的大戰。


    不可能不謀劃著報仇。


    或者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這讓宮遠徵更加清晰的感覺到,有一隻無形的操控了他的人生!


    現在雖然讓他徹底掙脫了出來。


    但他還是後怕和驚悚。


    笙笙……


    宮遠徵第一反應就是想到明笙。


    這個讓他得以掙脫迷霧和操控,逃出來的意外。


    他現在迫切的想要見到明笙,想要再次確定,這一切都是真的……


    但他還有事沒做完……


    宮遠徵抬眸,素來星亮霧蒙蒙的眼睛,漆黑深沉一片。


    “宮鴻羽知道多少?”


    “你是他的枕邊人,你這一切算計和作為,他不可能不知道。”


    “要麽你也是他算計的一環,要麽你和他同流合汙。”


    茗霧姬沒想到,宮門最聰明,最敏銳的人,竟然是宮門血脈中,最小的宮遠徵。


    “當初執刃還真是深謀遠慮……”


    “他和我的顧慮都沒錯,角徵兩宮的血脈,會成為子羽最大的威脅。”


    “隻是那時……我們更偏向宮尚角和宮朗角,反倒是對年紀最小的你……隻是順帶……”


    “這一切都是執刃愛子心切……隻是沒想到……執刃算計了所有……卻獨獨算錯了你……宮遠徵……”


    聽到這裏,宮遠徵哪裏還不明白。


    茗霧姬也不過是宮鴻羽算計的一環,一個被利用的工具人罷了。


    宮遠徵麵色森然冰冷,沒再說話,隻是自顧自的手起刀落。


    接連兩刀,幹淨利落的砍去了茗霧姬的雙腿。


    然後迅速給她撒上止血的藥粉。


    又從旁邊架子上拿起一大包,剛才讓徵宮醫師送來的藥材。


    這些藥材是他特意為‘人彘’這個刑罰配的,用來製作炮製‘人彘’的藥水。


    宮遠徵將數十種藥材,一一放進了,放了半缸酒和毒蟲的大缸裏。


    然後拿刀攪拌了一下。


    看著茗霧姬陰滲滲的笑說:“來人,將我們的霧姬夫人,放進這酒缸裏泡著。”


    牢房裏很快走進來幾名雙腿打擺子的侍衛。


    一個個麵色煞白的,抬起掉落在地上殘缺不全的茗霧姬。


    撇開臉,根本不敢直視的將人放進了酒缸中……


    “啊啊啊啊!……”


    淒厲的慘叫不斷迴蕩在地牢。


    讓外麵巡邏的侍衛們聽了,都忍不住心底發寒,渾身一顫。


    這慘叫也太慘絕人寰了吧……


    牢房裏,本就受過刑罰,已經是強弩之末的鄭南衣和上官淺,被這血腥殘忍的畫麵再一刺激,終於撐不住,雙雙暈了過去。


    就連站在不遠處圍觀的宮喚羽,也有些受不了宮遠徵的變態。


    臉色蒼白的撇開臉,強忍著翻湧而上的胃酸,連忙轉身離開。


    實在是這裏麵血腥味太衝鼻,再加上那畫麵太驚悚恐怖。


    宮喚羽實在忍不住,快步走出牢房,就扶著牆吐了起來。


    樓梯口守衛的侍衛見此,也感覺自己的胃有些不舒服起來。


    也有些想幹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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