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太後不相信付容會死。


    可是麵對阿枝斬釘截鐵的迴答,一時悲傷的情緒讓她喘不過氣來。


    氣血上湧止不住的吐血。


    眼看著許太後吐血不止,阿枝讓人請來太醫確診。


    可許太後已經淤血返湧入鼻而亡。


    等到許懷謙聞訊匆匆趕來,阿枝已經換上素淨衣裳。


    她正坐在椅子上搓著手帕哭泣。


    許太後畢竟是許懷謙的親姑姑,如今的阿枝需要依仗許懷謙。


    該要演的戲還是要演的全麵。


    床榻上的許太後已經淨麵換上衣物。


    陳嬤嬤跪在旁邊目光呆滯,一副未從許太後去世的打擊中出來。


    許懷謙眼底滿是悲傷的問道,“到底是怎麽迴事?為何太皇太後會去世?”


    “大人,太皇太後是傷心過度導致,一時氣血翻湧窒息而亡,微臣盡力了。”


    還沒等太醫開始搶救。


    許太後就已經咽了氣。


    阿故意拖延了時間。


    為的就是讓許太後成功離世。


    許懷謙懷著沉重的心情,一步步從屏風後麵走出。


    阿枝失魂落魄的上前。


    此刻的她臉色蒼白麵容哀傷。


    “許大人,本宮是不是錯了?”


    她是在問幫付容出宮的事情,自己是否是做錯了。


    自許太後生病以後,許懷謙經常前往慈寧宮探望。


    對於許太後的基本情況略有了解。


    如今阿枝垂簾聽政,自己則是輔佐協理。


    她時常提及許太後的事情,許懷謙沒有懷疑過阿枝絲毫。


    “太後,請您節哀。”


    可阿枝用手帕捂著嘴聲音哽咽,“哀家什麽都沒有了。”


    瞧著阿枝傷心流淚,引得許懷謙心疼不已。


    太醫院已經退下,慈寧宮的宮女太監被陳閱遣散。


    沒等許懷謙迴過神來,阿枝撲進他的懷裏瑟瑟發抖。


    他下意識的環住阿枝。


    “太後還有陛下。”


    可阿枝輕聲迴應道,“哀家有你和長生。”


    “嗯。”


    太皇太後薨逝的消息,迅速在京城內蔓延。


    同樣付容和曾柔也得知了消息。


    當初付容出宮找到曾柔,本以為會迎來曾柔的高興。


    不曾想曾柔看見付容,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特別聽見對方是假死出宮,曾柔沒有絲毫的高興開心。


    付容要是假死了。


    天下隻有已故先帝。


    日後宮裏就再無他的位置了。


    自己多年的籌劃化為烏有。


    付容本以為曾柔是高興壞了。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


    曾柔開始提及讓自己迴宮,不可讓許太後太過擔心。


    付容再如何的遲鈍也察覺到不對勁。


    他對著曾柔不解問道,“當初你我二人情意纏綿時,你說願意與我成為平凡的夫妻。”


    “我願意為了你放棄帝王的身份,為何你現在要趕我迴宮去?”


    那是情到深處的情人喃語,不過是曾柔哄付容高興的手段。


    曾柔心口發悶用力的捏著衣角。


    “陛下,您真是糊塗了,如今您舍去身份選擇出宮,這對元朝華最有利了。”


    “大皇子登基,她身為太後垂簾聽政,一切不過是她謀取權利的私欲!”


    “您就是被她騙了!”


    聽見曾柔說阿枝算計自己。


    付容冷下臉來不悅道,“阿柔,為何你總是懷疑枝枝的疑心?她為了成全你我幫助良多,你為何總是對她存有偏見?”


    出宮的這段日子裏,付容總會想起阿枝和長生。


    如今的長生已經滿百天,想必已經長得更加乖巧。


    不知他是否還記得自己。


    可他轉念一想覺得不太可能。


    剛滿百日的孩子,怎麽會記得人呢?


    沒想到付容會為阿枝說話。


    曾柔內心生出煩躁的情緒。


    “你真的要放棄自己的一切嗎?”


    “我已經為了你放棄一切。”


    自己出宮已經有段日子了,阿枝還悄悄給自己準備了盤纏。


    如今二人搬到京城郊外附近居住。


    曾柔還想繼續說點什麽,可是外麵卻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


    “太皇太後駕崩了。”


    “什麽?太皇太後薨逝了?到底是怎麽迴事?”


    “剛剛經曆國喪怎的太皇太後就薨逝了?”


    “先帝駕崩沒多久,想必是太皇太後經不住打擊。”


    ……


    隻見曾柔微愣迴過神來打開房門,更是激動的拉著路邊的陌生人詢問。


    “你剛才說什麽?太皇太後去世了?可是真的嗎?”


    “這有什麽好騙你的?皇宮裏已經敲鍾了,京城裏都傳遍了。”


    真的去世了,她真是去世了。


    自己可算是熬出頭了。


    曾柔兩行清淚落下,滿心激動的轉身迴屋。


    付容正呆呆站在門口。


    她插上門栓緊緊拽著付容的袖口。


    “陛下,苦盡甘來了,你我總算是等到了,隻要你現在迴宮去,那麽便無人可以阻攔我們在一起了?”


    “以前我們忌憚太後,如今再也無須忌憚了。”


    曾柔眼底的雀躍化成實質,已經開始幻想起來自己當皇後的日子。


    可是下一秒付容巴掌落在她的臉上。


    瞬間讓她從幻想中清醒過來。


    她捂著臉望著付容。


    “陛下?”


    “閉嘴!”


    付容用力握住曾柔的雙臂問道,“我已經不是皇帝了,曾柔,我想問你一句。”


    “從始至終你靠近我,到底是為了權利,還是真的愛我?”


    付容確實接受能力比較遲緩


    可不代表他愚蠢到什麽都不懂。


    當剝去往日裏的虛假柔情,曾柔眼底的欲望太過明顯。


    她剛才聽見許太後薨逝,眼底的喜悅根本藏不住。


    縱使付容怨過許太後,可他不曾恨過許太後。


    那可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如今自己間接害死母親,他的心裏就像是壓著沉重的石頭。


    這是付容第一次失控打了曾柔。


    “我當然是愛你了……”


    可是沒等曾柔把話說完,付容搖晃著她的身子失聲道。


    “不,你根本就不愛我,如果你真的愛我,就不會讓我迴宮去,你知道我出宮放棄了多少嗎?”


    “我放棄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的母親,還有自己身為皇帝該有的責任,曾柔,你到底有沒有心?”


    當聽見許太後去世,付容就開始後悔起來。


    自己隻是想要出宮,沒想過會害死許太後。


    他鬆開曾柔略帶頹廢的蹲下,雙手緊緊抱著頭痛苦的哭泣。


    “母後……”


    麵對付容流露出的脆弱,曾柔卻是不甘心的咬緊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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