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和老楚下車,為防萬一,讓顧野在車裏等著,別讓人把車偷走。


    她和老楚來到前台,就在電子屏下方圍出一塊地,用商場裏常見的警戒伸縮帶攔著。


    沒有窗口,有十個磅秤,每個磅秤旁邊有一桌一椅,桌子上放著一個厚重的設備。每隔三個磅秤有一條傳送帶,目前上麵什麽也沒有,也沒有啟動。


    此時隻有三個桌子前有人,一個賣衣服,一個賣從土裏挖出來的擺件,最後一個賣自行車,正是楚安那天想買的。


    楚安直接走向距離自己最近的工作人員,一位圓臉圓眼麵容稚嫩又帶著福相的女孩子。年紀應該在二十歲左右,可能是個大學生。


    “請問您需要賣什麽物品?”女孩的聲音清脆悅耳。


    “我有500升汽油,想換積分。”楚安說。


    “汽油?”女孩的眼睛立馬亮了,“500升?”


    可能是因為激動,她的音調有點高,旁邊的人都看過來,已經很久沒有人來他們這裏換汽油了。一是汽油越來越緊缺,二是黑市出價比他們高出30%。


    “對,500升左右的汽油。”


    女孩急忙站起來,從身後拽了一個塑料凳,放到楚安麵前。


    女孩名叫崔婷婷,盛世時在安市上大二。末世兩年,她也到了畢業的時候,直接參與最激烈的就業以及生存競爭,最終…依靠她爸爸的能力在外城基地找了這麽一份工作。


    內城人不得私自出來工作,想要出來工作必須由政府外派,每天坐基地統一安排的通勤車進出內外城。


    做生意也是如此,內城人隻能接政府在外城的生意,而且需要競標。


    “好好,你坐。”崔婷婷有點小興奮。


    她來到這裏已經兩個月,錯過了拾荒隊大批量送物資的時候。每天稀稀拉拉來的人,也不知道為什麽,從不來她這裏,楚安是她接待的第一人。


    雖然沒有提成,還是很開心。


    “不用了。一升汽油能換多少積分?”


    “抱歉,抱歉。”崔婷婷有點不好意思,“汽油的價格現在是1升2積分。”


    楚安並沒有感覺不悅,反而挺喜歡這個喜慶的小姑娘。


    一車大概加50-60升,也就得100-120積分,絕對是行走的吞金獸。


    “那個...我的汽油質量不好,含硫量超標。”


    可能會幹廢發動機。


    崔婷婷哦了一聲,她並不懂汽油含硫標準,急忙拿出對講機聯係主任。


    旁邊人也收迴目光,雖然成品油也挺難搞到的,但不能直接使用,價值也就沒有那麽高。


    不一會兒一位瘦猴似的人出來,年紀在五十以上,頭發花白,鼻梁上架著一副老花鏡。


    他問楚安超標多少,楚安說不知道,實際超標至少50倍,但她不想表現得太懂。


    主任見她兩手空空,讓她把油送過來先檢測,時間大概需要三天。


    “隻送樣本,還是得全送過來?”老楚問。


    “我建議都送過來,檢測結束我們就直接留下,把積分劃到你們的卡裏,省得再跑一趟。”


    老楚,“方便是方便了,那你們如何保證我們的物資安全?”


    “放心吧,我們是政府組織,不會坑你的東西,會給你出收據。”


    老楚也不是不相信他們,有些事話必須說到位,也讓他們知道他們不好糊弄。他看向小安,點點頭。


    楚安默認,“大概一升能兌換多少積分?”


    主任推了一下眼鏡說,“最高不超過1積分,現在隻能吸附或者萃取脫硫,成本很高。”


    脫硫技術她也是一知半解,不再糾結這個問題,“我還有一些煙,怎麽換?”


    煙?


    周圍的目光又看過來,比剛才更加熱切,有多少人因為末世被迫戒煙。


    “50條利群。”


    此時是非靜止畫麵,可是楚安感覺周圍的人一動不動,包括眼前的主任。


    “50條黃鶴樓。”


    周圍的喘氣聲音都沒有了,大家已經屏住唿吸,簡直難以置信,不可想象。如果他們有那麽多煙,該有多麽歡樂!


    老楚拽了好幾下楚安,也怕自家閨女把煙都換了。楚安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兒。


    “你...你真有?”主任磕巴了一下。


    “我們也是在逃亡路上,偶然躲進一家煙酒專賣店發現的。”


    逃亡的好!


    “咳咳...那個...煙的話 ...”主任半天沒支吾出來,煙酒一般都是單獨議價,據他所知,普普通通一條就能叫價到1000積分。


    “我們這裏是3積分一支,60積分一盒,600積分一條。”崔婷婷按照價目表說,然後給楚安調出來設備屏幕看一眼。


    煙不是必需品,逃命的時候,真沒有人想著拿它。可是一旦安頓下來,大家又手癢起來,炒著炒著就到了這般高的價位。


    “對對對,這就是市場價。”主任見楚安對價格並沒有異議急忙道。


    市場價?


    如果他不補充這一句,楚安還真相信了。


    “這麽便宜?”不等楚安說話,老楚先開口了,“內城好像都1000積分一條。”


    主任抿著唇,心裏正在想怎麽用低價留住這單生意。他要是給1000積分,自己就沒有多少油水了。


    “你也說了,那是內城的價格。”一道男音從樓梯上傳過來。


    楚安和老楚同時抬頭,從二樓下來兩個青年,不超過三十歲。


    一個穿著有點皺巴的白襯衫配八分?或者七分藏青色西褲,寸頭,長相普通。一個穿著比較板正的淺藍色襯衫,配正常的黑色西褲,短頭發,像胡亂抓的三七分,並不難看,可能主要靠顏值撐著。


    藍色襯衫額頭寬闊,有著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鼻梁挺直,薄唇紅潤,絕對是個帥哥。


    他的顏值一點沒進楚安的眼裏,倒是那雙桃花眼怎麽有股熟悉感。


    “白襯衫是王家孫少爺。”老楚小聲對楚安道,“在內城也算…按照以前說就是富二代,王家接了不少政府的活。”


    楚安已經很久沒見有人穿著西裝西褲,已經猜測到他們的身份不簡單。但那又如何,若不是看那雙眼睛有點眼熟,根本不會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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