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看出其皮膚之上的仙氣和白袍均是屍解仙之手的仙氣所化,皮膚則是由仙氣與血煞交融而成的一種惰性的力量。


    這股惰性力量將絕不相融的罡煞之氣隔開,就像黑與白之間的灰色。


    其皮膚內裏沒有血肉,全是血煞。


    主導身體則是一個完整的香火神道神格,其內誕生的靈性充斥著屍解仙之手的道理光輝!


    這個結構極其玄妙,就像一個太極,罡氣與煞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卻又各自涇渭分明,並不融合,也不排斥。


    ……


    蘇伊抬頭盯著駱延章。


    戰場之上大道綸音奏響,就像嘹亮的戰歌,鼓舞著太平軍紅巾軍一時低落的士氣,令人熱血澎湃,無所畏懼。


    “誰說我們一無所有,我們還有生命,還有鬥爭!”


    “這是最後的戰鬥,團結起來到明天!”


    那些不甘失敗,不甘死亡,不願意將自己命運寄托於別人身上的戰士發出聲嘶力竭的喊聲:“殺!”


    他們怒目持刀,不顧一切向自己的敵人殺了過去。


    去你的食煞者,去你的神仙皇帝,我的命由自己掌握,我的幸福由自己爭取!


    鬥爭!


    戰場之上道道陰冷的風盤旋,無數於戰場之上慘死的神魂受牽引而來。


    蘇伊背後長出一根根手臂,每一隻手上均持有一把巨型的鐮刀。


    鐮刀月牙狀,鋸齒鋒利,盤繞在身周搖曳不停,寒光閃閃。


    白紙:“鬥爭之手:壓迫愈深,反抗愈大,蓄之既久,其發必速。


    聖器鐮刀,收割果實的武器,每一揮手,必有收獲。”


    ……


    “你是什麽東西?”


    眼見瞿道麟灰飛煙滅的駱延章還沒來得及高興便感應到深深的寒意。


    他目光落在蘇伊身上,對這個血神子的變化有點困惑。


    今日這個血神子給他的“驚喜”已經夠多,好不容易他用計殺了瞿道麟,挽迴敗勢,這個鬼東西又起了變化。


    而且這股力量奇怪的不似食煞奇術,兇厲卻不輸於血神子。


    四個血神子互相對視一眼,他們知道血神子絕不會有這一重變化,隻能是那個隱在飛天意麵神之後的蘇文終於忍不住出手。


    讓我們看看令洪天王吃了大虧的蘇文到底有何本事?


    石開開一時怔怔,腦海裏浮現的是那個長街上不依不饒誓要為民除害的身影。


    “你們聽見呐喊了嗎?”


    蘇伊側頭斜眼看著天空。


    無論駱延章還是官方校級、太平道諸人都覺得他在盯著自己,不由側耳傾聽。


    戰場之上隻有不甘心失敗不甘心死亡的戰士聲嘶力竭的喊殺聲。


    作為校級自然不大在乎普通人的喊殺聲,就像不會有人在乎一隻螻蟻的掙紮。


    蘇伊靜靜地說道:“那無數弱小的生命,他們的呐喊想來你們都是聽不見的,或者是聽見了也不在意。


    因為畢竟隻是些弱小的卑微的普通人。


    而你們如仙如聖,高高在上,眼裏隻有力量,隻有金銀財富,無盡的享樂。


    所以無視。


    所以天經地義地以為他們會像牲口一樣用勞動來取悅你們。


    可是他們終於拿起了鐮刀,鋤頭,菜刀,禾叉。


    他們開始反抗了!


    這反抗的聲音多麽的美妙。


    你問我是什麽東西?


    我就是他們的絕望!


    是他們的呐喊!


    是他們的最後一滴血性!


    我是……鬥爭啊!”


