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等人從居委會出來的時候,大軍又收到了上麵的命令,隻能與她們分開。


    “隊長說,你們要去哪兒住告訴他一聲。”大軍臨走前說。


    現在中央廣場以南都不能住了,北邊的空氣質量也不好,但是北山上別墅那裏還行。


    “我知道了。”


    楚安剛與大軍告別,就被顧野拽住衣角,示意她往前看。


    不遠處有幾個熟悉的身影,因為沒穿防護服隻戴著唿吸麵罩,還算好辨認。


    一共四個人,其中一個拄著拐杖,一個半大孩子,還有兩個成年人。除了拄著拐杖的都背著碩大的包袱。


    倆人走過去,對麵幾個有點慌張,本來是奔著她們的方向走,現在想往迴跑,不過很快被拄拐的攔住。


    楚安倆人走近,拄拐的靠在牆上,一邊比畫一邊大聲解釋,“兩位領導,我們就是做點小本買來,手續齊全。”


    聲音透過唿吸麵罩,又悶又小,不過顧野聽得很清楚。


    “我是顧野。”他大聲說,順便擦了擦護目鏡那裏,讓對方看清他的眼睛。


    沒等拄拐的說話,半大孩子放下包袱,跳了起來,“顧野哥哥。”


    這幾個人正是沈相停和小不點白陽。


    “是我,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白陽興奮地比劃兩下,便被楚安打斷,這麽說話太費勁兒。


    她讓顧野將車開過來,悍馬的密閉性相對比較好,再加上楚安可以不動聲色的換空氣,在車裏完全不用帶唿吸麵罩。


    顧野示意他們把麵罩摘了,他們也把防護服退到腰部。


    “嗚哇…”白陽猛吸兩口空氣,差點哭了,好久沒有唿吸到這麽新鮮的空氣了。其他人也是如此,都跟著多吸兩口。


    “你們背著的是什麽?”楚安問。


    “孫家的防護服…”


    他們這些人,被政府帶到臨時安置地便不管了,幸好防護服沒有被收迴去,他們就用防護服換唿吸麵罩,1個防護服能換2-3個唿吸麵罩,主要看使用時間長短。


    他們幾個就是倒騰這些防護服和唿吸麵罩,從中掙點積分,但這在明麵上是不被允許的,所以剛剛才會那麽慌亂。


    “現在正常買不都得預約嗎?”顧野問。


    “那是對外,要是認識孫家內部人也能弄到,就是價格高出市麵兩倍。普通的防護服90積分,唿吸麵罩45積分。


    不過…還需要額外加點手續費,一件5個積分。”


    楚安迴來之前,看過牟辭手裏的空氣質量數據,在北區戴唿吸麵罩確實足夠用。


    但很多中產階級的公司和工廠在南邊,他們也不想坐吃山空。


    南邊隻要穿防護服還是可以在外行走,至於樓裏,可以帶唿吸麵罩或者安裝空氣淨化係統。


    他們弄這些就是為了給南區的公司或者工廠。現在這個情況,誰能早點複工複產,誰就能淘到第一桶金。當然他們的努力方向都是製作唿吸麵罩,空氣淨化器或者無汙染的食物和水。


    “內城的物價本來就高,現在更是漲到10-20倍,一個饅頭都要2積分了。”沈相停無奈地說,“我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會鋌而走險。”


    楚安不但理解他們,還覺得他們很聰明,“你們現在手裏有多少套防護服?”


    “我們今天賒了50套,最差的也還有50小時的使用時間。”


    “你們不用賣給別人了,都給我吧。”楚安本來還想怎麽購一批防護服呢,這不就有了。


    “啊?你們要這麽多。”白陽詫異。


    “嗯,你們給個價吧。”楚安調出腕表積分餘額,顯示五萬五千積分,上次成品油兌換了六萬一千積分,她給老楚轉了六千,剩下的都在這裏。


    “小安。”沈相停舔了舔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這要都是我的,我就成本價給你了,可是…”


    可是因為本錢不夠,都是寫了欠條,並且把陳多友和他的兒子押在那邊才將防護服拿出來。


    他們答應的是高於市場價50%售賣,那也比比孫家內部價便宜。他們一件抽1積分的提成。


    主要是競爭太激烈,很多人都在幹,抽成太多就沒人找他們。


    “我明白。”楚安打斷他的話,“你算一下總價,就按照你要出售的價格就行。”


    沈相停見她這麽說,也不磨嘰,直接以50%的漲幅算出總價,2250積分。


    楚安給他轉了5000積分,讓他迴去繼續兌換,給他們每件5積分的提成。


    四個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兒才笑得見牙不見眼,他們就說見到小安絕對有好事發生。


    楚安也沒有多給,沈相停剛剛說孫家內部就是每件手續費5積分。


    事情辦妥,雙方都有彼此的手機號,不用再留,便穿戴好分開。


    楚安和顧野拉著50套防護服繼續前往防空洞。


    ……


    災害警報剛發出時,治安局就將受傷的礦工帶走,王父也接走了王鶴然,念著他們救了自家兒子一命,也想帶他們去礦區。


    就是那邊的生活會很苦,怕他們接受不了。


    葉老不想麻煩他們,便拒絕了。


    “媽,你快看,咱們的饅頭果然在這。”一個尖銳的女聲忽然傳入眾人的耳朵,“我就說饅頭不能平白無故沒了,那個小兔崽子居然送到這兒來了。”


    大春率先站起來,他和手下早就將半個粗糧饅頭吃完了,現在隻剩下老楚和葉家人手裏的。


    對麵過來十來個人,最前麵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挎著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嬸,後麵跟著兩個男的,看樣子像父子倆,最後麵是一個少婦。


    被年輕女人攙扶的大嬸麵容猙獰,可是又不敢上前,眼珠一轉,拍著大腿開始哭嚎,“你們...你們這群土匪,將饅頭還給我們,那是我們的救命糧食啊。”


    年輕女人也不甘示弱,“有沒有人管管啊,這都什麽時候了,怎麽還有人搶東西吃,這是不讓我們活了。”


    周圍人百無聊賴,最喜歡看八卦,全都轉過頭,還有好信兒的,扶著牆過來聽。


    “嗚嗚嗚,老天爺啊,這是不讓我們普通百姓活啦。”大嬸拍著大腿幹嚎,一滴眼淚也沒有。


    “怎麽會讓這些人進來。”有人被帶偏,審視著老楚等人,語言不善。


    “一看就不是好人。”


    “你看那個人還有紋身。”


    “別說了,關你啥事。”有拎得清的人將自家願意看熱鬧的拉迴去。


    大多數人還是隻敢看,不敢多嘴。


    “你別血口噴人。”大春上前一步,小山般的身體頗有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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