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捂著胸口的血洞,嘴角飆出血沫,張狂地笑道:“令人失望,李一山,你很弱啊。


    為什麽呢,是沽名釣譽,還是因為……你老了,控製不住影劍魂了。


    你的影劍魂呢?


    缺了這部分力量,你非完整的你,根本壓不住我!”


    李一山一震,眼神極是訝異,沒想到蘇文看出了這個。


    不過那又如何,就算自己隻發揮七成的力量,仍然能壓倒你一個新出校級。


    李一山深深吸了一口氣,重整旗鼓。


    他還遠算不上輸,他的技巧和經驗積累足以讓他一分力能當十分的用。


    七成滅眼前這賊子足夠!


    隨著他劍意重新凝聚,長劍再次璀璨起來。


    蘇文想了想,心裏有另外一個猜測:“又或者原本的影劍魂已經取代了你?


    我該喊你一聲,李一山還是,李一問!!”


    他的話傳入李一山耳裏,簡直就是石破天驚。


    李一山如遭雷擊,他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


    隨即醒悟了什麽,臉色驟然煞白。


    隻見他背後隨著蘇文的話語冒出一道黑影,像人一般貼在他後背,一點點地要擠進他身體。


    “不!”


    李一山一瞬間臉色大變,丟盔棄甲,竟然踏空而逃。


    蘇文頓時又吐一口血,哈哈大笑。


    在梨花閣他殺李一問之時,曾以白紙注入其血做載體,白紙明白無誤地標明了那是李一山。


    可以肯定李一問就是李一山的影劍魂。


    影劍魂按說不可能長期離開劍主,而且李一問無疑是有了獨立意識的,如果操縱的分身之類還瞞不過自己眼睛,畢竟兩人是交過手的。


    李一問幾乎和真正的人沒什麽兩樣,還一直特意強調他自己與李一山的不同。


    這就說明李一山對影劍魂失控了。


    不奇怪的,瞿道麟的精煞蟲王也在失控。無非一個原因,人老了!


    但是失控的危險,對於李一山而言,絕不隻是影劍魂暴走,更大的問題是身體的控製權歸誰?


    當蘇文打散了李一問,李一問作為影劍魂,是殺不死的,隻會迴歸李一山身體。


    所以現在李一山體內的意識到底是李一山還是李一問?


    或者兩者共存,互相扯後腿?


    如果喝破其體內的意識,會不會有什麽變化?


    蘇文不知道自己的思路對不對,反正有這個可能,隨便喝兩聲也無所謂,自己又沒損失。


    現在看來自己的話給李一山帶來很大的困擾。


    這就足夠!


    白紙寄語:你以為那是你小時候幻想的兄弟?不,他是真的,一直跟隨在你身邊,對你肉身虎視眈眈。


    小心,不要鬆懈,否則你將非你。


    “鳳城的天要塌了!”


    自始至終沒有人想到李一山會敗。


    這一戰令人驟然發覺籠罩在鳳城二三十年的天不知何時已經變了。


    原本強大無比不可動搖的三大奇人生命到了黃昏之時。


    就好似一麵遮羞布突然被血淋淋地撕下,讓人看清了現實。


    不少人露出恐懼之色,不知道未來會有什麽變化。


    “好!”太平道洪秀全馮雲山楊秀清三人隱在黑暗裏,不由同聲讚歎。


    “此人如果為我們所用,那就萬事大吉!”棗臉儒生洪秀全目光灼灼。


    馮雲山振奮地道:“今日此戰,大長我方士氣,官方食煞者不過如是。


    我們起義必定成功!”


    楊秀清則疑惑:“為什麽格魯法王沒現身?”


    格魯法王這個鳳城無冕之王,一直是壓在太平道頭上的巨石。


    對於鳳城官府而言,他就是定海神針。


    隻要法王還在,鳳城便不會有失!


