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有點麵熟?怎麽著?你認識?”


    “哎呀!那不就是咱們出去吃飯,因為多倒醋讓人家給兇了的那個服務員嘛!臨時的那個,最後被開除了。”


    “哦~~讓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是他啊!嘖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有工作的時候那麽壞,現在沒工作了,反而更壞了,都開始走上這條歪路了。你們等著,我一會兒一定要把這個事兒著重的說一下。確保不放跑一個壞人。尤其是他當時對那位女青年的覬覦之情,蠢蠢欲動不安分的小手之類的。”


    “程重,程重在不在?”


    “ 啊~在在在。這裏。”


    “進來吧!你們幾個外頭等一下,很快就輪到你們了。”


    “謝謝公安同誌,我們不著急。嘿嘿~~”


    程重被喊了進去。焦點人物走了,三人都休息了下來。剛才侃大山那麽久,嘴巴都幹的不行了。罐頭吃多了嘴巴黏糊糊的也不怎麽爽利,終究是真糖啊!


    三人在過道裏頭坐著,看著隔壁問詢室裏頭一個接一個的進進出出,程重這邊卻沒有多大的反應,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別不是這小子在裏頭露出了什麽馬腳,立馬進行到突擊審訊的階段了吧!


    “謝謝,不客氣,公安同誌,你們忙,這些都是我們人民群眾應該做的。警民魚水情嘛!”


    “程重同學不要謙虛,你給我們提供了很重要的破案信息,該說謝謝的應該是我們才對。”


    “哎呀!這有啥的,都是舉手之勞。再說沒有你們,我們今天可就玄乎了。”


    “行啦行啦!你們倆呀!在裏頭聊的那麽開心,這出來還聊,再聊下去,今天晚上也聊不完啊!”


    “哈哈哈,這有啥!今天晚上掃榻以待,咱倆促膝長談,像你這麽會講述事情的我還是頭一次見呢!平時有沒有空啊!幫著過來整理一下口供材料什麽的,別看我們這裏人員不少,但都是大老粗,做不得這些文字上的事情,你這種人才可是我們現在急需的啊!”


    “啊?真的嗎?真的可以嗎?我還是在校學生呢!”


    “在校的怎麽了?要的就是你們這些還未畢業分配工作的才行。要是畢業了,你們這些天之驕子,可分配不來我們這裏啊!”


    “瞧您說的,你們這些專業性強的部門,可是有專門兒的公安學校為你們培養人才呢!我們這些非專業的在這裏可排不上號兒啊!您捧我呢!”


    從審訊室出來的程重和兩個公安聊的飛起,轉眼竟然聊到工作上頭去了。讓林裏三人頗為詫異。外地考來的考生,能留京工作可不容易,雖然公安這個部門現在沒有其他單位好,但相信會有很多人願意留下來的。


    “不說了不說了,還有你的三個同學等著談話呢!這樣,程重同學你有啥需要的就和我們的人說,盡最大的努力滿足你。”


    “不客氣不客氣,來到這裏就和迴家了似的,我一點兒都不拘束。你們忙。”


    “事情差不多也搞清楚了,三位,要不一起吧!”


    “好啊!我們一定知無不言。”


    三人跟著兩個公安進了問詢室,兩撥人麵對麵坐著,迴答的就是今天的所見所聞,氛圍很輕鬆,就和聊天似的。三人互相補充,很快就把事情說了一遍。


    出來的時候算算時間,連程重那家夥三分之一都不到。三個人再一分,那就是人家的九分之一了。他麽的,同樣是人,怎麽差距這麽大呢!


    “吃啥呢這麽香?”


    “掛麵,你們嚐嚐,剛才那位女公安同誌的雞蛋鹵做的可不錯了。吃起來噴香。”


    程重把一筷子掛麵塞進嘴裏,吸溜吃的香極了。尤其是西紅柿炒雞蛋,看著那個湯味道就好。


    這年頭兒的掛麵可是看望病人才能帶的禮物,稀罕程度可見一斑。程重中午吃了飯,現在還能吃上這一口,可見公安局是動了招攬人才的想法。這家夥可算是因禍得福了。本來畢業分配工作就是穩的,現在更穩了。高學曆人才啊!


