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三人下車,來到中醫館內,麵積不大,大概20多平。


    正中間有看診台,也隻是一張長條桌,上麵放著脈枕、草紙和鉛筆。


    後麵整麵牆,除了最左邊有個門,全是中藥櫃,頂天立地,中間有一個可以滑動的小梯子。


    此時裏麵的門開著,能看到外麵是一個小院,傳來陣陣藥香,還有一位婦人哀怨的聲音。


    “我就說不讓兒子去什麽治安局,你非說去去去,你看看總是帶一身傷迴來,這次還被打了臉。我這心啊,天天沒著沒落的。”


    “男子漢大丈夫,受點傷怎麽了。”接著傳來一位中年男子的聲音。


    葉航頭上的傷已經被包紮過,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媽就是願意嘮叨,她身體不咋好,平時幫我大伯公看中醫館。我爸偶爾出診,平時給廠子打更,晚上才去上班。你們坐,坐。”


    他拿出一摞塑料凳子,分給他們坐下。


    “我去請我大伯公,那個...我家人要是問我的傷怎麽迴事,你們就說不知道。”


    “好。”老楚答應。


    葉航迴到院子,不一會兒一位中年男人攙扶白發白須老者進來。


    “不用扶著我,我還能走。”老者很瘦,白須白眉,個頭似乎…沒比楚安高多少。


    “我知道您老當益壯,您可慢著點。”中年男人應該是葉航的父親,無奈地叮囑。


    葉航跟在最後,還有一位婦人探頭看一眼,又縮迴院子裏。


    老者被扶著坐在長桌後麵,視線從楚安三人臉上依次掃過,眼神越來越明亮,“三位都是有福相之人,這年頭不多見了。”


    老楚笑著拱手,“多謝老先生贈言,就算沒福現在也添福了。”


    “嗬嗬...好孩子,好孩子。你們不是來看病的吧?”


    三個人的氣色一個比一個好。


    “是這樣的,我有一老友命在旦夕,無奈之下我買了一個藥方,但也不知道可不可行,希望老先生幫忙看看是否對症。”


    老楚迴答的時候,楚安從小蜜蜂拿出藥方、抓好的中藥以及隱去姓名打印出來的病例。


    葉航接過來遞給大伯公。


    老頭先是看病例,然後看藥方,捋著胡須點頭,“無誤,不過這病已入骨血,恐怕藥石難醫啊。”


    葉航父親已經幫忙打開中藥,老頭看見一角,噌地站起來,嚇了眾人一跳。


    “大伯公,您...咋了?”


    老頭急忙抓起來裏麵的藥湊到鼻下先聞了聞,然後顫聲說,“把我的…我那個放大鏡拿來。”


    葉航立即找出來,並送上去。


    老頭一個個拿起來仔細觀察,有的還掰開聞一聞,臉上表情又驚又喜,“這藥...你們是從哪裏得來的?”


    老楚說,“他人所贈。”


    “他人是誰?”老頭隻想刨根問底。


    老楚,“......”


    “老先生,您看這藥能治這病不?”楚安想知道答案。


    老頭聽到清脆女聲,這才緩過神兒,自覺失態,急忙清了清嗓子坐迴座位。不過又將草藥往自己這邊拽了拽,即便知道不是自己的,也想要放在眼皮底下。


    “能治,但若是這人年齡高於65歲,便隻能延緩生命,少則2年,多則5年。”


    三人大喜,楚安急忙編輯信息,準備將這個消息告訴牟辭。


    “不過...”老頭捋了一下胡須,楚安點發送的手遲疑一下,“如果要是讓老夫調理,少則5年,多則10年。”


    哦,嚇了一跳。楚安果斷點擊發送。


    “但...老夫年歲已高,沒有精力隨診了。”


    “葉老先生...”楚安想求一求,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


    末世,她對自己的要求是先為己再為人。所以,誰都能求就她沒有資格,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葉老先生,您的身體可是尋不到好藥才這般?”楚安向來不輕易妥協,既然求不得就換成交易。


    “小友說對了一半兒。”葉老捋著胡須歎口氣,“我已到了耄耋之年,藥隻是一方麵。”


    “可若是有好藥,您也不必夜夜忍受痹症之痛。”葉父嘟囔一句。


    “不必說那麽多。”葉老鮮少露出不悅,他掃過眼下的藥,哪一味都是他們負擔不起的。


    就算末世之前他們也不一定能購之一二,這裏麵的東西少則百年,多則千年,這也是剛剛失禮的原因。


    這年頭,好的中藥太少。


    葉老捋著胡須繼續道,“不過你那朋友還是有些保守,亡陽重症,就是跟閻王搶命,得下猛藥。古有一藥方,冠絕天下,隻有兩味藥,你們也可以試試。”


    “什麽藥?”老楚問。


    “人參、附子,名為參附湯。”要是別人他也不會提,沒好藥,什麽藥方都白費。


    楚安略有所思,她好像聽王策提過,隻不過大家都不專業,怕過猶不及。


    老楚和顧野同時看向楚安,楚安又問,“葉老先生,贈我藥的朋友還有一些好藥,若是您能幫忙指點一二,我可以讓她贈予您,為您治療痹症。”


    “真的?”葉父和葉航同時出聲。


    葉老顯然沒有兩父子那麽興奮,甚至臉上還帶有一絲慍怒。


    “葉老先生。”老楚急忙起身,拱手禮拜,“是這樣的,病重者並非普通人,乃為國為民之大乘者,這樣的人不該短命。”


    楚安也想明白了,葉老是不願將治病救人當成一場交易。可是她想不通,平時看診這老頭不收診費嗎?


    不過論察言觀色,還得是她這個老爸比較厲害。


    “哦?”葉老挑眉,神色緩和許多,“還有這樣的人?”


    老楚並不認識那個什麽官,但是他認牟辭,“有,如果老先生身體不適,我還可推薦一人輔助您。


    他雖然不是中藥世家,但長輩一直學習,中西醫都有涉獵,他本人偏好中醫。”


    “何人?”


    “他本來也住在盛唐內城,但是最近不知道為什麽失蹤了。”說到這裏他看向葉航,“葉長官,您在治安局知道的多,不知道能不能幫忙打聽一下。”


    楚安瞬間收迴一半兒敬佩,老楚的小心思埋在這了。


    葉航聽到失蹤兩個字,本能地感覺與藍金會有關,再聽到老楚說馮卓一的名字,瞬間倒吸一口冷氣。


    這人他知道,還是他們輔助行動隊抓的,不過不知道現在關在哪兒,也可能被處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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