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波仔帶著一位大腹便便的地中海男人進來。看著花白的頭發感覺至少得有60歲,可臉上並沒有多少褶子,反而油光滿麵,當然也可能是因為胖撐的。


    隨著他進來的還有夏瑤音,黃覺以及一位不認識的中年男人。


    楚安發現中年男人跟在夏瑤音身邊,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他來自海神幫。


    李慶在王管事進來的時候站起身,先禮貌開口,並且伸出右手,“您好,王管事,多有打擾啊。”


    王管事沒伸手,露出一個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李兄弟客氣了,不過沒想到李兄弟來的這麽晚,看來是對出海沒有太大興趣啊。”


    李慶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眉,心中已經有了夏瑤音與王管事之前對話的大概版本。他莞爾一笑,“王管事誤會了,我們是怕打擾您休息,以後必是隨叫隨到。”


    其他人也聽出來王管事的諷刺之意,何洵小聲嘀咕一句,“你們也沒早找我們啊。”


    王管事臉色一沉,迴手給了波仔一巴掌。


    波仔單薄的身板被他打得轉了一個圈,撞在牆上,臉蛋立即腫起饅頭高,驚慌的眼神像個小鹿,強忍著沒掉下眼淚。


    “是不是你偷懶了,沒及時帶李兄弟他們進來?”


    所有人一愣,誰都沒想到王管事這麽狠。何洵更是愧疚不已,就因為他的一句話,害得波仔被打。


    他想替波仔說一句話,被李慶按住。“王管事,咱們還是說正事吧。”


    王管事笑著點頭,“好啊,大家都坐吧。”


    李慶將攥緊的拳頭鬆開,與其和他周旋,看他擺譜,不如趕緊辦正事,也免得他繼續折磨那個孩子。


    他從衣兜裏拿出三封引薦信,因為心裏不舒坦,語言也冷了幾分,“這是船王給我們的推薦信,還請您過目。”


    王管事將信拿在手裏摩挲著,並沒有打開,“這件事經理已經跟我說了,出海前你們就住在職工宿舍,我們也會提供一些基礎培訓,就是這出海的船……”


    ……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裏,雙方就出海的時間、提供捕魚船的種類、數量以及人員配備進行非友好“協商”。


    王管事的意思是最多能提供兩條圍網漁船,噸位在五噸以下,可以派三個人跟船。


    夏瑤音這個時候終於知道該站哪方了,據理力爭想要兩艘中型捕魚船,五噸太小,出一次海沒有任何意義。


    王管事勸他們不要好高騖遠,出海不是那麽簡單的事,給小型捕魚船也是為了他們的安全考慮。


    “王管事,我想見一下你們的經理,能請你安排一下嗎?”


    王管事臉色瞬間變了,“莫不是李兄弟對我有意見?”


    李慶也不想和他說那麽多廢話,便點點頭,“咱們都是明白人,就別在這說那些沒用的。給我準備一條中型圍網捕魚船,一條中型拖網捕魚船,要加魚漂和配重,一條延繩釣捕魚船。”


    圍網大多隻能捕撈海麵附近的魚類,拖網加浮漂可以在水域中層捕撈魚群,加裝了配重的桁杆拖網還可以在海底捕撈蝦和蟹。


    但是漁網相對來說還是比較脆弱,如果遇到大型魚類或者速度過快的魚,比如金槍魚,就兜不住了,所以還需要一個延繩釣漁船。這種船可以一次放出一根幾公裏長的魚線,魚線上有成百上千的魚鉤,一次放線就會有幾百條魚上鉤。


    李慶在來之前也是做足了功課。


    王管事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李慶,麵色不善的說,“你知不知道,中型捕魚船要配15-20人,你還要三艘,我上哪給你找那麽多可以出海的人。”


    “我的人也可以用,你們不是提供培訓嗎?”李慶並不想完全用他的人,誰知道出了海他們能做出什麽。


    王管事氣鼓鼓,瞪著李慶。


    夏瑤音發揮自己的特長,用夾子音懇求道:“王管事啊,我們就出海一次,自然是想多捕撈一些魚蝦,您也知道船王那邊我們還要給三成呢。”


    “三艘中型捕魚船,你們想都別想,根本不可能。”王管事冷笑一聲,“總之,就兩艘小船,你們愛去不去。”


    “王管事,別這樣啊。”夏瑤音給黃覺使眼色,黃覺拿出早就準備的禮物,遞過去,“這是c市特產,不成敬意。”


    王管事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條煙。他猛地推迴去,“夏總,我不是那種人,你們也別費心機了。還有,想見經理啊,經理沒在西灣,恐怕你們見不到。”


    說完,他站起身,拍了一下衣襟準備離開,波仔緊隨其後,就算被打也得服侍著,畢竟還得靠他養活自己和妹妹。


    “等等。”李慶站起身,冷聲道,“當真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


    王管事揮手又給波仔一個嘴巴子,“是不是你沒伺候好客人,讓客人不滿意了。”


    波仔被打懵,眼淚再也止不住,順著臉頰往下流,可是他硬咬牙沒出聲。


    “我告訴你,要是客人明天還不滿意,你就滾迴家。”


    波仔捂著臉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慶憤恨地敲了一下桌麵,要不是為了船,真想上去掰斷他的手指頭。


    夏瑤音的臉色也很不好,將情緒發泄給李慶,“李兄弟,你怎麽不控製控製自己的脾氣,你看看,王管事都被你氣跑了。”


    何洵不樂意了,“夏總您這是什麽意思啊,今天早上本來說好咱們一起來拜碼頭,結果你先來了。好,你先來也就算了,你自己和王管事說了什麽難道心裏沒數嗎?”


    “我說什麽了,我什麽也沒說啊。”夏總立即換上委屈的表情,“李兄弟,就算你再厲害,沒船也出不了海。”


    李慶看著門口滿臉淚痕的波仔,啞聲道:“對不起,害你被打。”


    波仔被他的話嚇了一跳,急忙擺手說沒事。


    他胡亂抹了一把臉,這並不是王管事第一次打他。


    隻要他有什麽不順心的事,就會拿身邊的人出氣,不是踹就是扇嘴巴,隻不過他是第一次被扇,以前都是踹。


    雖然踹的傷更重,可是相比起傷,他不想被侮辱,扇嘴巴的感覺就像不把他當人看。


    “你有辦法幫我們約到經理嗎?”李慶問道。


    “我...我不行。我從來沒見過經理。”波仔無奈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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