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朝著顧夫人安慰道,“夫人不要太過憂心,少爺願意迴到府上就是好事情。”


    “這少奶奶年輕還能有孩子,眼看著曾姑娘就要過門了,夫人還愁抱不到孫子嗎?”


    想著曾蘇欣就要過門了,顧夫人覺得腦袋更疼了。


    隻見她擰緊眉頭很是不悅。


    “如果是餘氏生下我的長孫,我自然是高興歡喜,可要是曾蘇欣生下長孫,還不知道要如何作妖。”


    “要是她手裏攥著路南和孩子,豈不是整個顧家都要成她的了?”


    “她故意害了餘氏肚子裏的孩子,想必她圖謀的是整個顧家。”


    一旁的春芽上前跪在顧夫人的麵前。


    “夫人,請你讓奴婢去伺候少爺吧。”


    “春芽,你瘋了嗎?”


    劉媽沒想到春芽居然求著去伺候顧路南。


    隻見她大驚失色的上前去拉拽春芽。


    可春芽是鐵了心想要跟著顧路南,無論劉媽如何的拉拽,她硬是跪在地上不願起來。


    顧夫人有些意外的看著母女二人。


    “行了,你就不要攔著孩子了,這年少思慕最是美好,路南生的俊俏惹夫娘喜歡,春芽要是有心思,我們也是攔不住。”


    劉媽臉色難看的盯著春芽。


    恨自己的女兒太過不爭氣,居然上趕著要給人當妾。


    劉媽確實知道春芽的小心思。


    不過她卻並不認同,當人的小老婆有什麽好?


    還不如安安穩穩找個好男人。


    劉媽上前站在顧夫人的麵前低下頭。


    “夫人,春芽糊塗了,少爺乃是天人之姿,就憑春芽怎麽能成為少爺的姨娘?”


    “隻要她自己有本事,我是絕對不會攔著的。”


    顧夫人沒有準備插手顧路南的房中事。


    如今的顧路南脾氣大有主意,要是自己做主給他納妾,說不定母子又要大吵一架,不如就讓她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見顧夫人不願意幫著自己,春芽有些著急了。


    “還請夫人讓奴婢去伺候少爺。”


    “我讓你去有什麽用?餘嫣兒是我給路南親自選的媳婦,如今不也被他丟在旁邊不管不顧嗎?”


    “就算我讓你成為路南的姨娘,你覺得他還願意碰你嗎?”


    “夫人?”


    春芽呆呆的望著顧夫人,想著顧路南如今對曾蘇欣的寵愛。


    清楚要是自己沒有人幫忙,莫要說是成為顧路南的姨娘,想要和顧路南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翠喜同顧路南是青梅竹馬。


    餘嫣兒是顧路南的結發妻子。


    唯有自己和顧路南接觸甚少。


    對方肯定都不記得自己是誰。


    顧夫人擺擺手朝著劉媽說道,“你帶著春芽下去吧,正院這兩日就不用她伺候了,我這耳根子也能清淨些。”


    “是,夫人。”


    劉媽擰著春芽的耳朵出了正院。


    還沒等春芽說話就扇過去一巴掌。


    “啪。”


    春芽捂著臉眼底滿是委屈。


    “娘……”


    “你還知道我是你娘?不爭氣的東西,不要臉的東西,居然跑到夫人麵前求著給人當妾,我怎麽生出你這種丫頭?沒骨氣!”


    別看平日裏的劉媽端著很是和善。


    如今打春芽是半點不留情,很快春芽的臉上就紅了起來,就連手臂上也被掐出青紫。


    她瑟縮著往旁邊躲去。


    隻是還沒等她開口繼續朝著劉媽求情。


    下一秒顧路南拽住了劉媽的手。


    “少爺?”


    誰都沒想到顧路南會來到正院。


    隻見他擰眉朝著劉媽詢問道,“這丫頭是犯了什麽事?劉媽為何要打她?莫非是她犯了錯?”


    顧路南雖然是喝著劉媽的奶長大,不過卻沒有見過春芽。


    劉媽當年來到顧家當奶媽,沒有帶上自己的親生女兒。


    一直到翠喜被安排到餘嫣兒的身邊,她才讓自己的女兒頂替了翠喜的位置。


    因此顧路南沒見過春芽,不過他看著劉媽責打春芽,還是忍不住上前阻攔。


    隻見春芽害怕的躲到顧路南身後。


    劉媽收迴手朝著顧路南無奈搖頭。


    “少爺應該是不知道,這丫頭是我的親生女兒,如今跟著我在夫人身邊伺候。”


    “她年紀輕做事情不知輕重,我剛才正在教訓她,就是怕她下次繼續犯錯,少爺不要攔著我。”


    “少爺!”


