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裏與蘇檀說起來了蘇家的事情。


    在張銘看來,蘇白是罪有應得,而蘇牧則是不自量力。


    這兩個人的死其實不過就是咎由自取罷了,隻不過蘇牧此人卻是有些膽識,隻是往後,劍閣與蘇家算是徹底結了仇。


    蘇檀雖是蘇狂的後人,卻不見得會理這件事。


    時常在酒館喝酒,張銘也清楚蘇檀的性格,不管蘇白還有蘇牧,她都不會去管,本就從不相識的人她也沒必要去管。


    這也是為什麽,張銘會跟蘇檀提起此事的原因,最主要也是為了看蘇檀的態度,果不其然白日裏蘇檀聽完之後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上一次在長安時,郭先生曾提醒過張銘,如今又至蘇府倒是給張銘提了個醒。


    蘇家雖然沒落,可並不就是沒有喘息之力了。


    蟲有破繭成蝶之時,人怎麽又會差呢。


    這場雨從晨間便開始下,如今已至深夜,卻仍是下個不停。


    隻是相對而言,此時的雨小了一些。


    閑來無事,張銘也沒有早睡的習慣,他登上了蘇府的閣樓,朝外望去。


    今早在蘇府喝了不少茶水,如今卻是有些想念酒水了。


    張銘摸出了腰間的葫蘆,灌了一口,心情舒暢。


    “這雨還不停嗎。”


    張銘打算明早便走,若是明早的時候雨還是不停的話,估計就得再等些時候。


    “難得有雨,自然得多下一會。“


    張銘迴頭望去,卻見蘇檀山了閣樓。


    蘇檀著一襲青衣,原本捆著的發絲如今卻是垂了下來。


    那幾分藏著的江南女子該有的秀氣呈現在了張銘麵前。


    一時間,張銘有些愣神,他還是頭一次見蘇檀是這幅模樣。


    蘇檀被張銘看的有些臉紅,撇過視線,說道:“掌櫃在看什麽呢?”


    張銘迴過神來,也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解釋道:“啊,隻是沒見過你這樣,就多看了幾眼。”


    “這樣嗎。”蘇檀輕笑一聲,走上前去,說道:“這麽晚了還不睡?來這閣樓吹風嗎?”


    “……”張銘有些無語,誰沒事大雨天來這閣樓上吹風啊。


    “閑來無事。”


    張銘頓了頓,看了一眼手中的酒葫蘆問道:“喝酒嗎?”


    “什麽酒?”蘇檀眨眼道。


    “將軍行。”


    “喝。”


    蘇檀伸手接過了張銘手中的酒葫蘆,依舊是那般的豪邁。


    蘇檀手拿著酒葫蘆,笑看一眼張銘。


    她仰起頭來,將酒葫蘆舉起,酒水流淌而出,落入口中,咽喉滾動。


    蘇檀放下酒壺,輕歎一聲,揮袖擦去了嘴角溢出的酒。


    張銘笑了一下說道:“有時候反而有些疑惑,你到底是不是個姑娘。”


    “我就是男的。”蘇檀玩笑道。


    蘇檀就是這性子,有時候安靜有時候卻又顯得豪爽,不像是個姑娘家,張銘也已習慣了。


    “涼州還去嗎?”張銘問道。


    蘇檀伸手攬過兩側的頭發,說道:“當然要去,明早就走。”


    “不打算多留幾日嗎,怎麽說這兒也算是你的祖地。”張銘看向她問道。


    蘇檀頓了一下,答道:“我認得爹爹,認得娘親,認得江伯,可我不認得這裏。”


    當年蘇狂離開蘇家便再沒迴去過,必定是有所原因的,既然爹爹都無法接納,為什麽要她接納這個從不認得的‘家’呢。


    張銘沉吟片刻,說道:“其實,蘇府的事情,多多少少與我有些關聯。”


    蘇檀疑惑一聲看向了張銘。


    “那天我就在蘇府……”


    張銘說起了當初在江陵時候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


    說起了頭鐵的楚航,說起了爭做老好人的顧青山,還有那舍命跪死在玄關前的蘇府管家,還有……


    張銘說完,看向了蘇檀。


    蘇檀沉默片刻,說道:“掌櫃說這些,是怕我往後替蘇家報仇嗎?”


    張銘搖頭說道:“我就是知道你不會,所以才跟你說。”


    “要是會呢?”


    張銘攤手道:“當然就不說了。”


    “噗。”蘇檀笑出聲來,說道:“掌櫃還真夠坦率的。”


    “蘇府的事情可沒那麽簡單。”張銘說道。


    蘇檀喝了口酒,搖頭說道:“都與我無關。”


    蘇檀沒有騙張銘,白日裏說起蘇白蘇牧,這兩個人算是她的堂兄,可聽完之後蘇她卻沒半點感覺。


    倒不是她無情,而是蘇家對她來說實在太過陌生了。


    ………


    張銘早起牽出了毛驢。


    睡懶覺的小七被張銘早早的喊醒,一副睡眼朦朧的模樣。


    蘇檀牽了馬來,兩個人出了蘇府。


    此去涼州,打算同行。


    江安山出城相送,對蘇檀叮囑了一番,他有所擔心,但卻也明白這丫頭的性子,uu看書uukanhu.om 有些事情攔不住,再說有張銘在也不會出什麽事來。


    騎在馬上的蘇檀迴頭看向了身後的江安山,說道:“江叔,就到這吧,你迴去吧,不用再送了。”


    江安山點了點頭,說道:“萬事小心。”


    說罷他看向張銘,說道:“還請掌櫃照顧一二,麻煩了。”


    “小事。”張銘微笑道。


    張銘騎驢,蘇檀騎馬,蘇檀行在最前麵,這毛驢走的慢比不上馬兒。


    蘇檀迴頭看了一眼,說道:“掌櫃為什麽不換匹馬?”


    張銘沉吟片刻答道:“這驢兒馱著我從建安一直到江陵,有些舍不得換。”


    “這樣嗎。”蘇檀放慢了速度,麵得拉開距離。


    官道之上,兩人的身影逐漸遠去,向那涼州之地而去。


    自古涼州之地便是荒蕪,臨近邊域,江南水潤作物無法在此生長,麥穗的收成也差。


    可在這個荒蕪之地,卻生出了萬萬不懼生死的將士。


    他們鎮守邊域,抵禦外族,護家國安定。


    他們如虎如狼,立於那風沙大漠,從未鬆懈過片刻。


    如今,外族來襲。


    涼州軍甲數十萬,又何曾懼過。


    涼州,死戰!


    這一天,烈陽襲下,北漠總攻!


    數萬箭羽從城中喚出。


    “死戰已至,眾將士隨我殺敵!”


    “殺!”


    “殺!”


    涼州軍甲是狼是虎,那北漠蠻夷亦是狼虎,這一場相爭,唯有死戰。


    “涼州,死戰!”


    “死戰!”


    軍旗揮舞,風沙卷起。


    涼州,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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