    蘇伊驟然哈哈大笑,一道道仙氣自外湧而來,千手搖曳,刀光殺意深深。


    “亂臣賊子,邪魔外道,不知所謂!”駱延章被那殺意一激,不由得汗毛倒豎。


    他冷喝道:“這些刁民隻會耍奸弄滑,遊手好閑,不事生產,便是餓死又有何怪哉?


    不作安安餓殍,尤效奮臂螳螂。逞兇肆虐,殺人放火,天理難容。


    你等呐喊也好,反抗也好,均脫不了一個賊字!


    某以官軍討賊,堂堂正正,是替天行道之舉。


    妖孽,你若投降,某還可饒你一命,你若不降,隻有玉石俱焚。”


    他雖然罵著,卻暗中催動力量,抓緊時間恢複身上傷勢。


    這些對話無非拖延時間。


    “不作安安餓殍,尤效奮臂螳螂。果然是道不同……不知所謂!”


    蘇伊踏空而起,長臂搖曳,鐮刀遊動於身,鋸動著身周的虛空,蕩起嗡嗡的異響,如一群毒蜂鳴叫。


    “我也不是和你辯駁誰更正義,我隻是解釋我的跟腳,讓你知道你被誰所殺,為何而死!”


    駱延章眉心一跳,眸光映出蘇伊那冷冽的麵容。那千手千臂揮出的刀光如雲般襲來。


    剛剛還在地麵坑中,眨眼已在身前,速度完全不輸於血神子。


    那千把鐮刀不帶絲毫煞氣,卻能撕裂長空,拉出道道尖銳的唿嘯之聲,如狂波怒浪,如山崩海嘯。


    駱延章冷哼一聲。


    手上托著小山再次升騰,煞氣糾結化作巍峨高聳的連綿大山。


    “大言不慚,瞿道麟都已身死,以你之能又能如何?!


    待看我將你鎮殺!”


    龐大鎮殺之力有如精密的大陣重重疊疊展開,組成一個個充滿殺機的陷阱。


    駱延章如一隻編織精細絲網的蜘蛛,冷靜地盯著蟲子落網,期待著它的掙紮,伺機給它致命一擊。


    這一殺陣的精密細致,比之剛才與蘇文較藝之時又強上幾分。


    隻是這一次不是蘇文,而是蘇伊。


    蘇伊從不依靠技巧。


    他不避不走,在大山鎮壓下來之時千臂齊動。


    一道道鐮刀鋸在那鎮殺之力上,拉起令人牙酸腳軟的尖銳響聲。


    駱延章驟然色變。


    隻覺得蘇伊身周,但凡鐮刀所及,立刻成了一個黑洞,任何力量侵入都被割碎掠奪。


    鐮刀收割著一切果實。


    “你這是什麽法術?”駱延章忍不住問道。


    這種術法真是聞所未聞。


    他覺得自己的擔山奇術竟然有點力不從心,不由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蘇伊透過鎮殺大陣,直直勾勾望著他,像看著一個死人一般,自顧自地道:“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壓迫越大反抗越強,你的大山鎮壓不了我。


    駱延章你還是逃了吧,否則死在這裏,不值得!”


    他那蔑視的態度讓駱延章無端湧起了一把火。


    他冷著臉再次哼了一聲:“以我的修為若要走,除非將級,天下何人能留我!


    殺我,你也配?!”


    作為校級巔峰的高手,剛剛又將瞿老魔坑死,他的氣勢正是如日中天,怎麽被蘇伊嚇倒!


    他目光一凝,再有煞氣從體內抽離,化作巨石落入大山之中。


    這鎮殺之力起碼又強了一成!


    駱延章死死盯著蘇伊,看他如何應對。


    蘇伊還是直勾勾地盯著他,千手搖曳,鐮刀盤旋,向他一步步走來。


    表情冷淡,步伐不慌不忙,背後那層層疊疊的手臂與鐮刀不斷切割擔山奇術的力量,使蘇伊所在形成一個奇術不能觸及的空洞,術法詭異絕倫。


    自己竭盡全力的招數竟然沒用?


    駱延章瞳孔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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