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有清遠暮有餘閑,心有清歡歲月安暖。


    這句能很好的形容,葉良四人如今的境況。


    釋義為:“給時間時間,讓過去過去,等開始開始。”


    他們現在所表現出來的某些東西,正是楚風無比渴望看見的。


    少年君王想徹底改掉,所有世家子弟們身上的惡習,乃至去除那股糜爛的青春。


    第一步是要求入伍,第二步則是為民。


    當然,順序如果反一下也可以,甚至是更好。


    四人若在去到軍營之前,便先為民除得一大禍害。


    那楚風要是在白玉京得知此狀況,必會給予高度讚揚!


    這對徐有勝跟梁世澤的父親而言,都將有著極大的好處。


    雖然官銜被擼了,但也是可以複原的嘛,不是麽?


    “幾位兄弟,都怎麽說?”


    葉良低頭看向腳下地麵,那裏有一灘還未徹底凝固的猩紅血液,他眼中帶著傷。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感覺不太像從前。


    或許是被陛下在怡紅院踢過之後,便逐漸開始醒悟了吧。


    這到底是好是壞,將交由歲月去見證和評估。


    人除了從醉生夢死中獲得快樂以外,還有便是從坦蕩中收獲良知。


    “我想迴家。”徐有勝默默地說。


    梁世澤旋即笑道,“如果我比較倒黴,那你們一定要記得把兄弟的屍體,給帶迴京城去。”


    “然後告訴我娘,她兒子是戰死的就成。”


    什麽時候死不重要,怎麽死才是關鍵。


    嗯,從開始的反對到現在的讚同,確實為一個很大的轉變。


    和亮自然不會退縮了,盡管他身上沒有背負罪責,也不需要積漲軍功才能迴家。


    但正如數刻鍾前對葉良說的那般,都不要忘記自己父親頭頂上的那項榮譽光環。


    況且戶部尚書比之明威將軍,猶有甚之!


    意見統一,那麽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


    眾人頓時棄馬而行,然後全部湧入到匪寇消失的山林中。


    沒有人清楚,山裏麵到底發生過什麽。


    畢竟飛鳥又不會說話,它們隻是撲騰著慌亂的翅膀,然後逐漸遠離是非之地。


    隱約間,倒能聽見山中傳出來強烈怒吼,像人的又像畜生的。


    很遺憾,聽得並不太清!!


    時間緩慢流逝,日暮逐漸籠罩了大地。


    不知過去多久,隻見從山中走出來幾個狼狽的青年。


    他們衣衫襤褸,整個身軀再也沒有了往日的華貴,全是血腥的模樣。


    臉上,手上,以及嘴裏麵,都布滿著大量鮮血。


    葉良的右手肉眼下垂,但他的左手還能動,其背上正爬伏著一個人。


    “不要耽擱時間,咱們趕快進城找大夫醫治世澤!”


    和亮焦急道:“這小子看起來,還真是個烏鴉嘴。”


    進山之前就將死字掛在嘴邊,現在可好了吧。


    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等到他們趕到前麵的時候,瞬間便傻眼了。


    “幹他娘的,我們的馬呢?!”


    徐有勝環顧四周,是詢問更是怒吼:“真是無語啊,誰偷了我們的馬子?”


    進山之前還捆好了馬繩,廝殺迴來過後駿馬居然全都不見了!


    “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偷的,老子非揍死他不可!”徐有勝氣急敗壞的說。


    氣憤是肯定的,他們現在有兄弟受了重傷,需要趕快進城才行,沒有馬接下來該怎麽辦。


    “別管了,先走。”葉良單手背著梁世澤,直接瘋狂朝著前方奔去。


    然後邊跑邊大吼道:“看看半路上,能不能遇見有趕路的百姓。”


    這個想法,多少有些不切實際。


    因為現在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世間沒有哪個商隊會在長夜中獨行。


    徐有勝隨即擦了擦嘴角邊緣的血跡,然後與和亮臉色陰鬱的跟了上去。


    若是因為偷馬賊,而讓自家兄弟喪命在這淮西邊境處。


    那他發誓,便算是絕地三尺也要將人給徹底挖出來!!


    漫漫長夜,三人輪換著背伏傷員,他們半刻鍾都不敢停歇。


    時間就是有限的生命,這個說法無比恰當。


    沒有看見商隊,也看不見任何有趕路的百姓。


    借著微弱的月光,大家楞是背著梁世澤跑出了幾十裏地。


    大楚真的從來沒有過這般荒涼,入眼竟連一個人影都捕捉不到,可謂極其恐怖。


    “唔...有勝,老子的胸口好痛,我想睡覺。”


    正在焦急難耐之時,梁世澤開始在背上發出細若蚊蠅之聲。


    滋啦!


    徐有勝聽見話語後,於是飛奔的身影趕緊刹住車,瞬間揚起一陣塵霧。


    “喂,咱們馬上就進城了,你不是嚷嚷著要洗澡嗎?”


    “麻煩再堅持一下就好,千萬千萬別睡過去啊,就算我求你了成不!”徐有勝的聲音在發顫,很難安。


    這種時候真要是睡過去的話,那想再醒過來無異於等同癡人說夢。


    好奇怪,人在生命的最後關頭,總是會感到困倦。


    和亮迅速用手扒開梁世澤的衣服,可以看見上麵有一條恐怖的刀痕,由上倒下差點兒貫穿掉整個胸膛。


    傷勢的嚴重,無法三言兩語去說清。


    還好出生都不凡,各自家底也很殷實,所以一開始便用丹藥吊住了氣息。


    和亮隨即重新倒了一些止疼散在傷口上麵,用於緩解梁世澤的疼痛。


    他從地麵背起對方,二話不說便繼續奔跑起來。


    出京之時是四個人,真的怕獨自迴去以後,會無法跟老頭子們交代。


    葉良的手斷了,可他是最自責的那個。


    一群花花公子,何時遭遇過這種生死名場麵。


    “還有多遠!”和亮頭也不會的怒吼道。


    “大概一百裏地左右。”葉良迴答。


    以武者的腳力算下來,百裏地最多兩個時辰便能到達。


    這兩個時辰,此刻卻比正常的兩天都要艱難許多。


    熬過去或能安然無言,熬不過去問題就很嚴重。


    走了黴運又能如何呢,隻看梁世澤的命有多硬而已。


    半個時辰過去,與死神相互賽跑。


    “娘,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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