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子懷孕了?算算時間,即便懷上了也不到有反應的時候啊!說的是什麽事情呢?、


    “去了警局就知道了,好事兒。”


    林裏挺懵逼的,等坐上警車的後座,才反應了過來。自己和我孫子真牛在早高峰被警察帶著上了警車,不會被別人誤會了吧!


    “放心好了,我們開的是特勤車輛,外表和普通民用車輛沒什麽區別的。”


    是啊!外表沒什麽區別,可是這內裏怎麽會有一層鐵絲網罩著,把前後排分開,而且車門上的門把手都給拆了,連升降車玻璃的把手都沒有,就特別的像一個囚籠。


    “這兩天事情多,暫時沒考慮這些。馬上就要到了,忍一忍。”


    林裏表現還挺好,但我孫子真牛心裏有事兒,緊張的很。還好林裏一直用腳踩著他的腳來分散他的注意力,要不然這家夥會被兩個警察這一招給弄的在車後排就招供自首了。


    林裏和我孫子真牛被逮到警局後分開錄筆錄,問的也都是昨天去麵館吃麵的一些細節,兩人沒什麽可隱瞞的,事無巨細說了個清楚明白,筆錄也都對得上,排除了兩人說謊的可能。


    林裏錄完筆錄簽了字,警察又拿出來一份文件給林裏看,開頭那幾個自願贈與協議的字讓林裏看的一呆,這什麽玩意兒啊!他在這裏好像也沒有幾個熟人,怎麽就有一筆橫財砸到自己了呢!難道是賴川掛了?也不對呀!他還有芽子太太呢!怎麽會把遺產給自己啊!要給也是把芽子太太一起給了才對。


    “中森先生?”


    “嗯!麵館的老板。”


    “就是我們昨天吃飯的那個麵館的老板?”


    “嗯!是的。”


    “他為什麽要把遺產贈與我啊!我和他也隻有一麵之緣來的。”


    “別說你詫異,我們也很詫異,但是問他什麽原因他又不說,除了作案過程說的清楚明白事無巨細,其他的事情一個字都說。哦對了,你們昨天吃麵那段時間裏,他的太太在樓上死了。”


    “死了?怎麽死的?”


    聽到這個消息,林裏突然想起了中森先生往樓上送飯的畫麵,不會是失去了親人之後一時想不開,和那些搞拆遷的混混同歸於盡了吧!


    “相信你也有相應的猜測,他太太癱瘓好多年了,一直在二樓沒有下來過,身體垮的厲害,今天也是大限到了,好似是迴光返照一般,中午飯吃了很多,但是中森先生還沒有下樓,她就咽了氣。”


    “唉!中森先生真是個癡情種子,不過他沒有子女親人嗎?為什麽要把這些送給我一個僅僅是見了一麵的外人,和我一起去的我孫子真牛應該和他更加的熟悉,為什麽不給他而是給我呢!”


    “諾!看看這個。”


    林裏接過一份折疊了好多次的協議,捋平了之後一行一行的看,最後在最下麵找到了自己 的簽名。不對呀!這個簽名是什麽時候簽署上去的?哦對了, 這家夥讓自己簽單消費呢!難道就是那個時候?


    林裏把自己那段遭遇又詳細說了一遍,兩個給他做筆錄的警察對視一眼,找到了簽署它的來源,也算是解開了一個謎團。


    “他的長輩幾乎都在戰火中死了。”


    長輩怎麽死的其實不重要,中森都多大年紀了,不用戰火,時間也能把他們給磨沒了。


    “戰火?砰~~砰~~那兩個?”


    兩個警察臉色有些不好,那可是他們不願意迴想的往事。不過還是臭臉搖了搖頭。


    “一戶人家內部都有糾紛,不可能做到完全一條心,更別說一個人口龐大的國家了。所以戰爭年代的時候,有主戰的,自然也有主和平的,還有搖擺不定的。中森先生家裏就是站在和平的一方,厭惡戰爭,但是無奈身處時代的洪流,小人物無法獨善其身,受到強征後,家裏人大多被派出去當了炮灰。近親屬是一個都沒有了。至於遠親,誰還沒有幾個呢!可是多年不來往,他顯然也不想把這些交給那些吃絕戶的家夥們。”


    “額~~所以就給了我?難道是因為我長的帥?”


