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老朱的麵抽大孫子的血,這難度可想而知。


    就算是血型一致,隻怕老朱也不會任由自己胡來。


    朱標決定先去常家看看,順便再去藍家。


    這種血型雖然是隱形遺傳,但是在常家找血源比大海撈針要容易的多。


    朱標忙著救人,竟然也不去給朱元璋和馬秀英請安,把常妃的血樣做了防凝固處理,就出去了。


    朱標這孩子娶了媳婦就忘了娘,可是馬秀英卻沒有忘了他。


    馬秀英在坤寧宮和幾個妃子閑聊,聽聽戲,聽說朱標迴來了,她也顧不上聽戲了,就跑來看兒子,來到卻撲了個空。


    不僅她撲了個空,就是放下軍國大事來看兒子的朱元璋也撲了空。


    “標兒呢?咱標兒呢!”朱元璋興致衝衝來看兒子,卻隻看見馬秀英。


    “還標兒呢,哼!他失蹤那麽多天,迴來之後,和爹娘連個照麵都沒有打,就去了找他丈母娘了!”


    老朱頓時大怒:“什麽,這個逆子!”


    還好朱雄英和朱文靜在身邊,“爺爺,不要生爹爹的氣,娘還病著呢!”


    老朱雖然是暴躁,但是對大孫還是很有耐性。


    “哈哈哈,兒大不由娘啊!”


    沒有見到兒子,隻好叫來朱標身邊伺候的太監宮女,詢問倒地是什麽個情況。


    宮女不敢隱瞞,就把常妃請求立妹妹為繼妃的事情說了。


    “真的?”


    宮女太監一個個跪倒在地:“奴婢不敢欺瞞陛下!”


    朱元璋對朱標的寵溺,已經到了異乎尋常的地步。


    他早就動過要換兒媳婦的打算,隻是在朱標的堅持下,朱元璋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現在常小娥要死了,朱標這逆子又迴來了,朱元璋不由得不動這個念頭。


    “他答應了!”


    “是!”


    “殿下一開始不答應,可是拗不過太子妃再三哀求,太子殿下就讓中書省擬旨,常遇春嫡次女為良娣!”


    老朱頓足,倒不是因為朱標矯召,而是因為立常小雨為良娣。


    雖然也有把徐妙雲扶正的可能,可自古就有姐妹同嫁一夫,姐姐死,妹妹繼立的傳統。


    晉武帝司馬炎,南唐李後主,大文豪蘇軾都是這樣做的。


    這些年,咱老朱家對他們常家也夠意思了。


    馬皇後對於朱標的做法,她還是很欣慰的。


    都說無情最是帝王家,咱標兒偏偏是重情重義,兄友弟恭,對媳婦也好。


    再說,好男兒窮死不耕丈人田,咱標兒幹嘛要靠徐達輔佐?


    她看出老朱那點小九九,就說道:“幹什麽重八,萬一小娥去了,讓小雨繼立也不錯啊!起碼是雄英的親姨,交給她,總比交給別人放心!”


    馬秀英說的別人自然是徐妙雲了,徐妙雲雖然後台比較硬。可是就一樣她比不了:常氏生下皇長孫朱雄英,這是國本。


    而且徐妙雲太小了,朱標和常小娥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時候,徐妙雲還在和泥巴玩呢!


    兩人的感情,絕非徐妙雲可以比擬。


    馬秀英和朱元璋伉儷情深,自然不希望兒子舍棄糟糠之妻。


    老朱原本是要追迴聖旨的,可是皇長孫也不得不考慮。


    “也罷,這天下都是他的,他愛立誰就立誰吧!”


    朱標來到鄭國公府,他要招常小雨為良娣的旨意已經到了常家。


    常小雨從小也崇拜姐夫,現在馬上就要嫁給姐夫,而且還是良娣,自然是很高興。


    聽說朱標來拜訪,立馬就要開中門來迎接。


    丈母娘藍菲兒不這樣想,她不知道這是寶貝女兒主意,隻覺得朱標這娃太薄幸。


    女兒舍了命給他們朱家生兒子,如今人都快沒了,朱標還打她二女兒的主意,簡直就不是人。


    聽說朱標來了,藍菲兒扯著嗓子喊:“不見,這兔崽子還是人嗎?我女兒都病成那樣了,他還想著續弦!讓他哪裏來滾哪去!”


    常遇春一改對妻子的寵溺,怒斥道:“住口!”


    她的幾個孩子也說道:“娘你小聲點,太子殿下在外麵,別讓他聽見!”


    朱標在繈褓中就和常小娥訂婚,所以常茂兄弟,常小青和常小雨姐妹,在很小的時候都是管朱標叫大哥。


    後來,兩人大婚,他們兄妹為了表示親昵,在私底下也是管朱標叫姐夫。


    隻有在正式場合,才稱朱標為太子殿下。


    如今常小娥病重,朱標下了一紙詔書,說是要封小雨為良娣。


    小雨就尾巴翹到天上,連姐夫都不叫,改叫太子殿下了。


    藍菲兒揪住女兒的耳朵,怒斥道:“好啊,你個小浪蹄子,連姐夫都不叫了!”


    耳朵被揪住,常小雨委屈巴巴的說:“娘,疼!”


    “你還知道疼啊,別人給你個杆子,你就要上高?你還打量著以後要嫁入太子府,做你的良娣去是吧?”


    “娘,這也不是女兒要嫁入太子府,是聖旨啊!”


    “你少拿聖旨來壓我,我不會把兩個女兒都推進火坑!”


    話音剛落,啪的一聲打在藍菲兒臉上。


    “常黑子,你!”


    “這可是抗旨不遵···”


    她鬆開了小雨,氣唿唿的坐在椅子上:“抗旨怎麽了?你讓他們來抓我啊?”


    常遇春黑著臉說道:“你不要老拿太子吃過你一年奶說事,我還吃過三年呢,難不成你真成我娘了?”


    “你,哼!”


    小雨知道藍菲兒的意思,朱標小時候吃過藍菲兒一年奶,也是朱標半個娘。


    即使娘不同意她和朱標的婚事,陛下和皇後娘娘還有太子殿下,也不會真的怪罪的。


    甚至會收迴成命,這樣她和太子殿下的婚事可就泡湯了。


    小姑娘從小就愛慕太子殿下,隻是姐姐先她一步嫁給太子,作為妹妹隻好把這份心思藏在心裏。


    如今姐姐快死了,又是皇家提出要自己入宮,小雨自然是不肯放過這個機會。


    她小鳥依人般在藍菲兒麵前,扶著母親的膝蓋說:“娘真的以為我嫁入皇家是為了享清福?”


    “難道不是你貪圖榮華富貴?我鄭國公府隻要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娘,你錯了我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常家,為了爹,為了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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