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屎破天驚
重返1973農村日常 作者：安然入睡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還未摘掉檔位的拖拉機失去了離合和刹車的雙重控製，離合器片狠狠的貼合在了一起。高檔位運行的變速器瞬間受力，柴油機像是斷氣一樣的狠狠抽動了幾下後，飛輪甩了幾下終究沒有停下來，柴油機的壓燃能力得到了體現，轉速漸漸升了起來，車速也在緩慢提高。
目睹了這一切的林裏朝拖拉機的前方看去，不是一堆人就是一遛兒車，要是撞上去，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林裏猛的跑了兩步後，一個急刹在地上拉出兩道痕跡停在了原地。
失去把控的拖拉機碾上了一個小坑 ，失衡的受力使方向改變，車把瞬間朝左側打了個接近九十度的彎兒。
於是，拖拉機就以一定的半徑，開始在原地劃起了圈兒。這樣子像極了短視頻裏麵出現的那些搞笑意外視頻，怎麽看怎麽可樂。
“哎？那手扶拖拉機怎麽迴事兒啊？怎麽還原地轉上圈兒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拉磨呢！”
“手扶拖拉機還能這麽玩兒啊！比咱們這種有方向盤的拖拉機好玩兒多了吧！”
“狗日的，無人駕駛哦！”
“嘖嘖嘖，這可怎麽停車啊！過去得被甩一下吧！”
“是啊！不管怎麽停車都不好停，畢竟車速在那裏擺著呢！方向稍微變一下，就不知道要往哪裏撞了，咱們還是趕緊找掩體躲一下吧！別被波及了池魚。”
人群中看熱鬧的，有危機感的，不一而足。當然了，幫忙的自然也有。第一個衝上來的，自然是總領全局，負責一切事務的隊長。
“怎麽迴事兒啊這是，車好好兒的怎麽能開成這個模樣。而且你倆怎麽不在後麵排隊，跑到這裏幹嘛？”
林裏剛才還想著把路上遇到的事兒和隊長打個招唿呢！不過那是在洗幹淨車之後才輪到的。既然隊長找過來了，林裏也沒有隱瞞，直接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隊長聽完後兩邊的眉毛都快擠到一塊兒了。
“你看到是哪個車了沒有？我得去問問。”
隊長不是不相信林裏，而是他第一次遇到這麽離奇的事情，總覺得有點兒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而且這個年代村與村之間打村架什麽的簡直不要太尋常，理由還一個比一個離奇。無論大人小孩兒，都有著自己的隊伍和敵對的隊伍，法律不健全，又法不責眾，再加上這種占據了道理的事情，真的很難約束。最關鍵的是事情發生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不好好解決，之後的煤炭運輸做不做的了還兩說呢！
“應該是倒數第四還是第五輛車吧！當時大口袋站在後鬥上，看的應該最清楚。”
說到大口袋的時候，大口袋正上身脫的光溜溜彎著腰，抓著個水管子朝頭上澆水呢！冰涼的地下水是消暑，可是溫度較低，清潔的效果也不怎麽好。大口袋隻覺得身上黏糊糊的，惡心的要命，越發暴力搓洗了起來，全身紅撲撲的，像是熟透了的螃蟹。
“大家先過來，咱們先想想辦法把手扶拖拉機停下，這麽轉著不是個事兒。”
一聽有熱鬧看，眾人紛紛聚攏了過來。不過危機意識還比較強，距離手扶拖拉機轉圈的最近處也有五米的距離，謹慎的有些過分。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就想著集思廣益，看看大家的想法。誰能想個辦法把它安安穩穩的停下，不傷人，盡量也別傷車，迴去了我請他喝半斤地瓜燒。”
