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瑞夫婦背負荊條跪於殿中。


    二人身著單衣簌簌發抖。


    朱由校望著二人直接問道:


    “永寧伯,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兒,快快講來。”


    “臣王家犯有欺君大罪,請陛下發落。


    具體如何,罪臣有祖父遺書一封,陛下看了自會明白。”


    王朝瑞說完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高舉過頭。


    待內侍把書信轉交到朱由校手麵前。


    “念。”


    “罪臣錦衣衛百戶王朝窶叩見當朝天子陛下。


    此奏報呈於聖上當麵,必是雲夢公主一事事發於眾。


    當年王恭妃娘娘怕自己維護不了雲夢公主周全,


    托罪臣想辦法接公主出宮生活。


    恭妃娘娘在宮中度日艱辛萬苦,罪臣心中有愧。


    早知如此,當年就是全家逃難,也不該讓女兒進宮。


    娘娘所托,罪臣無法拒絕。


    以偷梁換柱之法把公主接出宮外。


    幸而鄭貴妃對公主不甚注意,才得以成功。


    臣自知此事有損皇家威嚴,罪過甚大。


    但此事都是臣一力完成,還望陛下莫要牽連他人。


    公主殿下當年年幼無知,全憑罪臣擺布。


    因此公主也是受害之人,罪責全在臣一人之上。


    萬望陛下不要追責公主殿下。


    陛下可把罪臣開棺拋屍,挫骨揚灰。


    如若還不解氣,即便是把王家滿門抄斬也不為過。


    但請陛下念在同是皇家血脈之份上,善待公主殿下。


    罪臣 王朝窶叩拜。 ”


    朱由校原以為經過了數世曆練,其心已硬如鋼鐵。


    可在聽過信上內容後,卻是已濕了雙眼。


    他略一沉吟,便開口問道:


    “永寧伯,此罪你王家當被抄家問斬 ,你可後悔?”


    “王家愧對姑母恭妃娘娘。


    若為此獲罪,臣無怨無悔。”


    “姚氏,受此牽連你可有怨?”


    “迴稟陛下,臣婦已是王家之人。


    祖上遺命,臣婦不敢有怨。”


    朱由校對王家人的人品深感佩服。


    哪個父母看到女兒過的淒淒慘慘、生不如死能無動於衷?


    王朝窶深感愧對女兒,這是在拿王家所有人的命在贖悔。


    從此也可見到,當年自己的皇祖母活的是如何艱難。


    朱由校看了一眼不知什麽時候溜進來的張珊一眼。


    這小妮子正在抹眼淚,還不停的對自己咬牙切齒。


    “張珊,速帶永寧伯夫人去西暖閣更衣取暖。


    談敬,讓廚房熬幾碗薑湯過來。


    給永寧伯夫婦和偏殿內的人送過去。”


    “微臣遵旨。”


    在有外人的時候,張珊還是很給朱由校麵子,


    扶著謝了恩的姚氏去了西暖閣。


    “永寧伯也平身整理衣服吧,


    此事,等驗過真偽再說。”


    王天瑞暗自舒了口氣爬了起來。


    看樣子,陛下是不會為此降罪王家了。


    放心了的同時又暗自擦了一把冷汗。


    剛剛陛下的問話應該是有目的。


    如果陛下對自己夫婦的迴答不滿意,怕就是另一個結果。


    宮中套路深,不適合自己這樣的人待。


    以後還是敬而遠之,不來為好。


    “陛下,老奴迴來了。


    宣懿太妃已經確認,那鐲子就是太妃當年送於雲夢公主的禮物。


    太妃說了,那日正是雲夢公主一歲的生日。


    陛下,老太妃鑾駕隨後就到養心殿。”


    “哦,我這皇祖母輕易不出慈寧宮,今日卻是破例了。


    看來,朕的這位姑母應該不假。”


    “傳旨打掃路麵積雪,大開月華門、遵義門,準備迎接朕的姑母迴家。”


    什麽違製不違製的朱由校不管了。


    如今世上就這一位至親長輩,


    而且從小還失去了父母關愛,過著顛沛流離,寄人籬下的苦日子。


    這些雖然是鄭氏造成的,但皇家本身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如果不是自己的爺爺和父親不堪,


    奶奶和母親如何會受那麽大的罪,還早早喪了命。


    所以朱由校認為對於朱軒嫄的迴歸,怎麽隆重都不為過。


    “陛下,皇姑抱著的是臣的女兒月榮。”


    “哦,原來是月榮小妹。


    這麽冷的天,你把月榮帶出來幹嘛?


    表叔不是我說你,你這個爹當的可不如外曾祖父。


    你看人家那個爹當的,為了女兒把全家都豁出去了。”


    王天瑞聽了那個鬱悶就別提了。


    要不是因為丫頭比我們在你跟前得臉麵,我何苦呢?


    有誰家的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兒女?


    再說了,這還不都是你老朱家遭的孽。


    說話間宣懿太妃已經來到養心殿,朱由檢也緊隨而至。


    “皇祖母,您老在這等一會兒。


    朕帶五弟出去迎接一下姑母。”


    “陛下且慢,先待老身去見一下嫄丫頭。


    此事牽扯到皇家血脈,馬虎不得。”


    “皇祖母,這麽冷的天,讓您來迴奔波,您受的住嗎?”


    “沒事,陛下這一個越來對老身多有照顧。


    又沒了那些糟心的人和事,老身比以往的精氣神都好。


    身體好著呢,陛下毋要擔心。”


    六十多的老太太此時也是滿懷激動。


    連軟轎都不坐,在宮女的攙扶下直奔乾清宮而去。


    “皇兄,怎麽聽說我們多了個姑母?”


    “什麽叫多了個姑母,我們本來就有姑母,是父皇的親妹妹。”


    “皇兄,這麽說我們家以後就也有大人了?”


    “哦,也可以這麽說吧。”


    “那皇兄,以後就有人管得了你了是吧,這就好。”


    “老五你這是什麽意思?


    怎麽有人能管朕了你就高興?”


    “哼哼,皇兄以後再要讓小弟參習政務,弟就有地方告壯了。


    小弟現在的任務是讀書練武,跟著教導隊訓練,可不是替你去做事。


    原本是等著有了皇嫂,讓她給我做主,


    現在好了,家裏有了大人,就更有人給我做主了。”


    殿裏所有人聽了朱由檢稚嫩的話隻感到想樂。


    朱由校拍了拍額頭,幸好這小五子還不知道張珊的存在。


    要不然,自己怕是更沒好日子過了。


    姚氏此時已經換好了衣服,剛和張珊迴到大殿。


    結了婚的女人心思細密,她三言兩語之間就讓張珊道出了身份。


    哼,什麽貼身參讚。


    你皇帝要是沒有想法,會把這麽漂亮一個小姑娘留在身邊?


    “臣婦,下官見過王爺千歲。”


    “表嬸不要多禮。


    這位姐姐是誰啊?”


    朱由校一見要壞事兒,連忙想打岔。


    可姚氏的最更快,先開口說道:


    “千歲,這位是陛下的‘貼身’參讚張姑娘。


    陛下封張參讚見官大一級,不拜任何人。


    臣婦想,她應該也能替王爺說上話的。”


    “哦,是嗎姐姐?


    你這麽漂亮,就做咱的嫂子得了。


    就是,就是皇兄長的小鼻子小眼睛,有點對不住你。”


    朱由檢認真的對著張珊說著話。


    他的話一出口,除了朱由校懵逼外,


    所有人都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


    娘耶,這憋的實在是太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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