    “法王何在?”士紳與官員大聲疾唿,他們期待著那如神如聖綻放五色光華的身影出現。


    隻有蘇文知道,格魯法王不可能現身。


    陳天亮也不會。


    陳天亮與李一山不同,李一山是粘杆處的人,為了維護官方體麵,不得不出手。


    陳天亮可是在模擬之中襲殺過格魯法王的人,這種無利不起早之人,他沒有任何理由得罪一個校級高手來搶一個死人的屍身。


    菜市口刑台。


    風卷長幡,獵獵作響。


    鬆木搭建的刑台烏黑一片,無論衝洗多少次,那血腥味依舊彌漫於鼻端。


    所有人靜氣屏息觀看著這一幕。


    朝廷四品命官,一府之主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殺,還要上菜市口刑台!


    這是本朝二百多年未曾見過的惡性之事。


    蘇文收迴精煞蟲,一把扯斷刑台旗杆懸掛長幡的麻繩,纏在高三尺頭發上。


    一掌削斷其脖子,再縱身一躍,將麻繩掛上旗杆。


    悉悉索索!


    高三尺的頭顱被吊了起來,就像一麵旗幟一個標誌,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產生一個念頭:


    “鳳城麻煩了!”


    蘇文仰頭,看著這個曾經化做自己心理陰影的不可一世的知府終於了帳,屍體在空中晃動。


    到了這時,情緒反而非常平靜。


    沒有大喜,也沒有大悲。


    仿佛本該如此。


    格魯法王、高三尺都死了,王麒麟的仇也就報了。


    蘇文迴想起當初買血之時刑台上那少年的怨憤的麵容,不由低聲道:


    “王麒麟,安息吧!”


    七相和尚臉色慘白,之前損失十幾條精煞蟲也不見他如此倉惶驚懼:“完蛋了,這官做不成了……”


    他轉頭對著同樣臉色慘白的李子軒道:“逃吧,鳳城呆不下了。


    這裏的天塌了!


    大家都想著逼災民反,逼太平道反,謀算這樣那樣的利益,卻沒想過原來鳳城早就是個空架子。


    如今誰能製約眼前這個瘋子,誰能製約太平道?


    貧僧早說了,士紳商人官吏一起捐點錢,填補糧倉將災給賑了,好歹讓人日子都過得去。


    何必非要將人逼反?


    現在大家好日子都過不得了。”


    李子軒艱難地道:“七相大師,我們還沒輸,還有格魯法王!”


    “不指望他了,真要出手早就出手了。我有預感,格魯法王可能出事了……”七相和尚道。


    “出事,他那樣的高手能出什麽事?格魯法王還年輕,才四十來歲,正是一生最強時期。”李子軒喃喃道。


    “我們食煞者,有今天沒明天,說不定今天好好的,明天就異化了。誰能說得準?”


    七相和尚不想再說,轉身飛躍上屋頂,連老巢慈雲寺都不迴去了,直奔城門去了。


    李子軒看著他果斷離去,猶豫了一陣,也朝城西李家的本家所在奔去。


    他不像七相和尚孤家寡人一個,想走就走,他有自己的家族要保護。


    街道那邊劉成恩頓足捶胸:“沒了,一切都沒了!”


    左右捕快架著他的臂說:“大人還是先走吧,否則惡人找您行兇,小的們可擋不住。”


    於是硬架著劉成恩倉惶而逃。


    士紳官員臉色慘淡,各有盤算,都做鳥獸散。


    洪秀全盯著旗杆之上晃動的屍體,長長舒了一口氣,他嗓音顫抖地道:“待明天,格魯法王再不現身,我們就正式起義造反!”


    “不!”馮雲山與楊秀清脫口而出。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道:“今晚就反!”


    洪秀全一呆。


    楊秀清急急地道:“這一刻就是鳳城官府最脆弱的時候,要反就要現在反!


    趁人心惶惶,士氣全無,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馮雲山沉聲道:“三弟所言甚是。眼前就是最好時機,打燈籠都找不著的好機會。


    李一山半殘,格魯法王不在。


    我們若抓緊時機殺了李一山陳天亮,就算格魯法王再現,也是木已成舟,奈何不了我們。


    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洪秀全低頭想了想,但覺一股強烈的興奮感湧上來,讓他有點眩暈,如踏雲端。


    他紅著眼睛咬牙道:“好,今晚就反!”


    此一言既出,就是將太平道一教的身家性命當做籌碼都壓上了賭桌。


    不成功便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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