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明笙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眉眼媚色流轉,本來清亮又幽深的眼睛,在這一刻顧盼生輝,似潺潺春水旖旎動人。


    一路流淌到了江一灼的心扉,讓他沉醉不已。


    這一刻,他看著對方眼中隻有自己的倒影,突然產生一種,自己好似是對方的全世界的感覺。


    好像她的眼裏,心裏,整個世界都是自己。


    就在這微醺迷醉的朦朧曖昧中,一縷幽香飄入江一灼的鼻息。


    隻是他還來不及感受,頭腦中越發暈眩迷離的醉意,就感覺到了唇上的溫熱與柔軟。


    江一灼猛地睜大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白嫩,和那合著的纖長濃黑的睫羽。


    就好似輕輕撓著他的心,讓他所有感官和一切,都被輕易掌控在對方手上。


    生死交付,獻祭自己的一切。


    他也甘之如飴……


    江一灼的嘴巴不自覺張開了些許,柔軟靈巧探入,幽幽迷香清甜,伴隨著一絲絲果汁甜甜的味道,充斥了他的口鼻。


    奪走他的唿吸,侵占他唇齒中的一切。


    片刻的懵愣沉迷,混亂空白,乖巧無助之後,就是迴過神的炙熱、占有、迴應。


    江一灼抱住明笙纖細的腰肢,將人整個帶入了懷中,熱烈又青澀的迴應著這個綿長深纏的吻。


    從青澀笨拙,急切兇猛,到熟練溫柔,貪戀沉醉。


    仿佛怎麽親都不夠,江一灼隻想這一吻,就能天荒地老。


    直到很久,久到彼此唿吸都急促,江一灼這才戀戀不舍的分開。


    那雙素來帶著距離感,點點高冷和憂鬱的幽亮黑瞳,此時滿是星碎點綴的清亮溫柔。


    似水溫柔澄澈,褪去一切偽裝,隻對眼前人,展現出了最真實的少年天真純粹的心。


    放下了所有戒備,和豎起保護自己的倒刺,他將最溫柔最脆弱最真實的內裏,攤開在明笙麵前。


    隻要明笙想,可以輕而易舉就讓他傷痕累累,甚至讓他淪入地獄。


    明笙不由撫上他對自己袒露出來的幹淨的眉眼。


    那樣真摯純粹,他將自己的一切都展露給她,交托給她。


    也就是說,給了她可以肆無忌憚傷害他的權利。


    江一灼閉上眼睛,享受著明笙溫軟的指腹撫摸著自己的眉眼。


    微微平複著自己的唿吸,有些沉溺在這份溫柔寧靜之中。


    他想,為了這片刻的溫柔和美好,他真的甘願奉獻自己的一切。


    他不愛就是不愛。


    但一旦愛了,就是不死不休,義無反顧,飛蛾撲火。


    哪怕最終可能墜入地獄,他也絕不後悔,絕不放手。


    不自覺收緊抱著明笙腰的手,江一灼聲音有些沙啞的說。


    “姐姐,我想陪在你身邊,我想成為你的枕邊人,你的男朋友,未來的老公,永遠陪著你,我喜歡你。”


    堅定,直白,偏執,有什麽說什麽,勇往直前。


    就如江一灼本人的性格一樣,連表達方式也如此。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知道明笙比他小,可此時此刻,真心告白表達時,他就是想叫一聲略帶纏綿意味的姐姐。


    正如剛才看到明笙本人的第一眼,給江一灼的感覺一樣。


    好似在第一眼,就奠定了彼此相處的地位。


    他甘願被她拿捏在手,吃的死死的。


    明笙的手指,順著他高挺筆直的鼻梁緩緩遊走。


    雖然此時此刻說一些話,難免有些掃興。


    但明笙不想欺騙這個少年的感情。


    “江一灼,我也喜歡你呢。”


    江一灼的心跳又漏了一拍,雀躍和歡喜剛爬上他的眉眼,就被明笙的下一句話定格,僵住。


    “但我的喜歡,不會隻對一個人。”


    “我還喜歡別人,在你之前,我身邊已經有兩個人了。”


    “你能接受分享的感情嗎?”


    “能接受我的身邊,不止你一個嗎?”


    “而且未來我不會結婚,除了承諾讓你們留在我的身邊,那一紙婚書,名正言順,我給不了。”


    江一灼麵容僵硬又有些呆滯的看著明笙,他漆黑水潤的眼睛有些發懵。


    漸漸爬上一層水霧,眼尾也微微泛紅起來。


    一顆心,剛才還紊亂狂跳,聲聲如鼓震動密集。


    現在卻有種密密麻麻的痛和酸,讓他唿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什麽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他今日算是徹底體會到了。


    迴過神,看著明笙含著一絲絲笑意的眉眼,她的眼睛看起來是那樣清澈溫柔。


    可仔細望進那一片如清泉的眼眸深處,他卻感受到了平靜無波的冷漠,有種深不可測的浩瀚。


    猶如宇宙星空,看似美麗,實則危險莫測。


    讓人越看,越能從沉迷美景中,逐漸感受到無邊的荒蕪恐懼。


    那種置身在宇宙星空浩瀚中的恐怖感……


    江一灼不曾去過宇宙星空,但他看過視頻,有過那種心悸的感覺。


    此時,他透過明笙的眼睛,也有了同樣的感覺。


    江一灼突然發現,明笙對他來說,就好像宇宙星海。


    美好,驚豔,漂亮,神秘,莫測,浩瀚,讓他震撼。


    同時,也是他無法抓住的。


    人,怎麽能妄圖掌控宇宙星空,妄圖抓住那浩瀚縹緲?


    江一灼似自嘲似苦澀的牽了牽唇角。


    這一刻,他無比清楚的知道,他隻有兩條路可以選擇。


    要麽堅持心中所念所喜所愛,義無反顧的鑽入這浩瀚深淵之中,共赴深淵,永不迴頭,死不放手。


    要麽就此放手,收起自己所有的心動和喜歡,得不到唯一,就寧可不要。


    “我……”


    江一灼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的嗓子幹澀的說不出話來。


    又或許,是他不想輕易就說出一個決定。


    一個讓自己有可能後悔終身的決定。


    明笙笑了笑,離開江一灼的懷抱,站起身道。


    “不用現在就給答案,你可以慢慢想,想清楚了再告訴我。”


    江一灼看著明笙,思緒很是混亂,但還是聽話的點了點頭。


    他確實現在無法給出答案。


    理智告訴他,他應該選第二個,從此收心,斷絕一切可能。


    他第一次心動,第一次愛上一個人,他想要的是一輩子和這個人相守,隻有彼此。


    他怎麽可能去接受兩個人的世界裏,再多出第三個人,甚至是第四個人,未來可能還有更多人。


    但他又不想就這麽說出這個決定。


    他怕自己會後悔。


    隻要想到要說出這個答案,他就難受心痛,就嗓子發幹發啞,說不出話來。


    好在……


    明笙給了他仔細考慮的機會。


    明笙見他這頹然可憐兮兮的樣子,有些心軟的摸了摸他的頭。


    至於他頭上的帽子,剛才親的激烈的時候,早就不知道掉哪去了。


    “那合同還簽嗎?還願意到我的公司來嗎?”


    “簽!”這一次,江一灼依舊沒有任何猶豫的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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