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阿枝臉上的良善笑容,這讓付容的心裏震驚不已。


    對方就差直接告訴付容,你的母親就是被我害死。


    一直在付容的內心裏,阿枝是單純善良的女子。


    特別是與貪得無厭的曾柔比較下。


    她就顯得越發的溫柔善良。


    他開始劇烈的掙紮起來,眼神兇狠仿佛要吃人一般。


    “元朝華!母後是被你害死的?”


    可阿枝依舊溫柔笑著。


    對於自己的算計根本沒有否認。


    隻是麵對質問柔柔弱弱的點點頭。


    “與其說是哀家害死的太皇太後,不如說是你給她的致命一擊。”


    “太皇太後嘔心瀝血為你鋪路,親自扶持你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


    “可是你不思進取隻顧兒女情長,你說到底誰才是殺人兇手呢?”


    沒有預料中的仇恨和憤怒。


    付容癡癡望著阿枝的臉問道,“元朝華,朕到底有什麽對不起你?為何你要如此的心狠手辣?”


    “朕?”


    阿枝捂嘴輕笑出聲來。


    “有什麽對不起我的?付容,哀家自進宮就是棋子。”


    “許太後要讓哀家生下皇長子,日後可繼續為她所用,對於哀家,隻有利用。”


    “可是你卻視哀家如草芥,一次又一次的輕賤哀家。”


    “你遲遲不肯碰哀家,許太後久久不能如願,如果哀家成為廢棄棋子,你豈會不知道哀家的下場?”


    是的。


    付容什麽都知道。


    可他隻知道自己的不容易,從未想過旁人的身不由己。


    “對不起……”


    “你不用對不起,隻要哀家對得起自己便好,付容,你和曾柔的下場,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


    仇恨,可以讓人起死迴生。


    可是悔恨,可以讓人萬劫不複。


    阿枝要讓付容的後半生。


    一直生活在自我的悔恨中,讓他在痛苦裏無法翻身。


    眼看著阿枝準備離開,付容拔高音量聲音微顫。


    “算我求你了,太後,可不可以救救曾柔……”


    麵對付容的苦苦乞求。


    阿枝卻是挑眉聲音威嚴。


    “按照本朝律法,哀家不可徇私。”


    原身當初落難的時候,她同樣對著付容苦苦哀求。


    可他高高在上的拒絕了。


    一句本朝律法不可徇私,元家如此就被抄家處置了。


    陳閱扶著阿枝往外走去,親自護著阿枝迴到馬車。


    他轉而朝著手底下的人使去眼神。


    屋內傳來付容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


    “陳閱,做的太過了。”


    沒想到陳閱會那麽狠。


    阿枝隻是想要付容毀容,可陳閱卻讓人給付容進行閹割。


    陳閱清楚阿枝不會對自己生氣。


    他上前為阿枝遞上杏幹。


    “娘娘,為了陛下的千秋萬代,奴才可不能留下任何的隱患。”


    阿枝挑挑眉聲音平淡,“他不是喜歡曾柔嗎?那就一起送去杏紅館伺候曾柔吧。”


    “太後?”


    這可真是殺人誅心。


    要知道付容的臉已經毀容,如今還失去了男子的根本。


    現在送去曾柔身邊,對於二人唯有痛苦折磨。


    阿枝捏著杏幹唇角含笑,可眼底卻帶著惡意和狠厲。


    “不是追求愛情嗎?哀家給他們機會。”


    “是,奴才明白。”


    等到付容醒過來的時候,傷口已經被人簡單的處理了。


    可他還沒搞清楚自己在哪。


    正好看著曾柔接客的一幕。


    一旁的老鴇捏著他的下巴,眼底帶著幾分可惜的神色。


    “可惜了,好好的一張臉毀了,否則便也能幫著我掙點錢。”


    “一天的時間過去了,你好好瞧著她接客吧。”


    付容的嘴巴用爛布堵住,想要閉眼卻被龜公撐開眼睛。


    眼睜睜看著曾柔受辱。


    ……


    “母後,兒子來給您請安了。”


    十五年的時光,阿枝容顏未變。


    長生已經長大成人。


    他的眉眼和阿枝極為相似,容貌俊美精致,身姿高大挺拔。


    因聰慧過人早已執掌朝政,三年前還解決了邊境戰亂。


    世人皆道他乃是千年難遇的少年天子,年紀輕輕已有千古一帝的影子。


    阿枝朝著他招招手柔聲道,“好了,起來吧,哀家不是讓你無需日日請安嗎?”


    “兒子要遵從孝道。”


    長生起身看向陳閱點點頭。


    “陳叔。”


    這些年長生非常敬重陳閱。


    旁人隻道陳閱一聲公公,可長生卻要喚他一聲叔叔。


    “奴才見過陛下。”


    陳閱慈愛的看著長生,立馬招唿著宮女給長生上點心。


    可是長生沒有急著吃點心,他上前來到阿枝麵前蹲下。


    那張帶著許懷謙影子的臉,如今正滿眼孺慕的望著阿枝。


    “母後,兒子如今已長成,隻待兒子成婚以後,您就可以和陳叔安安心心的出宮了。”


    “這些年您為兒子付出良多,日後的幾十年裏,兒子希望母後和陳叔過得恣意。”


    魅妖產子,母子天性。


    這具身子屬於元朝華,可原身命中並無此子。


    長生是由阿枝的血脈凝固而成,他天生會親近阿枝這個母親。


    阿枝輕輕撫摸著長生的臉龐。


    “好孩子,母後明白了,許懷謙是你的生父,他是絕對不會傷害你。”


    “這些年他未曾娶妻生子,母後離開京城以後,你有事情可以尋他幫你抉擇。”


    一旁的陳閱緊張的看向長生,生怕阿枝說的這些會讓他接受不了。


    可長生卻麵帶笑容點點頭。


    “兒子明白。”


    一直到長生離開以後,陳閱才朝著阿枝問道,“太後,陛下是知道了嗎?”


    見陳閱不敢置信的模樣。


    阿枝捂著嘴笑出聲來。


    “長生自來就聰慧,這些事情都瞞不住他,他可是天生的帝王,你無需太過擔心。”


    她上前握住陳閱的手說道,“孩子長大了,我們該放開手了。”


    “娘娘……”


    “阿閱,我們一同出宮閱覽大好河山吧,此生你我二人相守。”


    “好。”


    離宮前夕許懷謙求見。


    他如今位居一品文官首臣,整個京城的權貴皆要給他三分薄麵。


    阿枝立在月下池麵身姿窈窕,亦如當初相見時的清麗婉美。


    “臣見過娘娘。”


    “許大人請起。”


    她迴過頭麵上帶著淺淺笑容,可是卻讓許懷謙覺得格外陌生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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