謔~~
剛剛還屏氣凝神低著頭，生怕被點名的眾人立馬竊竊私語了起來。那可是半斤地瓜燒啊！喝完了還不得爽死。
“我覺得應該選一個膽子大，身手好的同誌，直接跳上車鬥去抓前麵的車把，把離合捏下來跳上車，再把刹車踩了就行。”
“這個辦法不行啊！車把現在都快拖到地上了，跑過去還得彎腰往起抬，那個時候運動肯定受限，速度提不上來很容易被接踵而至的後鬥給撞了腰的。”
“對，還有上車鬥的時候，肯定會把車鬥給抬起來，到時候車頭改變了方向就糟了，那麽快的速度，很容易就出大事兒啊！”
“嗯！辦法還有些欠缺的地方，不過我還是要表揚你這種敢想敢說的做派，錯誤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說出來憋在心裏瞎捉摸。你先下去再完善一下，爭取想一個可行性更高的法子出來。”
提出辦法那人雖然對結果不滿意，但是想了想，也的確是這麽個意思，重重的歎了口氣帶著激動的心情退後繼續盯著轉圈子的手扶拖拉機想辦法去了。
而隊長不愧是隊長，這馭下的手段雖然不至於爐火純青，可也做到了得人心，否認對方不傷人自信，卻反過來鼓勵了對方的效果。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有了第一個提出看法的，再加上隊長對可行性低的做法也表揚了 一番，眾人心中的那點兒謹慎也沒有了，一時之間，各種辦法層出不窮。
“幾個大漢衝上去把車頭抬起來跑一段兒，車停下來好了。”
“用鐵鍬組一個鐵鍬陣出來，把車頭擋住。”
“我跑的快，可以貼在車頭的位置，把油門兒壓到最低，讓它自然熄火。”
各種辦法層出不窮，但是沒有幾個實用性強的不說，還伴隨著巨大的風險，隊長自問付不起這個責任，一一勉勵後拒絕了。
眼看一眾人沒有辦法，而拉煤也快輪到他們了，隊長就有些急躁，生怕耽誤了事兒，開始一個個的點起了名。
有想法的都說出來了，沒想法的自然就是沒想法，點名點到誰，都是一臉的漲紅，支支吾吾說兩句沒想法後退了下去。
正在這時，洗完頭和上半身的大口袋一臉晦氣的走了過來。看著遠處還在轉圈圈的手扶拖拉機氣的不行。民間流傳的一個說法，掉到糞坑之後要家裏大人帶著，端上碗挨家挨戶敲門要百家飯迴來煮熟吃了才能去晦氣，可那是小孩子啊！
他一個快要說親的人，這麽做合適嗎？再說了，人家是掉糞坑，他可好，這當頭澆上去的是不是得吃千家飯才行。關鍵是這種行為屬於封建迷信，估計還不能明著幹。而公社這一片都沒幾個熟人，哪裏要的來飯啊！還是在這個食物短缺的年代。
“隊長，讓我衝上去把這破玩意兒一腳踹的腦袋別迴去頭撞屁股，然後它就停下了。”
“這個辦法我也想過，但是這麽快的速度，能不能踹到是一迴事兒。踹到了撞到一起會不會把大梁給別斷了啊！我有點兒擔心。”
的確，這麽快的速度別頭迴去，大梁斷不了，轉向機構、前輪的輪轂等是不是受得住這樣的衝擊。而一旦出現這種問題，先不說修車得多少錢，關鍵是配件不好找啊！還耽誤運輸任務。
一眾人想了半天也沒有個結果，煤礦這邊兒裝完車後閑下來的裝卸工圍了過來，開始了新一輪的出謀劃策。但別看他們和拖拉機接觸的比較多，但這種事兒也是第一次遇到，所以沒想出什麽好點子。
眼看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在場的眾人也越發的急躁了起來。難道真要等著油箱裏麵的柴油被燒光了之後自動停車不成？那得等到天黑吧！
“哎？你們看這樣行不行？咱們這裏有不少礦井下麵退役下來的木頭，用那個給車輪打眼兒行不行？”