    “行了,趕緊吃,吃完了請我們吃火鍋去,都快餓死了。”


    “嘔~~”


    “慢點兒吃,又沒有人和你搶。”


    “不是,我吃飽了之後一聽見和吃相關的東西就犯惡心。尤其是火鍋那種油膩的食物,反應更大。要不這樣吧!火鍋咱們改天行不行?”


    “行個屁啊!都說好了的事情,把我們的饞蟲都給勾起來了,現在你小子這個請客的反悔了,這怎麽行?趕緊的,把這湯喝完了就走。別的不說,你那份兒肯定是省下了。”


    “別拽我,馬上馬上。”


    唿嚕唿嚕兩口,一碗麵連帶著湯就被幹完了。三人扯著揉著肚子的程重出了公安局,直奔老京城的火鍋店。


    有名的東來順沒有去,感覺消費不起,也怕那邊人多排不上號。四人一邊往學校裏頭走,一邊隨即選取路人進行問路,終於來到了一家門頭有些年頭兒的店鋪裏頭。傳說中在本地人心裏打分很高的那種。


    一撩門簾一股蒸汽撲麵而來,銅鍋冒出來的熱氣往上湧,火鍋店裏頭熱鬧的很。


    四人找了個角落過去,隨後喊來服務員開始點菜。經曆了一場生死大事,三人點菜也沒啥顧忌,什麽羊肉、牛肉點了好幾盤,最後才開始選了些白菜、土豆、粉條、豆腐之類的素菜。算算價格,消費不算少了。


    “你們這裏有麵片兒嗎?”


    “有啊!麵條麵片什麽的都有,現在點了放出來時間長不吃怕坨住了,要不吃的差不多了之後再叫?那玩意兒就是賣完了也能馬上做出來,更何況我們備的也多,一般都吃不完的。”


    “沒問題,謝謝哦!對了,來點兒酒吧!度數低點兒的,黃酒咋樣?”


    “可以啊!”


    “沒問題。”


    四人都不是喝酒的材料,但喝點酒明顯能緩解緊張的情緒,隨便叫了一瓶本地產的黃酒上桌,四人先給各自來了一盅。


    “第一次喝這個,味道有點適應不了。不過喝下去還是很不錯的。”


    “慢慢來唄!這也算是地方特色了。不過要說出名,應該還是紹興的黃酒最好,隻可惜咱們現在還喝不到那個。”


    “你小子,有的喝就不錯了。要不是今天走運,咱們這頓飯估計都吃不上了。林裏出去的早沒看見,他麽的,咱們屁股下頭坐的竟然是那個。嘣~~知道了吧!”


    “嘶~~想起來屁股都是麻的。這種人實在是太壞了,都他麽該槍斃。”


    “你說咱們要是能去現場觀刑就好了。也不知道是啥時候。現在又有了新的案子,估計要拖延一段時間才能判呢!”


    “哎?程重,我看你和公安那邊的關係不錯,要不去打聽打聽,有了時間咱們也好去瞅瞅啊!不看著這幾個家夥死在自己麵前,我總覺得這心裏頭啊!哇涼哇涼的,看誰都像壞人。”


    “簡單啊!這事兒還不是張口就來?你放心,我打聽到了一定告訴你們,到時候咱們一起去。”


    幾人空腹,連著幾盅黃酒下肚,胃裏頭也暖和了起來,臉上也紅撲撲的。


    這個時候,服務員端著銅鍋走了過來,往桌子上一放,一股火星就從煙囪上冒了出來。把四人嚇的都往後仰了一下。


    “沒事的,這些火星基本都是快變成灰的,飄不了多遠就涼了。燙不了人。”


    “哈哈哈,看到火焰有些緊張。”


    終究是動物,雖然勉強馴服了火焰,但麵對失控的火,還是帶著驚恐。等服務員端著調好的二八醬和韭菜花之類的過來,四人的情緒都火熱了起來。這二八醬不算個貴的東西,但能被用票限製配額,可見老京城人民對它的喜愛。


    “這個韭菜花呀!真是夠味兒。你們說咱們自己做點兒怎麽樣?我問了一下本地的同學,製作起來簡單的很,就是把韭菜剁碎了撒點兒鹽放起來醃著就好,比醃鹹菜簡單的多。”


    “想吃就買啊!這火鍋店裏頭的韭菜花總不能是自己做的吧!六必居醬菜知道吧!牌子。經曆過漫長歲月洗禮和幾代人的嚴選,存活下來的百年老字號,那裏頭的鹹菜種類多著呢!總有一款適合你,改天帶你開開眼,”