    春芽生的還算嬌小玲瓏,屬於有幾分甜美的長相。


    如今頂著臉上的泛紅,有種說不出的無辜可憐。


    她淚眼汪汪的朝著顧路南說道,“我沒有犯錯,隻是不小心灑了茶水。”


    還沒等顧路南說話,劉媽就再次要朝著春芽打去,不過這次還是被顧路南給攔下了。


    “劉媽,算了,不過是茶水而已,灑了就灑了,你不要再打她了。”


    “少爺不要為她求情,為奴為婢就要懂規矩,這次是被我教訓。”


    “要是下次是被主子教訓,那就不隻是簡簡單單的挨打了,我不過是讓她好長長記性。”


    劉媽是真的想要好好教訓春芽,讓她最好是歇了給人當妾的念頭。


    春芽借著機會貼上顧路南。


    正攔著劉媽的顧路南沒注意到。


    “劉媽,就當是看在我的麵子上,你就饒了她一次吧。”


    眼看著有顧路南為春芽求情,劉媽隻能收迴手深歎口氣。


    “罷了,今日有少爺為你求情,我就暫且放你一馬,隻是下次不要再犯了。”


    “不會了,下次不犯了。”


    春芽聞著顧路南身上的氣味,一時間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覺。


    她不由得癡癡望著顧路南。


    眼看著他進入了正院,劉媽拽著春芽厲聲警告。


    “你最好收起自己的小心思,無論是少奶奶還是曾蘇欣,她們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誰家後院裏的女人是省油的燈?


    要是可以嫁給少爺當姨娘,自己真是此此生無憾了。


    春芽捂著發燙的臉頰內心一陣激動。


    屋內顧夫人沒想到顧路南居然來了。


    劉媽招唿著丫鬟為顧路南上了茶。


    母子二人相對而坐卻各自無言。


    一直到顧夫人開口說道,“你迴來好幾日了,今日總算是願意來給我請個假,顧路南,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


    聽著顧夫人張口就是陰陽怪氣,顧路南語氣很是無奈道,“母親,你我何時說話如此的見外,兒子來給母親請安,不是應該的嗎?”


    “當然是應該的,隻是你自迴到顧家,滿心滿眼隻有曾蘇欣,這心裏還有自己的母親嗎?”


    顧夫人望著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不由想起當年撫養他的艱辛。


    如今兒子好不容易長大了,偏偏二人的心卻離遠了。


    她撚著手帕擦拭眼角的淚水。


    顧路南看著顧夫人暗自垂淚,一時心裏生出無限的心疼。


    他起身來到顧夫人身邊坐下。


    “母親,我知道自己讓你傷心了,這些年我出國留學沒有陪伴在你的身側。”


    “清楚當年父親去世你撫養我的艱苦,隻是我已經長大了,許多事情有自己的想法,就比如在娶妻這件事情上。”


    “我喜歡欣欣,想讓欣欣成為我的妻子。”


    聽著顧路南提到曾蘇欣,顧夫人紅著眼眶微微皺眉。


    “你是想要休妻?顧路南,你想要餘嫣兒成為棄婦,她現在剛失去孩子,你就迫不及待的讓她給曾蘇欣挪位置嗎?”


    顧路南在顧夫人的心目中,一直是極為心軟的孩子。


    要是路邊的狗受傷了。


    他會出錢讓下人為狗救治。


    平日裏遇到丫鬟下人受欺負,他同樣會站出來主持公道。


    顧路南的這番話顧夫人多想起來,認為是顧路南想要休妻。


    隻見顧路南忙搖頭說道,“沒,母親,我不是這個意思,以前我確實性子過於偏激,嫣兒的事情,終究是欣欣的錯。”


    “可我相信欣欣不是故意的,我願意讓嫣兒一直當我的妻子,不過我希望她不要打擾到我和欣欣。”


    他不由得想起如茉莉的阿枝,那樣的讓人生出憐愛之心,就像是清晨最為幹淨的露珠。


    自己終究是對不起她。


    顧夫人有些奇怪的看著顧路南,眼看著對方已經對阿枝改變看法。


    她選擇趁熱打鐵的說道,“你也知道是曾蘇欣對不起餘嫣兒,那你就更應該清楚自己要如何彌補。”


    “彌補?我該如何彌補她?”