打眼兒不是古董行話裏麵的‘打眼’，而是一種地方方言。意思是：給車輪前麵或後麵墊一塊石頭或者枕木之類的東西，用於固定車輛，防止車輛後溜，和手刹一個意思。最開始這種方法是用在驢車上麵的。一些存在長上坡長下坡的，幹脆就在輪子前後綁上一根寬木條，需要的時候直接放下去就能起到作用。
“礦井裏麵退下來的木頭？什麽樣木頭？”
“嗨！就是在礦井下麵起支撐作用的木頭棒子，一個個的能有碗口粗細。不過退下來這一批在井下時間長了，受潮嚴重，有點兒漚爛了，所以才換掉的。不過用來打眼兒什麽的肯定沒問題。甚至豁成木板挑選好的打家具都行。”
“那還等啥，麻煩你帶我們過去拿兩根先用用。要是真能把這拖拉機給停下，我一定請你喝酒。”
“嗨！這有啥，順手的事兒。不過請喝酒這事兒你得記著啊！要不然我就不帶你們過去了。”
“哈哈哈，這還用說。大男人，一口唾沫一顆釘兒，絕對不來虛的。”
兩人一說到酒，有了共同話題，關係立馬親近了不少。
隊長帶了幾個人去幾間房子後麵不到兩分鍾，就抬了兩根能有海碗粗細的木頭棒子迴來。合著人家剛才說的碗口粗細，是海碗這個碗口啊！
幾人走進後，能明顯看到上麵的黴變有點兒厲害，不過看那兩人抬著都有些吃力的模樣，林裏就知道木頭的質量差不了。
兩根木頭抱迴來了，幾人選定一個地方靠近，觀察著一圈兒一圈兒繞圈子的拖拉機，找到規律後，兩人抱起木頭就放到了後鬥的必經之路上。
另一根木頭不這麽用，而是等後鬥受挫之後立馬衝上去把前輪給堵住。之後就是捏離合踩刹車了，隻要不出意外，穩穩的。
果然，沒過幾秒鍾，後鬥甩著大圈兒靠近了地上的木頭。咣當一聲，撞到木頭的車輪瞬間帶動車鬥一陣抖動顛簸，車頭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弄的搖擺不定，眼看就要改變方向。早已等待著這一刻的兩人把抬著的另一根木頭往前麵一丟，又用腳往過踹了幾下，在地麵摩擦的車鬥搖擺著就被木頭擦上了車輪。
被障礙物攔住去路的拖拉機還在蹦蹦跳跳的艱難前行，一旁看夠了熱鬧的林裏踢了還在發呆的大口袋一腳。這小子還真把自己當事外人了，一點兒危機意識也沒有。要知道這小子可是這場事故的肇禍人啊！現在不立點兒功，一會兒還不得噴死啊！
“趕緊的啊！你個傻叉。”
“哦哦哦~~”
哦哦個屁啊！就不能長點兒腦子。這裏對手扶拖拉機最熟悉的無外乎林裏、大口袋、成虎，這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明著給你了，你還抓不住，真是個二杆子。
大口袋雖然腦子轉的慢，但是轉過來之後還是蠻好使的。不等其他人上去操作，人家直接就熟練的跳上了駕駛位。踩穩刹車後矮身把車把撈起來一把捏住了離合。隨後把檔位摘掉，想了想又把油路斷掉，手扶拖拉機隨之緩緩熄滅。
“好~~”
看了好一會兒熱鬧的人們已經有些視覺疲勞了起來，終於等到了結果，心情十分激動。這種第一次見的場景觀賞性十足，眾人毫不吝嗇自己的巴掌。啪啪啪的聲音隨處可聞。
“好了，大家各自登車，有序排隊，咱們已經耽擱了不少工夫了。要追迴來的。”
人群雖然不願意散去，可最高潮的部分已經結束，剩下的也就是一些收尾的工作，站的太過靠前讓領導看到了不好看不說，萬一被喊過去幹點兒營生那就吃虧了啊！所以一個個的磨磨蹭蹭，總是在和身邊人比距離，走的雖然慢，但整體看起來還是很快的，誰也不願意做出頭鳥。
林裏作為車主，自然閑不下來，跑過去檢查了一下受了重力衝擊的輪胎，沒有被劇烈的碰撞鼓脹起鼓包。
又仔細勘察了一下避震、車鬥上麵的一些硬連接部分，發現沒啥損傷，也就放下了心。
“隊長，車沒事兒。就是輪胎剛才原地旋轉的時間較久，所以有些輕微的磨損，看起來有些發黑。”