    雖然林裏的帥是事實,但是一個老頭兒看他長的帥而給遺產怎麽聽著有點兒癢癢啊!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別多想了,也許是他單純的看你麵善呢!”


    “我可以見見他嗎?那麽大年紀的人了,就他現在的心境,我怕他挨不到審判或者坐牢就自己掛了。”


    “也不盡然,照顧癱瘓的妻子多年,說實話, 他能堅持到現在,是我所沒有想到的,久病床前無孝子。法醫屍檢的時候發現中森太太身上沒有一點兒褥瘡,眾所周知,一個癱瘓的病人沒有褥瘡代表著什麽。也許是他累了倦了解脫了,他現在的心情好的很。而且介於他現在的年齡,說實話,這麽大的案子判死刑是一定的,但是這執行嘛!難。”


    也對,這麽大歲數的仙人,挨槍子兒這事兒,但凡是個有點兒道德文化的國家都不會施以極刑。儒家文化圈就有著相關的說法,八十不逾矩之類的。


    “嗯?他捐贈這些不會是想讓我給他養老,或者是給他進行民事賠償吧!我記得那天去店裏搞拆遷的人不少呢!得賠多少啊!”


    “額~~怎麽說呢!他捐贈在先,作案在後,在司法定義中,他犯案的時候已經是窮光蛋了,而財產是你的。再加上他現在也沒有征求被害人家屬諒解的需求,其實完全可以不賠的。”


    額~~以前隻聽說過精神病人殺人不犯法,現在窮光蛋竟然也不需要民事賠償了?做一個無產階級,有時候好像還挺好的呢!


    “咳咳~~這個,這個,遺產大概有多少啊!我不是圖錢,我就是想知道能有多少錢用來給他支付養老院的費用,這決定著他住的養老院是哪個層次的。”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中森先生的眼光果然不一般,找對了人,給自己留的後路寬廣的不像話,無非就是把老房子賣了住進了養老院歡度餘生,最關鍵的是竟然還幹掉了幾個逼迫他賣房的混混,簡直血賺。


    “他那個房子破舊的厲害,可以說是一文不值,拆遷嘛!值錢的是地皮。但是他的地皮也不大呀!好在臨街,所以當時拆遷公司給出了一千兩百萬円的估值,不過實際價值還要比這個要高一些。不過你估計是沒法更改了,他在哄騙你簽署捐贈協議前,就已經和拆遷公司簽署了合同。再減去需要繳納的稅費,所以~~你能得到的要小於一千兩百萬円。”


    擦!還以為多值錢呢!就按照一千萬円來算,就這會兒小日子瘋漲的經濟,底層打零工的年輕人一天能賺一萬円。買房?買個屁啊!


    想到自己稀裏糊塗簽署的協議,就覺得這哪裏哪裏都是一個坑,這吃個麵雖然沒給錢,還把人家的門給奪走了,但這也不是他掉坑裏的理由啊!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見見中森先生。”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想了想,還是同意了林裏的請求。反正將來也要見麵的,還不如現在在一旁聽聽這麽幹的緣由。他們見識的事情多了,但是像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見識,總覺得裏麵有著令人大吃一驚的故事。


    “走吧!中森先生年紀大了,雖然處於羈押狀態,但是居住環境還是相當不錯的。我們特意給他安排了有窗戶的單間兒。”


    要是中森先生和林裏有什麽瓜葛,估計林裏現在就得給他們兩個家夥塞紅包了,可事實並非如此。


    會見的時候當然不能到羈押室裏麵,而是來到了專門會見的會客室。沒有想象中的玻璃隔斷,就那麽一張普普通通的桌子,兩側各有一個凳子。


    中森先生別看是重案犯,但是並未戴手銬腳鐐。大概是因為終於解脫了,整個人的精氣神非常的不錯,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走出來的時候仿佛是一個逛公園的普通老頭兒,要不是身上那一身象征著自由被剝奪的製服,真的看不出他現在的處境竟然這麽糟糕。


    “中森先生,你我一天不見麵,我就成了你財產的受贈與人,你有什麽要和我交代的嗎?”


