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開額前的探照燈,一樓是庫房和迎客大廳,庫房裏的瓷磚是硬紙殼包裝,外麵是木頭框架。被水泡過的紙殼已經爛了,如果不是外麵的木頭框架估計都得散。


    整個庫房大概有五十立方米的貨,全部收入空間。


    迎客廳轉了一圈,除了木製品以外沒有什麽值得收的。


    二樓是展品,不光有瓷磚還有樣板間。收了六個浴缸,六個淋浴頭,二十多把椅子。


    三樓是精品,她也看不出來有啥不同。結果扒開一個價錢,1.7萬一平米,心裏嘖嘖兩聲。


    她順著樓梯迴到四樓,摘下唿吸麵罩,靠著牆邊大口大口的喘氣,待平複以後,從空間拿出水、鹵蛋和巧克力,補充體力。


    十分鍾後,感覺恢複得差不多了,換好雨衣,仔細觀察外麵的情況,確認四周沒有人,跳入水中,然後放出橡皮艇往西城駛去。


    剛行駛出去不到兩分鍾,前方傳來發動機的轟鳴聲,楚安為了避免和人接觸,隻能調轉方向繞遠迴去。


    她向著東城工業園區方向駛去,看見一個木頭牌子飄浮在水上,“某某玻璃製品有限公司。”


    見到玻璃兩個字,想到上一世的酸雨,急忙拿出手機,在離線地圖上尋找玻璃廠的位置,距離自己大概兩公裏。


    既然都出來了,就來一次徹底的零元購。


    她按照地圖指引來到終點,眼前是汪洋一片,什麽也看不到,隻能一點一點地摸索,仔細打量離線地圖裏廠區圖片。


    廠房應該有三個,每個三層樓。


    現在的水位上漲很快,隻能潛下去找。她換好潛水服,吃了兩塊巧克力補充能量,然後像之前一樣,先下水再將橡皮艇收起來。


    打開額頭的探照燈,潛入水中。


    她所在的位置已經是廠區裏麵了,按照腦海中記憶的方向向前遊,大概遊了5分鍾,看見廠房輪廓。


    往下潛找到玻璃窗,砸碎玻璃進入。這裏應該是成品倉庫。


    她觀察了一個來迴,倉庫內橫排有五個單元,豎排有十個單元。每個單元為一個保存玻璃的箱體,箱體裏豎立著30塊玻璃,每塊之間都有海綿隔層。


    楚安毫不猶豫地將全部玻璃收入空間,一共收了1500塊玻璃,厚度從3mm-3cm,大小從1200*1100到3500*7000不等。


    收完這些上去休息了十分鍾,接著去找原材料倉庫。


    原材料倉庫附近的水質明顯渾濁不少。仔細分辨以後收了大概五十立方礦物原料以及三十立方成袋的長石、石灰石和石英砂細塊,還有一些原材料已經溶於水,無法捕撈了。


    收完原材料不打算再下潛了,她對自己的體力有明確的認知。休息了十分鍾以後往西城的方向劃去。


    今天的運動量有點大,劃了二十分鍾手臂開始酸脹,果斷放棄橡皮艇,改為衝鋒舟,動靜大就大吧,她不想迴家以後雙手廢了。


    駕駛衝鋒舟行進到一半,感覺四麵八方都有發動機的轟鳴聲,這迴躲都躲不了了,直接停下,靜觀其變。


    須臾,對麵開過來三條衝鋒舟,離近了,看見黃色救援服,才鬆了一口氣。


    衝鋒舟將她圍住,一個男人衝她喊話,“你是幹什麽的?”


    男人的聲音一出,楚安就愣住了,不會這麽巧吧。


    “王醫生。”楚安迴應道。


    “楚安?你屬穆桂英的嗎?陣陣都落不下。”


    “我是來找李慶的。”


    “李慶?”王策有些驚詫,“你一個高中生,駕駛衝鋒舟來這麽危險的地方找他?他是成年人了,比你會保護自己。”


    “......”


    “好了,我送你迴家吧,這裏太危險了。”


    沒給她任何反駁的機會,王策將急救箱交給同事,指揮衝鋒舟駕駛員向她靠攏,在距離合適的時候,利用大長腿的優勢輕鬆跳到了她的衝鋒舟上。


    “你們繼續去救援,一個小時候西城集合。”


    周圍的衝鋒舟陸續離開,王策則將她擠出駕駛位。


    他調整好方向,駕駛衝鋒舟繼續向西行駛,過了一分鍾才叮囑,“坐好了。”


    “......”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快到西城的時候,王策才開口,“我不是故意混淆視聽,讓你以為我是警察的,我隻是想要找到他。警局說他犧牲了,我不信。


    小丫頭不怕你笑話,前幾天我去警局大鬧讓他們撤下網上的照片,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出格的事,但是我不後悔。”


    楚安在知道他的身份以後,已經猜個大概,而且她感覺警察局裏一定有他的親戚,要不然一個醫生能這麽橫?


    “我和沈尋是高中同學,我比他大一歲。他從警,我從醫,我們都考上了理想的大學。可惜大一下半學期他就被派去執行秘密任務,一晃兒,十年了。”


    “今年,我本以為是歸期,沒想到是闊別。”


    楚安不知道怎麽迴應,便沒開口。王策說完迴頭看了她一眼,自嘲一笑,“哎,世界末日都到了,他還沒找到。”


    “前麵水淺了。”楚安指著不遠處露出來的柏油馬路道。


    王策放慢速度,積水很快無法支撐衝鋒舟。


    他先跳下來,楚安緊跟其後,兩個人一拉一推,往路邊走去。


    “近期我不會再迴c市了,我要去南山監獄工作一陣子。”王策停下,開始拆發動機。


    楚安想到是,他因為大鬧警局被醫院下放。


    不過這個南山監獄有點危險。上一世,她不止一次聽人說起過,隻不過後來大家叫那裏為“小梁山”。


    “小梁山”被黑惡勢力占據,洗劫了周邊四個市和無數個鄉鎮村莊。


    政府不止一次出警剿匪,大多有去無迴,損失慘重。後來小梁山的規模威脅到了軍部,才被上麵點名剿滅,可那已經是三年以後的事了。


    這三年裏,楚安不止一次看見“小梁山”的人下山采風,他們就像蝗蟲一樣,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上一世,她不知道這些人從哪裏來,現在終於想明白了,應該是監獄裏的犯人。


    南山監獄大多是重刑犯,天災讓他們有了第二次生命,怎麽可能不報複社會。


    王策要是現在去,必定有去無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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