    “這北方的冬天就是有點難熬,我土豆白菜吃了好幾個月了,今天好不容易吃肉,得多吃點兒。”


    看銅鍋裏頭的湯滾了,程重揭開蓋子,夾了一筷子肉就抖摟了進去。什麽七上八下之類的在他這裏行不通,熟了好吃就行。再說了,那麽薄的肉片,煮的再老能老到哪裏去。有的吃就不錯了。


    “嘿!你小子,你不是剛才說聽到吃的都惡心嗎?尤其是火鍋這種油膩的東西,現在怎麽夾那麽多。”


    “一路走過來消化的差不多了。再說了,這可是肉啊!還是我掏錢。我要是眼睜睜的看著不能吃,還不如殺了我來的痛快。”


    七上八下不管了,程重攪合了兩下後,見肉差不多熟了,就一筷子撈進了碗裏。


    其他幾人見狀也要搶,林裏急忙把程重的碗給搶了過來,釜底抽薪最見效。


    “喂!林裏啊!你幹嘛!我的麻醬碗啊!沒有那個調味,我怎麽吃呀!”


    “大家先停一下,我們先說說吃飯的規則。”


    三人對視了一眼,疑惑的對林裏開口。


    “這吃飯還有規則?什麽規則?”


    “哼哼!這吃火鍋和吃麵什麽的不一樣,這個玩意兒啊!別管當時吃 多麽飽,過上兩個小時一準兒餓肚子。最重要的是這玩意兒都是剛出鍋就入口,燙嘴,第二天起來嘴裏頭準能掉一層皮,上火都是最輕的。”


    “所以呢?”


    “所以咱們吃的慢一點嘛!又不是吃燴菜,弄成一鍋吃下去就行了,圖個肚子飽。咱們吃的可是火鍋,想吃什麽就加一點進鍋裏煮,煮好了夾出來吃掉,然後再煮下一個。這樣多好啊!我告訴你們啊!吃火鍋最起碼要吃一個小時的,時間短了不過癮呐!”


    “那倒是啊!就這一頓夠咱們好幾次的炸醬麵了。是得慢點兒吃。吃的快了就變成燴菜了。程重,趕緊的,把肉放迴鍋裏麵,咱們大家一起慢慢吃。”


    程重撇撇嘴,把一筷子肉放迴鍋裏攪合開弄散,大家伸筷子進去都夾了點,放到麻醬碗裏頭沾了點調料,塞到嘴裏美美的吃了起來。


    “嗯!好,煮的剛剛好,肥而不膩,好吃。”


    “哈哈哈,當然好吃了,據說這是內蒙運來的羊,大草原上出產的,那味道能一樣了?”


    “試試香菇,這玩意兒吃起來很有嚼勁兒,味道也好。”


    林裏本來是不喜歡吃香菇的,感覺味道特別的濃,有點嗆人。但歲數上來之後,口味就變了,反而覺得香菇是難得的美味。這裏的香菇雖然是幹貨,但味道比超市裏頭新鮮的那些更有味道。


    “其實這麻醬還有一種吃法,就是普通人接受不了,所以無福消受。”


    “什麽吃法啊?這玩意兒不就是吃火鍋,還有吃熱幹麵的時候最香嗎?”


    “嘿嘿,芝麻醬和紅糖。”


    “咦~~味道怎麽的先不說,就那個外形,一般人真的接受不了啊!話說那玩意兒味道咋樣?”


    “沒吃過,據說味道不錯,但也得看個人口味了。畢竟白菜、豆腐,各有所愛嘛!”


    “哇!原話不應該是白菜、蘿卜各有所愛嗎?怎麽變豆腐了啊!”


    “這個季節的蘿卜都放的虛心了,那玩意兒不好吃。還是 這豆腐好。你們看,這可不是南方那種石膏豆腐,硬的可怕,放到案板上賣都不往出滲水。這可是正宗的鹵水豆腐,嫩的厲害啊!”


    切片後煮熟軟到震顫的豆腐沒有點技術含量根本夾不起來,林裏是個吃豆腐的老手,一般不會犯這種錯誤,但今天這豆腐水分實在是太多,夾了兩次沒夾起來,反而弄成了三片。還真是一生二二生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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