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衛無語那兩人,金扒皮在床上翻來覆去,死活睡不著,這口惡氣,如何能咽的下去。隻是自己雖然家大業大,卻不似江湖豪俠,之前那倆小子的身手,他也是見過,硬來必然吃虧的是自己,左思右想,實在想不出什麽好法子,難道真的就隻能這樣了麽?


    當初這包金子,本是這一帶最為兇狠的馬賊所有,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兩個小子,端的是武藝高超,也是那首領自己命裏犯賤,非要去招惹,這不,傷了性命不說,還丟了錢財。那首領死後,這包金子就成了無主之物,那兩小子交於自己,說是送去官府,這如何肯送,左右無人知道,自然是留在自己身邊了。已經把玩了那麽多天,如今還了迴去,如同剜心挖肉一般,如何能忍得住?


    思來想去一夜,既然明著鬥不過,看來隻能使陰招了,幸虧這陽關四大輪值守將中的張將軍是自己的親妹夫。雖然平日裏,來往並不多,但不管咋樣,也算是親戚,料想他定然不會拒絕,到時候金子到手,分他一點就是了,總好過現在兩手空空不是。


    心裏有了計較,金扒皮早早就起了床,吩咐自己老婆去多買點好酒好菜,說是今天中午要宴請妹妹一家。他老婆跟了他近三十多年了,還是頭迴聽說他要請客,連五十大壽都不慶祝,自己在外躲一天就怕親戚上門的人,今天居然要請客,簡直是駭人聽聞。這婆子鞋都顧不得穿了,光著腳急急跑出去看了看天,沒錯啊,是一個太陽啊,是從東邊升起來的啊。


    金扒皮咬著牙從懷中掏出幾吊錢,恨恨的甩給了自己老婆,心裏不停的安慰著自己,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打發去張將軍府請人的小廝已經出去有一段時間了,金扒皮實在坐不住,索性親自去請吧,此事事關重大,還是親自去比較好。


    小廝來到張將軍府,遞上拜帖,張將軍看著這帖子足足愣了半盞茶,這是什麽情況,金扒皮請客,不太可能吧,連問了小廝數遍,才將信將疑的把帖子交給了自己妻子。張夫人一看拜帖,就覺得此事絕非尋常,自己當年出嫁,爹媽不在了,俗話說長兄如父,金扒皮不僅沒給自己多少嫁妝不說,連帶著本來就是自己應該繼承的幾畝薄田都沒能從金扒皮手裏要來。為了這事,兩家不知鬧了幾迴,那金扒皮隻有一句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何況還是妹妹呢。


    就在夫妻二人猶豫之時,門外傳來了一道極其熱情的聲音,“我說妹妹,妹夫啊,怎地還要我親自來請麽?” 隻見金扒皮滿臉堆笑的走了過來,親切的拉著自己妹妹的手拍了拍,直驚得張夫人渾身一陣哆嗦,雞皮疙瘩起了一片。


    既然人都親自來了,再不去,多少麵子上有點過不去,待二人來到金扒皮府上,看著一桌子好酒好菜,兩人又是一陣驚訝,這是唱的哪出啊?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了張夫人身上,她也急急跑了出去,瞅著藍天發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金扒皮朝著自家婆娘使了一通眼色,那婦人無奈,隻得起身把妹妹帶進了裏屋,說是說些女人家的體己話。此時桌上隻有金扒皮與張將軍二人了,金扒皮看了看四周,壓低了嗓門,輕聲說道:“妹夫,哥哥眼前有場富貴,需要妹夫出手相助,待得事成,你放心,哥哥絕不虧待於你。”


    張將軍心裏好笑,平日裏連碗水都不舍得給人喝的主,今天居然要跟自己分享富貴,真是白日裏見鬼了,端起酒杯,微笑著說道:“既如此,那請哥哥且說來聽聽,如果小弟能幫,那自然不會推辭,一家人之間,哪裏來的虧不虧待的。”


    見妹夫如此上道,金扒皮就把之前的事情改編了一下說了出來,說那衛氏兄弟倆其實是強盜,自己剛收完田租迴來,就被他們倆把包著田租的布兜給搶了去,隻要妹夫能幫他把布兜拿迴來,自己願意分出兩成。


    聽完金扒皮的一番描述,張將軍心裏頓時就起了疑心,此地雖然地處偏僻,不過有著關卡在,本就是重兵把守,哪裏有強盜敢來。心念一轉,這金扒皮平日裏摳門小氣,盤剝打壓,得罪的人自然不少,定然是仇家報複。既然親自來請了,舉手之勞,幫幫也說得過去,就急忙問道:“那你可知,那夥賊人現在在哪裏?”


    金扒皮笑道:“放心,我已安排人出去打聽了,一有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你。”說完,金扒皮臉上就抽搐了幾下,為了打聽那夥人,可是沒少花錢,一想起來就心疼不已。


    言旬等人昨夜飽餐一頓,加上勞累奔波,早早休息去了。終於不用睡野地了,這一覺睡得舒服無比。等言旬醒來已是天光大亮,身邊除了許平君,其餘人都按照懷玉的吩咐,出去置辦去拒狼城所必需的物資去了。


    田不羈衛無語二人一組,一個什麽都沒見過,啥都要問,一個什麽都想賣弄,啥都要說,兩人這一路上,光水就不知道喝了幾道。等來到市場,選好駱駝談好價,那老板差不多快要內出血了,人都走了半天了,耳朵裏的嗡鳴聲依舊迴響個不停,這兩貨真是太能吵吵了。


    衛無言則被良玲拉著,出去逛街去了,這丫頭從小一直生活在大山裏,來了這陽關,自然是要好好轉轉逛逛的。衛無言平日裏雖然冷言少語,不過也沒表現出不耐煩來,待到良玲換了一身胡服走出來的時候,那貨眼睛都直了,直勾勾的看著少女,引得小姑娘臉上跟要燒起來一樣。


    就在田不羈跟衛無語迴到酒肆,開心的啃著羊腿,喝著茶的時候,酒肆外的人群裏,一個小廝終於是發現了這哥倆,急急朝著金府就狂奔而去,畢竟這一生能賺一次金扒皮的錢,那絕對是一件值得炫耀一輩子的事情。


    酒肆外的牆角下,幾個曬著太陽的乞丐流民中,一個頭上罩著黑紗的人,臉上露出一抹陰險的笑,嘴裏念叨了一句:“沒想到他們竟然是到了這裏。”說完就急急起身,消失在了人群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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