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慌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呀!”


    一人道:“真的嗎?你不後悔?你不怕被餓死?”


    白時堯道:“不後悔!”,至於會不會被餓死那就是後話了,他堅信船到橋頭自然直!


    眾人又是一驚,他們現在對白時堯是也來越感興趣了,他們也越來越肯定,白時堯要麽是個神秘的高人,要麽就是個純粹口無遮攔愛吹牛的傻子!


    前者令他們生畏,後者就有足夠的好戲看了。


    跟白時堯達成協議後,眾人心中都在猜想白時堯如若不吃飯,到底要靠什麽活下去!


    既然話已經說出,白時堯便不會再顧忌他人的眼光,他走近老者,叫他把身上衣裳脫了下來。


    衣裳一經脫下,那種濃烈的惡臭味兒,就散了出來,那些已經習慣了的人,此時再聞到也是惡心的隻想嘔吐,白時堯知道會有這種後果,便在他接近老者之前就深吸了一口氣,憋氣不言。


    比起惡臭味更讓人瞠目結舌的是老者身上那已經遍布全身的爛瘡,爛瘡裏流出的濃水已經把裏麵的內衫都給浸透了,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也是黏糊糊的爛乎乎的叫人不忍直視,白時堯迅速從懷裏拿出了一瓶藥,給他均勻的塗抹在了全身,鬼爺爺給的藥應該一兩次就能好的差不多了,他道:“今天塗一次,過兩天再塗一次,兩次下來,應該就會痊愈了!隻是裏麵的衣裳已經不能再穿了,把他換下來吧!”


    老者怔怔的看著白時堯,不知他說的話可不可信,但是白時堯給人看病時自帶一種威嚴,叫他望而生畏,雖有疑惑,也乖乖的聽了話,把衣裳脫了下來。


    逃散在四角的其他人,此時也摸不準白時堯的能力了,他們拿捏不準白時堯是不是一位大夫?倘若真是一位大夫,那對於她們來說是喜還是憂?


    如果是喜,以後生了病便可以找人來治了,憂的話,那便是白時堯這個大夫,顯然日後會比它們高出一個階級,不讓他吃飯的話,恐怕就要泡湯了!


    白時堯給老者上完藥之後便又待在角落裏,閉目發呆了。


    一夜過去,第二日清晨還在睡夢中的十幾個人,紛紛被獄卒叫起背誦獄規,這是每日牢房內必須要例行的事,隻有讓他們知道了觸犯獄規的後果,他們才能學會服從,看守大人才能更好的領導這個監獄,因為此處監獄也是藏龍臥虎,到這裏的人都是犯了大案,才會被流放到這裏的,所以別看他們各個都不起眼,但鬼知道他們到底隱藏著多少本事。


    以前因為有人不聽話,還傷了不少獄卒,因此一般在學習獄規的時候,牢房裏如果有新人加入,獄卒就會把那些肆意滋事的人犯過的事,後來又怎樣被抓的,犯了事的後果是什麽統統的都再講一遍。


    事情經過大概是這樣:曾經有一些人仗著自己會一些功夫,在宋國的時候就是一處的霸王,來到這裏之後仍不老實,總會找一些事情來挑戰看守大人的權威,不是挑唆眾人罷工,就是對看守看大人出言不遜,甚至有時還會毆打獄卒,看守大人給過他們幾次改過自新的機會,但仍舊無濟於事,最終被官兵給嚴厲處置了。


    這種來自官方杜撰來的事跡,既展現了看守大人的仁慈,又顯示出了他不可動搖的地位,變相的告訴後來人來了就老老實實的聽從指揮,要不然下場會很慘。


    既然如此,白時堯便也跟著獄卒念了幾條獄規,完成了任務,白時堯又像往常一樣蹲在角落裏一言不發了。


    昨夜是犯人們睡得最舒服的一晚了,那些夜磨子,蟑螂,蜘蛛等令人頭皮發麻的東西,竟然一夜都沒出來騷擾他們,如果一時是湊巧,那麽都這麽長時間了,其他牢房還在哀嚎叫罵不斷,偏偏他們這裏卻安生的很,事情的詭異不言而喻,叫他們不得不把這件事,跟白時堯的來到扯上關係。


    終於有一個時機叫他們證明了這個想法。


    白時堯來的時候就被看守大人盯上了,聽那幾個官差說白時堯可能是這個地方有史以來最強大的一個人,這句話無疑是被看守大人看做成了挑釁,他怎會允許自己的地盤上生出如此厲害的人物?他倒要看看白時堯這個高人的真麵目!


