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飛衝著楚安點點頭,用口型告訴她放心大膽的幹。其實他也想留下,但是小安沒說,他就乖乖地離開吧。


    待這裏徹底失去監控,楚安打開裏門,走進關押連杭的房間。


    門被打開的時候,連杭並沒有抬頭,聽見不同於以往的腳步聲,才微微挑起眼皮。


    “哼…”


    連杭輕蔑地看了她們一眼,因為弟弟的事,他對楚安這個名字並不陌生,自然也找到過她的照片。


    “為什麽會是你?”連杭十分無語。


    在他們的信息網中,楚安的信息非常少,隻是在調查牟辭的時候,妹妹那一欄有楚安的名字,還是異父異母的重組家庭兄妹。


    楚安見他這般,便知道信得過的人沒有一個背叛自己。


    “我聽說你在被抓之前,將科研所裏的所有資料都燒了,唯一的徒弟也差點被你殺死,現在在醫院昏迷不醒。”


    “我既然能做得出來,就做好了被發現的心理準備。”連杭閉上眼睛,不搭理她,甚至連剛剛搭腔都有點後悔。


    “也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嗎?”楚安道。


    連杭的眼珠在眼皮底下轉了轉,他不相信宋雲飛敢拿他怎麽樣,新一輪的極寒馬上就要到了,盛唐離不開他,華國更離不開他!


    隻有餓過的人才知道食物的珍貴,哪怕他在大街上開槍殺人,也沒有人敢動他。


    他可是知道,這兩年吃人的事屢見不鮮。


    “那你看看這個呢?”楚安將一遝資料放在連杭的小桌板上,在進來之前她就偷偷從空間拿出來。


    連杭極不情願地睜開眼睛,赫然看見一行大字,《關於500種農作物的抗災概述》。


    資料是a4紙打印的,很簡陋,第一頁署名了兩個字——夏生。


    他猛然驚坐起,一把抓起資料,一目十行地往下看,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他幾乎將資料翻出殘影,臉色越來越陰沉,一邊看一邊呢喃,“這不可能,不可能,夏老師的課題研究怎麽會在你這裏。”


    他翻到最後一頁,時間線是2053年2月20日,登時整個人僵在原地。


    “我承認你很厲害,但不要太盲目自信,連專家。”


    楚安將他手裏的資料大力抽出,連杭這才有了反應,“別拿走,讓我再看一眼。”


    “抱歉,這份資料很珍貴。”楚安將資料交給顧野,走近連杭,盯著他慌亂的眼神,“將你知道的一切老實交代,也許你的老師能原諒你。”


    連杭瞳孔地震,嘴上呢喃,“夏老師...夏老師沒死嗎,怎麽可能,明明將軍說她已經死了,在末世初期就死了。你在騙我,對,一定是這樣,你在騙我。”


    楚安看了眼時間,才過去五分鍾,“就算我能騙你,那資料能騙你嗎。你現在沒有其他活命的籌碼,老實交代就是你唯一的出路。”


    連杭咬緊後槽牙,額上青筋暴起,剛剛的沉穩消失不見,身子也用力往前掙,“夏老師在哪裏,我要見夏老師。”


    “你現在沒有資格見她。”


    楚安說完便轉身離開,隻剩下晃蕩鐵椅發狂的連杭,不過他的體力也就折騰了十幾秒,整個人萎靡下來。


    楚安出去的時候,時間過了七分鍾。


    “還有三分鍾,現在就要出去嗎?”顧野問。


    楚安迴頭看了一眼單麵鏡,連杭正痛苦地抓頭,“出去吧。”


    倆人離開審訊室,外麵走廊站了兩排人,像罰站的小學生。王枳正靠門最近,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完事了?”宋雲飛第一個衝過來問。


    楚安點點頭,比想象中的容易。


    王枳正進屋發現連杭的異常,又退迴來問,“你對他做了什麽?”


    “就是聊了聊天。”


    王枳正不相信,這兩天他們用了各種心理戰術,都沒有用,就差動刑了。


    “小宋領導,我要求叫醫生過來給他檢查身體。”


    宋雲飛也發現連杭的狀態非常不對勁兒,雖然十分信任楚安,但是怕他有什麽基礎疾病,所以點頭同意。


    不一會兒醫生護士趕來,檢查一遍沒有大問題,“可能是人受刺激了,讓他穩定一會兒便可,我也可以給他注射一支安定。”


    “先不用注射。”宋雲飛阻止,讓秘書送他們下去。


    “你到底對他說了什麽?”王枳正非常討厭被蒙在鼓裏,無法掌控的感覺。


    “我交代...”不等楚安說話,審訊室裏傳來連杭低沉的聲音,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他曾經是夏生老師最得意的學生,直到鶴竟澤出現,夏老師會說他較真兒,太刻板,思維不活泛。可學術就是要專業、嚴謹、不允許出現一點錯誤啊。他認為他沒有錯,錯的是那個天馬行空,不修邊幅,不穿靴子就往田裏跳的人。


    但不知道為什麽,即便他次次考試第一,鶴竟澤的成績隻在中遊,老師還是表揚對方的次數更多。


    他覺得鶴競澤就是高級“綠茶”男,總喜歡去艱苦的地方,就好像不吃苦就不能有成就一般,明明就是在作秀而已。


    “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宋雲飛急忙道,“什麽要求?”


    “我要見夏生老師。”


    宋雲飛皺眉,看向楚安,楚安點點頭。


    王枳正聽到夏生的名字也怔了一下,他們學術圈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真正有能力的人都互相知道。


    夏老還活著嗎?


    如果夏老還活著,他的兒子會不會也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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