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完了,朱標就想著幫常妃先治療,然後有什麽事日後再說。


    常小娥其實沒有病,隻是產後出血的並發症。


    現在一旦發現胎兒有問題,醫生就會建議剖腹產,所以這種病症是很少見的。


    即使是見到,朱標也不是婦產科的醫生。


    他手裏唯一和生育有關的就是《母豬的產後處理》,雖然朱標已經看過幾遍,但是真的按照母豬產後處理來給嫦小娥看病,朱標也是於心不忍。


    就在朱標猶豫要不要給小娥姐治療的時候,卻聽見常小娥說:“托祖宗的福,臣妾又給殿下生了一個小皇孫,陛下賜名叫朱允熥。太子殿下喜不喜歡?”


    說完,一個小宮女就抱來一個孩子。


    他用淡黃色的被褥包裹,不用說,這就是朱允熥了。


    “喜歡,常娥姐拚了命給我生下的孩子能不喜歡嗎?”


    “你騙人,你喜歡就隻瞥了一眼?”


    朱標心驚:我這時候哪有心情看這孩子?


    你們女人就是敏感!


    看著常小娥可憐巴巴的樣子,朱標也不忍心責備。


    他站起來就要抱抱允熥,讓常娥姐寬心,常小娥傷心的說:“臣妾的身體臣妾知道,我是沒有幾天活頭了。”


    聽到常妃的話,朱雄英跪在床前,哭著說:“娘,你不要英兒了嗎?”


    大哥一哭,朱文靜也跟著哭了起來:“娘,我不許你死!”


    母子連心,就是在繈褓中的朱允熥也哭了。


    這時候要把允熥交給宮女去哄,常小娥又要多心。


    “你看你,好好說這賤人幹什麽!”朱標沒有辦法,隻好親自哄允熥:“允熥乖,允熥不哭,有爹呢!”


    看到三個孩子都被自己惹哭了,常小娥母愛泛濫,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都是臣妾不好!”


    把允熥哄好了,朱標才交給宮女,又讓太監把皇長孫和江都郡主給領出去。


    三個孩子都走了,朱標就想著給常小娥治療。


    由於部位敏感,所以太醫也不方便查看傷情,朱標隻好親自給常妃治療了。


    (古時候男女授受不親,給公主、娘娘治病都是懸絲診脈,就是用幾根線來診斷病人的脈搏。明朝時期又實行戶籍製度,醫戶的後代還是醫戶,這讓原本就不高超的醫術加深了阻礙。)


    朱標上一世不是醫生,不懂太多的醫理,唯一的醫書就是那本《母豬的產後處理》。


    母豬產後處理就母豬吧,至少理論上是相通的。


    依照常小娥的狀況,主要的問題有兩個:一個是產後出血,一個是並發症。


    失血過多,可以給她輸點血。


    另外一個就是消炎,由於尿道感染,最好是可以人工導尿。其實,在古代,我國就已經掌握了人工導尿的技術。


    早在唐朝時候,孫思邈在《備急千金要方》中就詳細介紹了這個方法。就是用一根細蔥插入膀胱,一人慢慢的把尿液吸出。中醫當真是博大精深,這種技術比歐美早了幾千年。


    隻是這事關皇室的威嚴,估計太醫是不敢在老朱麵前提出的。


    朱標也在尋思,該如何給小娥姐說。這時候常小娥說道:“臣妾有一事懇求殿下!”


    “小娥姐什麽時候也學這麽客氣了?這裏沒有外人,有什麽事盡管吩咐,我就是上九天攬月,下四海捉螈也完成你的願望!”


    “臣妾自知命不久矣!”


    “你不要胡說!”


    常小娥拚盡力氣說道:“聽臣妾把話說完!”


    “啊!”常小娥自從懂事以來,就沒有這樣大聲和朱標說過話。聽到她這樣訓斥自己,朱標也懵了:“小娥姐有什麽事你先說!”


    “臣妾命不久矣,徐家妹妹人品和相貌都是出眾。臣妾生病的這些日子,對臣妾照顧有加,對雄英和也是極好的。臣妾···”


    話說到一半,朱標已經明白常妃的意思了,她是要朱標立常妃為儲妃。


    咱風塵仆仆跑來就是為了救你啊!


    “不行 ,我絕不答應!我早就說過,你是我唯一的太子妃。常娥姐在,我絕不會立別的女人為太子妃,你是我唯一的太子妃,以致皇後。”


    “殿下聽臣妾說完!”


    “沒什麽好說的,我什麽都可以答應你,就是這事不行,我一定會把你從鬼門關拉迴來!”


    “殿下對臣妾恩重如山,臣妾就是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萬分之一,但是臣妾時日不多。雄英、文靜和允熥都還小,雄英又是皇長孫,各方勢力惦記著。沒有可靠的人照看,臣妾終究是不放心。”


    “所以你就讓我立徐妙雲為繼妃?”


    “臣妾知道殿下喜歡妙雲妹妹,想要立她為繼妃。論理立誰為繼妃是太子的事情,本不該臣妾置喙。可臣妻放心不下雄英,小雨是臣妾的妹妹,古之大義就是父子相承,姐妹相繼。”


    “好,你好好養病,這事容日後再議!”


    “不能等了,臣妾要在還有最後一口氣前,安排好一切!”


    “這總要和你爹娘和你妹妹商議下吧,再說小雨要有喜歡的人?!”


    “長姐如母,你把娘和三妹叫來,我當麵和他們說!”


    常小娥說著還要坐起來,朱標知道,這丫頭讓自己給慣壞了,執拗,認準的事情就一定要做。


    不依著她來,她是不會讓自己做產後護理的。


    “都依你!”朱標站起身,長歎一口氣,叫來一個小太監,傳令中書省:我大明傳承唐宋古製,太子有正妃一、良娣六人。


    本太子隻有太子妃一,側妃一,於古製不服,今奉古製,齊國公常遇春嫡次女為良娣。


    聽了朱標的話,小太監卻沒有立刻去中書省讓值班大臣擬旨。


    元朝統治中國近百年,對中原文化有很大的影響。


    所以在明朝建立的時候,朱元璋為了證明自己“驅除韃虜,恢複中華”的合理性,采取去蒙古化,重新推出漢文化的措施。


    具體而言就是,複衣冠如唐製,並且還具備了大明特色。


    就像這太子的妻室,唐朝有太子妃一個,良娣兩個,良媛六個往下還有若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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