    白時堯被帶出牢房,拖著手鏈和腳鏈丁玲咣當的來到了一處木屋前,看守大人和幾名獄卒已經在那裏等候多時了,見白時堯走過來,看守大人特意盯著他多看了幾眼,仔細端詳了一番,這個別人口中的高人,白白嫩嫩,看起來柔弱不堪,一副書生氣質,怎麽看也不像是個高人,他在懷疑那幾個官差是不是在糊弄他,會不會是因為白時堯跟他們有過節,才會故意在他麵前給白時堯使絆,好叫白時堯不得安生,雖有這種猜測,但他做事寧可錯殺一千也不可放過一個,他會好好的找個機會來試一試白時堯,看看他是不是個練家子!


    白時堯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人叫過去,叫人觀賞了一番,看守大人一句話沒說,就又把他給送迴了大牢。


    白時堯一頭霧水,想不出個所以然。


    不過,他離開的這段時間,牢裏可就炸了鍋,白時堯剛走,那些夜磨子、蟑螂、蜘蛛那些東西就出來作妖了,本來一直以來都跟這些東西打交道,已經成了常態,可白時堯一來,突然安生了一天一夜,讓他們知道了原來睡個好覺是這麽美好的一件事,不過,躲過了十五,躲不過初一,這時候再來,吃過了甜頭,再吃苦頭,便會覺得這些東西更加磨人了。


    白時堯走後,牢裏嚎叫聲不斷,叫的其他牢房都有了意見,還被懟了幾句。


    這時,白時堯又迴到了牢裏,果然那些東西忽然之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這些人開始像看菩薩一樣看著白時堯。


    這真是太神奇了,叫人不得不信白時堯就是一尊大神。


    一人感激涕零的拉著白時堯的手哭道:“你可真是我們救苦救難的的活菩薩呀!”


    一些人接話:“是啊,是啊,原來我們牢裏來了位菩薩!有了你我們日子就好過了呀!”


    白時堯不明所以,難道是那位老者的病好了?隻是就算是老者的病好了,也輪不到每個人都來向他致謝吧!


    白時堯訕訕地笑問道:“你們怎麽了?”


    一人答道:“自從你來了之後那些磨人的東西真的就全不見了,開始我們還不信是你的功勞,這下我們可信了,我們算是看出來了,這東西你一來他們就消失了,你一走他們就又出現了,所以現在誰說不是你的功勞我們跟誰急!”


    白時堯想了想笑道:“額...可能真的是我的原因吧!”,看來到了這裏都還能粘上蠱王的光,這下還真要感謝一下藍思甜了。


    “來來來,您這邊請!”,一人示意白時堯坐在自己褥子上。


    白時堯知道他這是向他表示謝意,便推辭了,道:“我不用!”


    那人又道:“你穿的這麽單薄怎麽可能不冷?我也是剛來的,我們還有在這裏共同待夠三個月呢,以後你就不要跟我客氣,我叫李德威,你叫我阿威就行,我看你細皮嫩肉的,應該是個富家公子哥,但到了這裏你就粗俗一些,不要嫌這嫌那的,要不過得會太苦,何況我這褥子是我娘剛給我托人捎來的,我還沒睡幾天呢!”


    白時堯聽他的意思,是覺得自己不到他那裏坐著,是因為嫌棄他,這樣一來,白時堯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人家都這麽熱情了,自己還要扭捏什麽,便跟著那人一同坐了過去。


    二人坐下後,老者也為了表示感謝欲要把他常蓋的棉被給白時堯拿過去,白時堯慌忙拒絕了道:“不用不用,我不冷!”


    他拒絕的原因有三,一來是自己真的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麽冷,二來是老人把被子給了他,那老人就該挨凍了,三來便是,他那被子實在是太髒了!


    他心道:“對不起,我是真的有潔癖!”