“沒事兒就好。那個誰，你過來，跑車多長時間了，怎麽連最基本的停車操作都忘記了，你是幹什麽吃的？你知道一輛拖拉機多少錢嗎？你知道它壞了有多難修嗎？你知道萬一撞到了人是什麽後果嗎？他麽的，愣頭青。”
目睹了這一切的林裏朝拖拉機的前方看去，不是一堆人就是一遛兒車，要是撞上去，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林裏猛的跑了兩步後，一個急刹在地上拉出兩道痕跡停在了原地。
失去把控的拖拉機碾上了一個小坑 ，失衡的受力使方向改變，車把瞬間朝左側打了個接近九十度的彎兒。
於是，拖拉機就以一定的半徑，開始在原地劃起了圈兒。這樣子像極了短視頻裏麵出現的那些搞笑意外視頻，怎麽看怎麽可樂。
“哎？那手扶拖拉機怎麽迴事兒啊？怎麽還原地轉上圈兒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拉磨呢！”
“手扶拖拉機還能這麽玩兒啊！比咱們這種有方向盤的拖拉機好玩兒多了吧！”
“狗日的，無人駕駛哦！”
“嘖嘖嘖，這可怎麽停車啊！過去得被甩一下吧！”
“是啊！不管怎麽停車都不好停，畢竟車速在那裏擺著呢！方向稍微變一下，就不知道要往哪裏撞了，咱們還是趕緊找掩體躲一下吧！別被波及了池魚。”
人群中看熱鬧的，有危機感的，不一而足。當然了，幫忙的自然也有。第一個衝上來的，自然是總領全局，負責一切事務的隊長。
“怎麽迴事兒啊這是，車好好兒的怎麽能開成這個模樣。而且你倆怎麽不在後麵排隊，跑到這裏幹嘛？”
林裏剛才還想著把路上遇到的事兒和隊長打個招唿呢！不過那是在洗幹淨車之後才輪到的。既然隊長找過來了，林裏也沒有隱瞞，直接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隊長聽完後兩邊的眉毛都快擠到一塊兒了。
“你看到是哪個車了沒有？我得去問問。”
隊長不是不相信林裏，而是他第一次遇到這麽離奇的事情，總覺得有點兒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而且這個年代村與村之間打村架什麽的簡直不要太尋常，理由還一個比一個離奇。無論大人小孩兒，都有著自己的隊伍和敵對的隊伍，法律不健全，又法不責眾，再加上這種占據了道理的事情，真的很難約束。最關鍵的是事情發生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不好好解決，之後的煤炭運輸做不做的了還兩說呢！
“應該是倒數第四還是第五輛車吧！當時大口袋站在後鬥上，看的應該最清楚。”
說到大口袋的時候，大口袋正上身脫的光溜溜彎著腰，抓著個水管子朝頭上澆水呢！冰涼的地下水是消暑，可是溫度較低，清潔的效果也不怎麽好。大口袋隻覺得身上黏糊糊的，惡心的要命，越發暴力搓洗了起來，全身紅撲撲的，像是熟透了的螃蟹。
“大家先過來，咱們先想想辦法把手扶拖拉機停下，這麽轉著不是個事兒。”
一聽有熱鬧看，眾人紛紛聚攏了過來。不過危機意識還比較強，距離手扶拖拉機轉圈的最近處也有五米的距離，謹慎的有些過分。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就想著集思廣益，看看大家的想法。誰能想個辦法把它安安穩穩的停下，不傷人，盡量也別傷車，迴去了我請他喝半斤地瓜燒。”
謔~~
剛剛還屏氣凝神低著頭，生怕被點名的眾人立馬竊竊私語了起來。那可是半斤地瓜燒啊！喝完了還不得爽死。
“我覺得應該選一個膽子大，身手好的同誌，直接跳上車鬥去抓前麵的車把，把離合捏下來跳上車，再把刹車踩了就行。”
