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西邊的晚霞已經黯了下去,風也越來越冷。


    “你怎麽迴營?如果你說的那個骷髏將,白天都能給你那麽大的麻煩,這晚上,哪怕你解除自身封印恢複真神修為,隻怕在它的天羅地網下……”


    “繞著走唄,鳳凰山那麽大,它總不可能處處分兵來堵我。”,我突然指著南方的天穹,“再過一個時辰,參宿就要從那邊的地下升起了。“


    “其實,如果飛得夠高,這會也能看到參宿,不過心宿,這個季節,不到卯時,飛再高也難。“,卓子淡淡地說了一句,顯然她知道我的心結,就沒有再說下去。


    “要不,我送你迴西山大營吧,觀天象,這兩日不會有雨雪,這彎月也還亮堂。”


    卓子的意思,大概就是鳳凰山裏這些陰兵,這兩日不會暴起,她倒是樂得陪我迴西山大營。


    “別,你若是露了身形,難保不會被有心人猜測到一些端倪。你的傳音符,到最關鍵時刻再用,我有辦法迴去。”


    “那,你怎麽聯係我?”


    “不用了,知道你安全就好了。”


    “真蠢……”,卓子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你不是還有一張傳音符麽?拿出來!”


    我瞠目結舌,“這……這是我跟楊智他們的呀。”


    卓子劈手從我手中把那張傳音符奪了過去,也不知道從哪掏出一把小刀,在指尖一劃,一滴暗紅的血,就滴在那傳音符上。


    “說你聰明吧,有時候……怎麽說呢,關心則亂?”,卓子笑著把那傳音符遞還給我。


    “你的手……”,我捏著卓子塞過來的傳音符,眼睛卻看著卓子指尖猶自滴落的血滴。


    卓子用拇指按住了食指的傷口,止住了血,聲音卻黯淡了下來,“你走吧!”


    這女子……上一息還笑語盈盈,下一息就清冽如冰,傲氣得很……


    我默默地收好傳音符,身體內一陣骨骼的爆裂之聲,自我封禁的修為開始被釋放。壓製修為有兩個途徑,一個是隱藏氣息,這種手段對付低於自己修為的人可用,但對同級亦或修為高於自身的,則隻能祈禱對方不要刻意觀察自己。這種方式的優點就是,其實修為一直都在,瞬間可以激活。另一種方式,就是封禁……任誰都無法覺察自我封禁者的真實修為,但缺點也很明顯,要解開封禁恢複修為,需要時間,這點時間,足夠同級高手殺自己十次有餘。曆史上有過一次被史書正式記載的案例,商帝國和端墟氏族的貼喇雪原之戰,就有商國大能魔響封禁修為潛入端墟刺探情報,敗露後來不及解除封禁,居然被一個神級領銜的小隊活活滅殺。至於那些未被正史記載的案例,則不勝枚舉。


    “你膽子真大,敢在這鳳凰山玩這種遊戲。“,卓子實在有點無語。


    我卻挺喜歡這種刺激的感覺,我認為,這就是一場貓鼠的遊戲,做好敵情分析,留點餘量,魔響是自視太高,而我從來是料敵從寬,甚至就是帶著鼠兒戲貓的目的出發的。當然了,我最大的依仗,是我的雷神屬性,可以越級攻擊,即便是被壓製在神級,我也有真神一擊的能力。


    “這,迴去,我隻能走高空了。你要送我,不如,就陪我去看看參宿?“,我從盤腿狀直接站起,第一次,眼勾勾地直視卓子,那雙明亮的眼眸裏,我看到了漫天的星光。


    “好!“,卓子展顏,都沒等我,就飛身扶搖直上。


    我不敢怠慢,一聲清嘯,拔地而起,踉踉蹌蹌地追了上去,剛恢複真神修為,還是有點不太適應……


    200丈,300丈,500丈……在800丈的時候,卓子停下了身形,低頭看著我狼狽地竄上來,居然笑得……說花枝招展可能太過了,但卻是這些年,第一次看到卓子的嫣然笑意。


    我緩了緩身形,才克服了初時的不適,將將地停在了卓子身側。


    西南天穹與大地相接之處,一顆並不顯眼的星辰,怯怯地露出了頭。參宿……我下意識地迴頭看向北方,耀眼的天狼刺痛了我的雙眼,心宿升起的位置依然是暗淡無光,還好,還好。


    “你是害怕了?“,卓子的裙擺在高空的風裏,被吹得列列作響。


    “……得虧是晚上,就如同那年西山軍拉練爬華山一般,也是半夜上去的,都說華山天險,登之便是勇者也不免腿肚子打顫,我就沒覺得有啥大不了的,嘿嘿!“


    “那也是西山軍最後一次軍事操演吧,當時我還沒來,聽老兵說過。“,卓子又開始了對西山屯田部隊的嘲諷模式。


    在書生秀才卓子的心中,西山軍在他們來之前和來之後那是截然不同的,他們沒來,西山軍就是混吃等死的渣滓,他們來後,西山軍才從穀底慢慢地恢複得有個主力軍的樣子。也不知道這些貨哪來的這種自我良好的感覺。37小隊隊誌上,你們的糗事還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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