    見白時堯沒想要,那老者也不再勉強,知趣的裹著被子坐在了他們的旁邊。


    李德威看起來好奇心很強的樣子,白時堯跟他坐一起後,便開始打聽白時堯的家世和來這裏的原因。


    “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人?犯了什麽事到了這裏?”


    白時堯頓了頓,隻道:“我叫白時堯,來自長安。”至於犯了何罪被流放到了這裏,他卻不想說。


    李德威見他犯難,勸道:“都來這裏了還有什麽顧忌的,反正是要在這裏過一輩子的,以前的種種就當做一種談資嘛!”


    白時堯還是低頭不語。


    既然白時堯不說,李德威也不勉強了,便開始自我介紹起來:“我先來說說自己吧,我李德威,是昌茂人氏,說來慚愧,我還是昌茂縣的父母官,因為貪汙罪,被判了流放!”


    二人對話期間,其餘的人也正在豎起耳朵聽著。聽到李德威是因貪汙罪被流放到這裏的,都很好奇,一人問道:“貪汙罪也不至於終身流放呀,你到底貪了多少呀?”


    李德威很難為情地笑道:“貪了很多,大概有三百萬兩白銀!”


    眾人驚愕,白時堯也是一怔,一個小小的縣官在朝廷國庫都虧損的狀態下,居然能貪汙三百兩白銀,看來被流放到這裏不是沒有道理的。


    一人道:“貪這麽多,夠判殺頭了吧?居然才判了個流放!”


    聽言,李德威不服,憤憤的道:“我能貪這麽多,還不是用來向上級打點,若不是如此,我吃月奉就足夠了。”


    那人再問:“為什麽要打點呢?你做一個清廉的父母官不好嗎?”


    李德威一臉的委屈:“我何嚐不想做一個清廉的人,我苦讀十年,一心想要報效朝廷,發誓一定要做出一番事業來,可真正做了官才知道,那是真難啊!”


    “怎麽個難法?是給自己找借口吧?”


    李德威道:“身在官場身不由己呀!如果我不給他們送錢,縣裏便什麽也做不成,想要做些事情,請求上級批準,遞上去的文書像球一樣被踢來踢去,就是隔上一年也不會給你辦了,正是這樣,把我逼急了,我就往上找了幾次,可每次不是被攆迴,就是被冷落,想提問題,根本就開不了口,我官小言微,想要跟皇上說上話是難如登天,後來就有人明示我叫我去給他們送禮去,我開始不願意,感覺這是個恥辱的事情,可後來越來越覺得,沒錢辦不成事呀,也便妥協了。


    再後來就一發不可收拾,uu看書 .uukanshu.om他們教我如何貪錢,借著我的手替他們謀財,後來我貪汙的事情東窗事發,他們為了自保便把這件事都推到了我一人身上,要說我貪的那些錢也確實夠殺頭之罪了,但是他們怕我把他們供出來,便向上花了一些錢,給我留了條小命,然後我就被發配到這裏來了。”


    聽了李德威的話,一個臉色黝黑的青年人感歎道:“搜刮百姓的錢都裝進了狗官的口袋,怎麽能不使百姓有怨言!”


    李德威見那人聽到這件事嫉惡如仇的樣子,很疑惑,問道:“怎麽,你也深受其害?”


    那人“哼”了一聲,道:“我就是被你們這些貪官害的,才被發配到了這裏!”


    眾人雖然對那些官員的做法無法認同,但也沒到他這樣激動,聽他這麽一說,便有了聽下去的興趣。


    白時堯本就也有一顆好奇心,剛剛被問到家世,心裏有些鬱悶,這下這些人都開始揭秘自己來這裏的原因,自己便也來了興趣,抬起頭來也正聽得起興。


    那人接著道:“我本來隻是一個尋常百姓,就因為官府征稅太多,我家交不起,我一時氣氛,就衝動打了一個官差,本來打的也不重,最多陪個醫藥費就能解決的事,那官差非得不依不饒,獅子大開口,叫我們家賠他一百兩銀子,我就是一貧苦的小老百姓,兩年的征稅已經讓我們揭不開鍋了,哪還有這麽多錢賠給他,這不是敲詐嗎?”


    “然後呢?怎麽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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