“這個辦法不行啊！車把現在都快拖到地上了，跑過去還得彎腰往起抬，那個時候運動肯定受限，速度提不上來很容易被接踵而至的後鬥給撞了腰的。”
“對，還有上車鬥的時候，肯定會把車鬥給抬起來，到時候車頭改變了方向就糟了，那麽快的速度，很容易就出大事兒啊！”
“嗯！辦法還有些欠缺的地方，不過我還是要表揚你這種敢想敢說的做派，錯誤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說出來憋在心裏瞎捉摸。你先下去再完善一下，爭取想一個可行性更高的法子出來。”
提出辦法那人雖然對結果不滿意，但是想了想，也的確是這麽個意思，重重的歎了口氣帶著激動的心情退後繼續盯著轉圈子的手扶拖拉機想辦法去了。
而隊長不愧是隊長，這馭下的手段雖然不至於爐火純青，可也做到了得人心，否認對方不傷人自信，卻反過來鼓勵了對方的效果。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有了第一個提出看法的，再加上隊長對可行性低的做法也表揚了 一番，眾人心中的那點兒謹慎也沒有了，一時之間，各種辦法層出不窮。
“幾個大漢衝上去把車頭抬起來跑一段兒，車停下來好了。”
“用鐵鍬組一個鐵鍬陣出來，把車頭擋住。”
“我跑的快，可以貼在車頭的位置，把油門兒壓到最低，讓它自然熄火。”
各種辦法層出不窮，但是沒有幾個實用性強的不說，還伴隨著巨大的風險，隊長自問付不起這個責任，一一勉勵後拒絕了。
眼看一眾人沒有辦法，而拉煤也快輪到他們了，隊長就有些急躁，生怕耽誤了事兒，開始一個個的點起了名。
有想法的都說出來了，沒想法的自然就是沒想法，點名點到誰，都是一臉的漲紅，支支吾吾說兩句沒想法後退了下去。
正在這時，洗完頭和上半身的大口袋一臉晦氣的走了過來。看著遠處還在轉圈圈的手扶拖拉機氣的不行。民間流傳的一個說法，掉到糞坑之後要家裏大人帶著，端上碗挨家挨戶敲門要百家飯迴來煮熟吃了才能去晦氣，可那是小孩子啊！
他一個快要說親的人，這麽做合適嗎？再說了，人家是掉糞坑，他可好，這當頭澆上去的是不是得吃千家飯才行。關鍵是這種行為屬於封建迷信，估計還不能明著幹。而公社這一片都沒幾個熟人，哪裏要的來飯啊！還是在這個食物短缺的年代。
“隊長，讓我衝上去把這破玩意兒一腳踹的腦袋別迴去頭撞屁股，然後它就停下了。”
“這個辦法我也想過，但是這麽快的速度，能不能踹到是一迴事兒。踹到了撞到一起會不會把大梁給別斷了啊！我有點兒擔心。”
的確，這麽快的速度別頭迴去，大梁斷不了，轉向機構、前輪的輪轂等是不是受得住這樣的衝擊。而一旦出現這種問題，先不說修車得多少錢，關鍵是配件不好找啊！還耽誤運輸任務。
一眾人想了半天也沒有個結果，煤礦這邊兒裝完車後閑下來的裝卸工圍了過來，開始了新一輪的出謀劃策。但別看他們和拖拉機接觸的比較多，但這種事兒也是第一次遇到，所以沒想出什麽好點子。
眼看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在場的眾人也越發的急躁了起來。難道真要等著油箱裏麵的柴油被燒光了之後自動停車不成？那得等到天黑吧！
“哎？你們看這樣行不行？咱們這裏有不少礦井下麵退役下來的木頭，用那個給車輪打眼兒行不行？”
打眼兒不是古董行話裏麵的‘打眼’，而是一種地方方言。意思是：給車輪前麵或後麵墊一塊石頭或者枕木之類的東西，用於固定車輛，防止車輛後溜，和手刹一個意思。最開始這種方法是用在驢車上麵的。一些存在長上坡長下坡的，幹脆就在輪子前後綁上一根寬木條，需要的時候直接放下去就能起到作用。
“礦井裏麵退下來的木頭？什麽樣木頭？”