    “嗬嗬~~警官,我戒煙三十年了,有煙嗎?給我來一支。”


    一名警察看著另一名警察,被看著的警察無奈掏出香煙散了一圈兒,想聽故事就得付出代價,即便是一支香煙。


    “啊~~三十年後的香煙和三十年前的無法相比,在我的記憶裏,那時候的香煙都是純的。不像現在,裏麵加的都是什麽啊!味道怪怪的。而且一點兒勁兒都沒有,抽著反而有點兒惡心。”


    “中森先生,你抽的慢點兒,我怕你受不住這個勁兒啊!”


    “咳咳~~老了老了,當年可不像這麽軟弱的。好吧!你們想聽故事?那我就給你們講講吧!”


    中森彈了一下已經燒了一半的煙蒂,但是紅紅的煙灰沒有一點落下來,估計是燒的太快,還沒有反應過來吧!


    “我小時候日子過的苦,可也過的下去。在我剛成年就和青梅竹馬的她結成了伴侶。之後生育了大郎次郎三郎三個兒子,那時候的醫療水平很差勁,一場小感冒都能要了人的命。但萬幸的是我們的三個孩子都沒有夭折,這也是我此生中最為感到自豪和幸運的事情。每次想起來都十分的開心,即便是在現在也一樣。


    之後大郎快到婚配的年紀了,我就開始用多年的積蓄張羅著給他辦喜事,但是~~可惡的戰爭開始了。大郎二郎被強征入伍,從此一去不複返。當噩耗傳迴家裏的時候,我感覺天都要塌了。不過還好妻子和三郎還在,日子總是有些盼頭。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我們就剩下這麽一根獨苗,想著傾盡家財把他送去學校學習知識,將來就業也能有一個好工作,說點兒私心重的想法,即便是被強征入伍,也會被安排文職,從事一些較為安全的工作。


    但是世事難預料,在學校裏的三郎接觸到了極端思想,被主戰派所洗腦,等到他能夠入伍參軍的時候,帝國已經成了日落餘暉,所能幹的,就是一場又一場的自殺式戰爭。


    三郎正是熱血沸騰的年紀,被有心人一鼓動,就參加了自殺隊。因為身體素質好,又學過文化知識的緣故,他竟然變成了一名駕駛戰機衝鋒的飛行員,第一次上戰場,就死在了衝鋒的路上。真是知識改變命運啊!


    噩耗再次傳來,我感覺天都要塌了,可是還有和我同樣遭遇的妻子,我是個男人,總不能在她麵前軟弱,所以經過一番調整,我再次堅強了起來。不過我妻子不如我,也怪我沒有及時的介入她的情緒,那時候要是想辦法抱養一個孩子迴來,興許她就不會整日長籲短歎,最終鬱鬱變的癱瘓掉了。


    那是我唯一的摯愛,也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從那之後,我就開了一家麵館謀生,不為賺錢,就隻為我們兩口子不會餓肚子,即便是戰敗後的那幾年,我倆也沒有餓著肚子。可以說那家店鋪就是我們兩個傷心人能活下來的依靠。


    本來想著她壽終正寢之後我操辦完她的喪事,就自我了斷,可時代的步伐再次踩踏到了我們這一對苦命人的身上。房子被無良開發商看中要拆遷,如果是孩子們還在,隻要價格合適,拆也就拆了,那房子我住了多少年,唯一的好處,可能就是住的時間久了有感情了吧!


    本來心裏就不想搬,失去這生活了多少年的老房子。也有因為他們看我倆是絕戶,沒有人給我們撐腰,想要以超低價獲得我們的房子的原因。而且那幫家夥為了逼迫我們走,下三濫的手段用了不少。要不是我妻子在二樓臥床多年,他們怕把事情鬧大,很有可能一把火點了房子逼迫我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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