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經過兩日行軍,在十月初七中午,八旗大軍在沈陽城東門外七裏處 紮下大營。


    努爾哈赤被眾將簇擁著打馬上了一處高崗望向沈陽城。


    這一看下來,努爾哈赤可是大吃一驚。


    他在馬上搖了三搖,晃了三晃,好懸沒有一頭栽落地下。


    一旁的黃台極連忙伸手扶住了努爾哈赤。


    “父汗,您怎麽了?”


    努爾哈赤掙脫了黃台極的扶持,用馬鞭指著那刺蝟狀的沈陽城牆說道:


    “這就是你們報的,泥堪隻是在加固城牆?


    這城牆修的像個刺蝟似的,不等我們靠近城牆,就會受到三麵打擊。你們說那楯車還有用嗎?


    如今又沒了大炮和火藥,這城讓我們怎麽攻,怎麽打?


    來人,把阿林山那蠢貨給本汗宰了祭旗。”


    努爾哈赤暴怒之下,下令殺了卡倫統領阿林山。


    這時誰都不敢替阿林山求情,隻能看著他做了刀下之鬼。


    那場大火之後,經過碩托的統計,被燒死和被牲畜踩踏而亡的旗民總計有二萬兩千多人。


    至於傷者,那就沒法子統計了。


    他隻是在總後得知,完好無缺的旗民隻有四萬多人。


    其他活著的人,不是受了重傷就是有著小傷,看著淒慘的很。


    而且以李永芳為首的那二十名旗兵和三十個泥堪啊哈,集體“失蹤”了。


    兩萬多的正黃旗和鑲黃旗的旗民隻剩下了不到五千人。


    這些人還多數不是瞎了,就是缺胳膊少腿,或者有著大麵積燒傷。


    看樣子,最後能活下來的怕是也不會有幾個了。


    那馬匹、牛羊和其他物資的損失就更別提了。


    多數活下來的人連個袍子都沒了,成了真正的窮光蛋。


    看著這統計結果,碩托當時連死了的心都有了。


    他倒不是心疼那些旗民的傷亡和損失。


    而是他感到自己真倒黴,怎麽攤上了這麽個差事。


    這損失都要趕上大金國三成的國力了,讓他怎麽去給老爺子匯報?


    要是老頭子一氣之下死了還好,萬一在暴怒之下宰了自己咋辦?


    無奈之下,碩托隻能先去求了黃台極和四位理政大臣,讓他們陪著去給努爾哈赤報了喪。


    就這,他還被老頭子惱怒之下用酒杯砸破了額頭。


    從那以後,老奴不僅顯的更蒼老了,連脾氣也暴躁了許多。


    殺了阿林山後,努爾哈赤怒容稍減。


    “喝竿,命佟養性去和明朝人談判。


    讓他們交還代善的腦袋 ,交出兇手,並且賠償我大金國米糧萬擔,白銀三百萬兩。


    告訴熊蠻子,若是不答應,我八旗大軍明天一早就進攻沈陽城。


    城破之後,沈陽將雞犬不留,片瓦無存。


    告訴佟養性,讓他仔細觀察泥堪的城防。


    若是能聯係到我們的內應更好。”


    黃台極馬上就明白了老奴的用意,連忙兜轉馬頭,下去安排了。


    至於佟養性出使沈陽城有沒有危險,會不會被宰了?


    他們對此倒是不擔心。


    那些泥堪的窮酸讀書人都是死要麵子活受罪。信奉什麽兩軍交戰不斬來使。


    他們有這毛病,咱大金國不利用一下那不可惜了嗎?


    在沈陽城頭,熊廷弼和一眾將領也正望著老奴一行人馬。


    “大帥,讓俺出城去殺了那老奴吧!”


    賀世賢著急的原地轉了個圈,搓了搓了搓手請令到。


    熊廷弼嘿嘿一笑著說道:“賀總兵,你是被那軍功章給勾了魂兒吧?”


    “大帥,那可不是嗎?你沒看張羅彥那小子都要橫著走了嗎?


    還有前天那一場大火,張羅彥猜測那是冉文光那些愣頭青放的。


    據他估計,這場大火給建奴造成的傷亡可不小,要比他的功勞大的多。


    大帥,咱不能看著讓那些外人把大功都讚了去。


    讓俺出城去砍了那老奴,咱們也拿他塊軍功章。”


    “賀總兵,說什麽混賬話。


    人家張將軍哪有一絲嬌狂?是你嫉妒心太強了。


    還有,誰是外人?人家冉文光他們可是天子門生,陛下的近身帶刀侍衛。


    他們的前途無量,連老夫都羨慕的很啊!


    賀總兵啊,老夫不防告訴你,你以後說不定就會有仰仗人家的時候,還是管一管自己的嘴吧!


    本帥說過,三日之內,是不允許任何人出城野戰的,違令者斬!


    你就安心的守城吧,至於建功嘛,你就放心吧,本帥會給你機會的。”


    賀世賢聽後無奈的錘了錘腦袋,隻好退了下來。


    “大帥,建奴那裏來了三人三騎,他們要幹什麽,是想勸降嗎?”


    “嗬嗬,勸降倒不至於,找借口來探查城防怕是真的。


    他們既然來送死,就收了吧。這三個頭功,也夠給軍士買些肉食了。”


    熊廷弼看著遠處跑來的三騎人馬冷冷的說道。


    “那是要把他們放進城裏拿下嗎?”


    沈陽守將尤世功問道。按他意思,既然要殺就直接殺了,沒必要那麽麻煩。


    但是人家熊總督畢竟是讀書人,進士門第,和咱這些武夫的考慮有些不一樣。


    熊廷弼斜了一眼尤世功說道:


    “尤總兵,別把本帥比做那些恬不知恥的文人,本帥早已棄筆從戎。


    放他們三個進來,不僅要落吊橋、開城門,還要起千斤閘。


    這樣麻煩不麻煩,費力不費力?


    等他們靠近以後,亂箭射死就得了。


    他們三個,連一錢火藥,也不值得浪費。”


    尤世功一聽到熊廷弼的言語,立馬眉頭一挑,興奮的說道:


    “大帥,屬下得令嘞。您就瞧好吧!


    這仨爛貨哪配的上亂箭穿身?末將三箭就能搞定他們。”


    賀世賢在一旁不樂意了,急忙說道:


    “老尤子,俺老賀倒是要和你比試一下。看咱們兩個,誰射死的人多。”


    尤世功聽後臉色一黑的問道:


    “老賀,咱老哥倆這一年多的交情可不錯。


    這點微末之功你也要和老弟我爭嗎?”


    賀世賢聽後嫌棄的說道:“你可算了吧,你想獨攬功勞就明說啊?


    誰不知道這小功集多了就是大功?


    在軍功麵前咱們就別講交情了,哥們兒手上見真章。”


    尤世功被他氣的,差點跳下了城牆。


    向著沈陽城走來的佟養性,還不知道有人已經在為他的頭功要割袍斷義了。


    他正在美滋滋的想著,這一趟走下來,怎麽才能獲取最大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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