    顧路南的眼中帶著深深的不解。


    顧夫人卻朝著他意味深長的說道,“失去一個孩子,你就再給她一個孩子,她已經嫁給你成為妻子,總不能讓人家一輩子孤獨終老。”


    這真是把顧路南給驚住了。


    他瞪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不行,我已經和欣欣在一起,我不能再讓欣欣傷心了。”


    聽著顧路南維護曾蘇欣,顧夫人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隻見她甩著手帕朝著顧路南說道,“她有什麽好傷心的?這最傷心的應該是餘嫣兒,好好的孩子被曾蘇欣給弄沒了。”


    “曾蘇欣要真是懂事,她就該主動提出讓你給餘嫣兒一個孩子,還不能有半句怨言。”


    顧夫人見兒子愣神沒有說話,很清楚對方是聽進去了。


    她上前拉著顧路南的手繼續勸道,“兒啊,女人就是要有依靠,你和餘嫣兒已經有了第一次,為何不能有第二次?”


    “曾蘇欣可以容忍你們的第一次,定然是不會介意你們的第二次。”


    “沒事多去看看餘嫣兒,她剛失去唯一的孩子,表麵看起來沒有什麽,背地裏定然是非常傷心。”


    這還是母子二人這幾年來,難得一次說著體己話。


    隻是顧路南一直心不在焉的。


    阿枝可沒有顧夫人說的很傷心。


    每日躺在床上和秦素素聊天,吃好喝好不讓任何事情煩心。


    入夜阿枝剛要準備睡覺,外麵就傳來翠喜興奮地聲音。


    “少爺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嫣兒。”


    沒想到顧路南連對阿枝的稱唿都變了。


    阿枝撫摸著頭發輕輕挑眉。


    很快顧路南就走進了房間,他看見阿枝時微微一愣。


    本以為剛流產的阿枝必定會憔悴,沒想到除了麵色有些蒼白虛弱,整個人卻增添了幾分弱柳扶風。


    她披著頭發靠在床上,微微勾起唇角笑的矜持。


    “夫君。”


    一聲溫柔的夫君讓顧路南如沐春風。


    他忍不住想起顧夫人說的話,讓自己再給對方一個孩子。


    隻見他忙低下頭不敢看對方暴露在空中的肌膚。


    翠喜站在顧路南的身後,正雙眼帶著癡迷的盯著顧路南。


    阿枝朝著翠喜輕聲吩咐道,“翠喜,你去給夫君倒杯茶。”


    “是,奴婢這就去。”


    屋內隻剩下二人。


    顧路南坐在床榻邊詢問道,“你身體好點了嗎?”


    阿枝垂眸睫毛輕顫把手放在腹部,“好多了,隻是還有些不習慣,我是在四個月的時候我查出有孕,沒想到我與他這樣沒緣分。”


    明明沒有述說自己的傷心委屈,可無端讓顧路南感到心疼。


    他伸出手親自喂阿枝掖被子,看著阿枝白嫩的肌膚,還有那微微泛白的嘴唇。


    他有些愧疚的說道,“對不起。”


    “夫君為何要同我說對不起?”


    “這件事情確實是欣欣的錯,隻是我沒有拉住她,同樣是有責任在裏麵,我才想要朝著你道歉。”


    記憶裏原身被拋棄,更多的是被算計了。


    顧路南在裏麵扮演的角色,無非是不相信原身,哪怕他給了原身很多錢,可是懷孕的原身哪裏護得住錢?


    他其實知道女子在亂世不好活下去,可還是同意把原身給拋棄。


    阿枝盯著眼前俊秀的男人。


    顧路南是真的溫文爾雅,因為讀過書接受過西方教育,他待人很是溫和帶著善意。


    這就是春芽和翠喜喜歡他的原因。


    阿枝強壓下心裏的惡念朝著他溫柔一笑。


    “沒事的,隻是緣分沒到。”


    看著阿枝眼神中流露出的孤寂“


    顧路南鬼使神差的握住她的手說道,“緣分會到的。”


    門外翠喜靜靜看著二人相握的手,一時眼底的嫉妒快要蔓延而出。


    阿枝自然注意到了門口的翠喜。


    她轉而低頭迴握著顧路南,聲音哽咽有幾分喜極而泣的感覺。


    她很是激動的說道,“真的可以嗎?夫君願意接受我嗎?”


    “嗯,隻要你好好養身子,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這是顧路南對阿枝做出的承諾。


    阿枝撲進顧路南的懷裏小聲抽泣道,“多謝夫君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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