“嗨！就是在礦井下麵起支撐作用的木頭棒子，一個個的能有碗口粗細。不過退下來這一批在井下時間長了，受潮嚴重，有點兒漚爛了，所以才換掉的。不過用來打眼兒什麽的肯定沒問題。甚至豁成木板挑選好的打家具都行。”
“那還等啥，麻煩你帶我們過去拿兩根先用用。要是真能把這拖拉機給停下，我一定請你喝酒。”
“嗨！這有啥，順手的事兒。不過請喝酒這事兒你得記著啊！要不然我就不帶你們過去了。”
“哈哈哈，這還用說。大男人，一口唾沫一顆釘兒，絕對不來虛的。”
兩人一說到酒，有了共同話題，關係立馬親近了不少。
隊長帶了幾個人去幾間房子後麵不到兩分鍾，就抬了兩根能有海碗粗細的木頭棒子迴來。合著人家剛才說的碗口粗細，是海碗這個碗口啊！
幾人走進後，能明顯看到上麵的黴變有點兒厲害，不過看那兩人抬著都有些吃力的模樣，林裏就知道木頭的質量差不了。
兩根木頭抱迴來了，幾人選定一個地方靠近，觀察著一圈兒一圈兒繞圈子的拖拉機，找到規律後，兩人抱起木頭就放到了後鬥的必經之路上。
另一根木頭不這麽用，而是等後鬥受挫之後立馬衝上去把前輪給堵住。之後就是捏離合踩刹車了，隻要不出意外，穩穩的。
果然，沒過幾秒鍾，後鬥甩著大圈兒靠近了地上的木頭。咣當一聲，撞到木頭的車輪瞬間帶動車鬥一陣抖動顛簸，車頭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弄的搖擺不定，眼看就要改變方向。早已等待著這一刻的兩人把抬著的另一根木頭往前麵一丟，又用腳往過踹了幾下，在地麵摩擦的車鬥搖擺著就被木頭擦上了車輪。
被障礙物攔住去路的拖拉機還在蹦蹦跳跳的艱難前行，一旁看夠了熱鬧的林裏踢了還在發呆的大口袋一腳。這小子還真把自己當事外人了，一點兒危機意識也沒有。要知道這小子可是這場事故的肇禍人啊！現在不立點兒功，一會兒還不得噴死啊！
“趕緊的啊！你個傻叉。”
“哦哦哦~~”
哦哦個屁啊！就不能長點兒腦子。這裏對手扶拖拉機最熟悉的無外乎林裏、大口袋、成虎，這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明著給你了，你還抓不住，真是個二杆子。
大口袋雖然腦子轉的慢，但是轉過來之後還是蠻好使的。不等其他人上去操作，人家直接就熟練的跳上了駕駛位。踩穩刹車後矮身把車把撈起來一把捏住了離合。隨後把檔位摘掉，想了想又把油路斷掉，手扶拖拉機隨之緩緩熄滅。
“好~~”
看了好一會兒熱鬧的人們已經有些視覺疲勞了起來，終於等到了結果，心情十分激動。這種第一次見的場景觀賞性十足，眾人毫不吝嗇自己的巴掌。啪啪啪的聲音隨處可聞。
“好了，大家各自登車，有序排隊，咱們已經耽擱了不少工夫了。要追迴來的。”
人群雖然不願意散去，可最高潮的部分已經結束，剩下的也就是一些收尾的工作，站的太過靠前讓領導看到了不好看不說，萬一被喊過去幹點兒營生那就吃虧了啊！所以一個個的磨磨蹭蹭，總是在和身邊人比距離，走的雖然慢，但整體看起來還是很快的，誰也不願意做出頭鳥。
林裏作為車主，自然閑不下來，跑過去檢查了一下受了重力衝擊的輪胎，沒有被劇烈的碰撞鼓脹起鼓包。
又仔細勘察了一下避震、車鬥上麵的一些硬連接部分，發現沒啥損傷，也就放下了心。
“隊長，車沒事兒。就是輪胎剛才原地旋轉的時間較久，所以有些輕微的磨損，看起來有些發黑。”
“沒事兒就好。那個誰，你過來，跑車多長時間了，怎麽連最基本的停車操作都忘記了，你是幹什麽吃的？你知道一輛拖拉機多少錢嗎？你知道它壞了有多難修嗎？你知道萬一撞到了人是什麽後果嗎？他麽的，愣頭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