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太陽終於慢悠悠地爬到山的另一邊,楚安和顧野出來的時候,老夫妻和一位七十多歲的老頭正在研究怎麽清理。


    幾個人做了簡單介紹,老夫妻是某銀行退休員工,七十多歲老頭是地地道道的農民,來城裏看兒子,被安排住在這裏,一住就住到現在。


    楚安和顧野也隻說了以前的職業——學生,其他再沒有透露。天災一年多,大家都學會了保持警惕。


    最後出來的是一位中年男人,讓楚安沒有想到的是,他就住在倆人隔壁的隔壁。


    中年男人沒做介紹,隻是簡單打了招唿,然後開始分工。為了避免有人磨洋工,每個人負責一塊區域,一個星期之內幹完。


    他們需要打掃的區域並不大,六個人基本三天就能幹完,但礙於晚上也有30c,還是以自己的身體情況自行安排。


    幹了兩天,楚安發現隊伍裏最出成績的竟然是兩個老頭,老太太和顧野並列排名第三。


    中年男人和楚安尷尬對視一眼,繼續低頭追趕,破銅爛鐵,廣告牌子,腐爛動植物,偶爾中招,獲得半個或者整個特殊獎勵。


    這都不算什麽,最惡心的是,有些東西埋在淤泥裏一半,還得用鐵鍬挖,挖不好就“嘭”一聲炸了,


    每個人每天平均吐三次,互相鼓勵打氣十次,爆粗口若幹。


    楚安雖然幹的慢,確是心情最平靜的一個,等到第四天已經追趕上第一名,農民老頭。


    最後一天完事的時候,六個人頗為默契地鼓起掌。


    老夫妻提議,等過幾天地麵再幹一些,將小區用柵欄圍起來,其他人都同意,楚安也跟著附和。


    迴家時,楚安發現中年男人家有一個小女孩,悄悄地撩起窗簾一角,黑黝黝地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外麵看。


    中年男人迴家後急忙將窗簾放下,那一瞬,小女孩對他露出大大的笑容,楚安鬆了一口氣。


    晚上楚安進入空間,看見三個人正在埋頭拆包裹,對啊,她還有這麽多包裹,大部分都是從影視公司收進來的,剛開始是她和沈尋懶癌發作,不想拆,後來把這件事徹底忘了。


    她想上手幫忙,被王策拒絕,“今天的卷子難度提高了,你最好留出充足的時間。”


    楚安露出一個不失禮貌的微笑,為了精神力快速提升,忍了。


    她將書桌搬出來,坐在三個人對麵寫,偶爾想不明白問問王策。對於教學,他還是很認真,講的也特別通透,是真的能從學生角度分析問題,這一點楚安很佩服他。


    忽然,郭長人將一個東西藏在身後,臉色有點尷尬。


    王策皺眉,“怎麽了?”


    “這些粉絲太...哎....太豪放了。”郭長人憋了半天,憋出這麽一個詞。


    王策將他手裏的塑料製品拿過去看了看,說是劣質產品,對身體不好。


    “快銷毀了吧,別讓小安看見了。”郭長人說。


    “你們應該正確對待xing這個字,它並不是難以啟齒的話題,隻不過是有人……嗚嗚嗚…”


    沈尋將他的嘴巴捂住,眼神不善,“你還想對它寫個論文嗎?”


    王策急忙搖頭,示弱。沈尋這才放開他。


    除了這件不該出現在這裏的東西以外,其他…也挺讓人瞠目。


    正常類:大品牌的衣物、包包、帽子、首飾、護膚品、手機、遊戲機、賀卡、表白信


    次正常類:形狀怪異的杯子,基本都是成對的。千奇百怪的手工藝品,可能和不同國家的文化有關。假發片,各種顏色,各種長短,各種造型。增高鞋墊,從1厘米到10厘米不等。


    無語類:一箱考試卷子、一箱大蒜、一箱紙尿褲、快趕上王策腿長的叉子、自己的裸照,還有被郭長人藏起來的byt等等。


    楚安做完卷子,那些不該出現的東西都被沈尋裝起來,搬走了。


    她隨意翻了翻距離她最近的首飾,有金有銀,還有鑽石,粉絲真有錢,不過沒什麽能吸引她。


    隨手拿起一個頸鏈,下麵的吊墜是一個怪異的符號,像是自己設計的。猛然間她想起來了什麽,急忙去木屋拿出紙筆,畫了一個圓圈,裏麵裝了一個π。


    “沈尋,你幫我看看,見沒見過這個符號?”


    沈尋端詳一會兒,搖頭說,“沒見過,你問這個做什麽?”


    她以前做過一個夢,是老楚被打的畫麵,之前都在努力記打老楚的人長什麽樣,忽略了其他信息。


    “剛剛我看見那個吊墜的時候,想起來打老楚的人,有三個脖子上是這個符號。”


    “一般幫派願意設計自己的符號,如果順著這個思路,你可以往南找一找。”


    “怎麽說?”


    “南邊的幫派習慣用一些簡易符號做標誌,就像北邊喜歡用動物,西邊喜歡用字。”


    “那東邊呢?”


    “東邊和北邊一樣喜歡動物,不過用的都是怪異動物,像北邊習慣用老虎、雄鷹、獅子、仙鶴、烏龜和龍蛇,他們則用蜘蛛、蠍子、蜈蚣、螳螂、食人魚或者水母。”


    楚安似懂非懂,幫派文化也是一門高深的學問。


    第二天,楚安醒了第一件事就是將符號發給李慶,讓他幫忙打聽打聽。


    李慶直接把電話打過來,“你被這個幫派欺負了?”


    “……”


    “告訴我是誰,慶哥給你報仇。”


    楚安無奈,不過聽李慶的語氣,這個符號代表幫派毋庸置疑,“我和這個幫派沒有任何過節,我隻是想知道這個幫派在哪裏。”


    “你要踢館?”


    “我要找老楚。”楚安隻說了老楚被紋著這個符號的人打了,沒提夢境,沒提死的事。


    “啊,嚇我一跳。”李慶又端詳一會兒符號,“真沒見過,不過我可以幫你打聽打聽。”


    啪——啪——啪——


    楚安剛放下電話便聽到三聲脆響,接著顧野風一樣竄出去,用電蒼蠅拍在屋裏揮汗如雨。


    天氣熱起來,蒼蠅,蚊子、蟑螂、螞蟻以及各種叫不上名字的飛蟲都出來了。


    楚安在空間拿出殺蟲劑,兩個人戴好口罩,將屋裏全部噴一遍,然後出門等著。


    看來封死門窗縫隙根本不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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