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寧聞言不由得一驚,看著丈夫有些緊張的說道:“那安重榮雖然囂張跋扈,可與皇帝不是還相處得很好嗎?當初雖有契丹相助,可要不是有安重榮相助,皇帝想取下這江山隻怕還要難上幾分!如今這又是怎麽了?”


    郭威歎息一聲搖搖頭道:“安重榮不滿朝廷向北邊妥協,屢次出言欺侮陛下;近來又肆意挑釁北邊,北邊那位不滿,便派人在元旦那天的大朝會上直接發難質問陛下,弄得陛下很是難堪,給了個保證,半年內解決安重榮!”


    清寧眨眨眼睛,想起前些天邀請薛平平去第一鮮吃烤肉的耶律含嫣,歎息一聲道:“說起北邊那位,那個什麽宣徽使叫……拽撒的吧,你是見過的;可北邊那位的第七個女兒你可見過嗎?”


    郭威一怔,看著妻子問道:“你說什麽?北邊那位的七女兒?你怎麽會見過?”心念一轉,便朝薛平平那邊看去,“你是說……平哥兒招惹上了契丹那位的……七公主?”


    清寧苦笑著點點頭道:“是北邊那位的第七女,又稱七娘子,她那個胡人名稱太繞我沒記住,你那小兒子給人家起了個漢名叫‘耶律含嫣’,那小娘子還滿心歡喜的認了,現在逢人就說她叫耶律含嫣,不是隔三差五的來找平哥兒,是幾乎天天都要來一趟!我暗中觀察過,那位七娘子比平哥兒要大幾歲,今年十二三歲,身材相貌都是一等一的,隻是……不知是不是我想多了,我看著她和平哥兒在一起的那神情目光,肯定是戀上了你那個惹事生非的小兒子!”


    郭威也皺起眉頭來說道:“平哥兒才多大呀……還不滿十周歲……隻怕他現在根本就沒這些意識……”


    清寧臉上浮起一層嘲諷的笑意:“就算他還小還沒這些想法……可你看看現在他招惹過多少女孩子了……翠姐兒、琳姐兒,宮中的寧陽公主,契丹的七娘子……至於那些下賤地方的女孩子我就不說了,如果算是那足有一二十個!”


    郭威聽說後,也有些哭笑不得,隻得安撫妻子:“他現在還小著呢,隻怕是玩鬧的意思多些,還不到想那些事情的年歲!咱們多看著些,不會出什麽事的!”


    清寧冷笑道:“能出什麽事兒?真要到了出事兒的時候,你以為就憑他那個鬼心眼兒,能不想著瞞一時是一時?等咱們知道……隻怕孫子都抱上了!”


    郭威擺著手道:“哎呀,你都說些什麽啊!你……你也想的太多太多了!”


    清寧道:“我若是不多想點……隻怕醜事早就出了!我是真沒想到啊,看著你們老郭家的人一個個的都穩重的很,怎麽就出了個這麽個東西?”


    郭威點點妻子,半天方說:“你……你呀……還說我,你不成天說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嗎?”


    清寧賭氣道:“那也是你老郭家的種!”


    郭威這才斂起笑容,鄭重其事地問道:“那你發現他……他和那些女孩子有什麽……有什麽過分的舉動沒有?”


    清寧想了想搖搖頭道:“這倒沒有。他身邊人都說,便是與那些女孩子來往,也都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的呢,並無不當舉動,他連人家手都沒拉過一下!”


    郭威這才放心,暗自鬆了一口氣笑道:“這不就得了?你還求什麽?哦,他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的不好,你天天疑神疑鬼的,別再給他提個醒兒,反倒讓他朝這上麵想去了,那反倒會壞了事!”


    清寧皺眉說道:“嗐!我不就是怕這個嗎?看是手都沒拉過,可天天圍著那麽多女孩子,還都是一副妖媚蠱惑的姿色,不定哪天就……就……真的過了……就……就……,嗐!小孩子真要幹出什麽醜事來……我倒不是怕他給我弄幾個孫子孫女出來,我是怕傷了他的身子啊!他才屁大一點的毛孩子,真要過早泄了童真……那……那肯定是會傷了根本的!我能不擔心嗎?”


    郭威道:“那怎麽辦?除了讓人看緊點外,別的你能怎麽辦?何況……你就是再擔心,這些話也不好說!否則的話……他本來從未想過,你一說起來說不定就給他提了個醒兒,讓他反倒往這上麵想了!”


    清寧擰眉立目的緊緊攥著手說道:“反正我想過了,不能讓他閑著!人閑著就想東想西的容易出事,我給他找了個老師,來家裏教他,每天要學多少文章、背多少文章,寫多少大字兒,都給他定下;另外咱們是尚武之家,武藝也不能落下!每天卯末時分起來,開始習武,然後待老師來後再學文;中午也要……還有晚上……”她一說起這些來,反倒把那些煩心事全都給拋開了,笑容滿麵、興致勃勃地規劃起兒子的學習日程。


    郭威皺眉說道:“平哥兒……還小,你弄這麽多他學得過來嗎?”


    清寧一擺手道:“怎麽學不過來?你沒見他折騰的時候多有勁頭?我覺得再加上一倍的量,他也吃得消!沒事你不用擔心的!”


    郭威苦笑一下,隻得不再分辯,心裏卻為“小兒子”即將開始的苦日子哀歎:誰讓你太不安分,成天作妖亂折騰的!千萬不能埋怨不能反抗,否則你娘的怒火就是連我也得退避三舍,何況是你小子!隨即又想到,妻子的安排倒也不無道理,何況這些天來,朝廷裏正外鬆內緊,皇帝陛下暗地裏調兵遣將、籌集錢糧,牽扯到的人員無不極為緊張忙碌,他這個樞密院院判雖有可能調任,但在旨意調令正式下來之前,他仍得擔負起責任,又怎會輕閑?卻是忙碌得實在顧不了家裏了。這次和妻子一塊過來還是忙裏偷閑,擠出來的一些閑暇時間。


    夫妻兩個說了一會兒有關薛平平的事,清寧最後又問道:“文仲你看這白沙糖的事……能不能做?”


    郭威微一沉思,點點頭道:“這事倒不犯什麽忌諱,隻是咱們現在的根基尚淺,不能做太大,否則容易給人盯上。先每月做個千把斤,每天在咱們那藥鋪裏放上幾十斤,試試水看看再說。若是銷得好,就再增上一兩千斤,之後看情況慢慢增減。不過不能說是咱們家製取的,隻說是找到了南方的路子,代人出售。另外還要時不時的缺上幾天,不能每天都有,這樣便是有人懷疑,也找不到什麽茬子!”


    清寧便點點頭,又讓人喊來郭榮,囑咐一番。郭榮興高采烈地答應下來,便去安排。


    那白糖製取便在這賜第後院裏,悄無聲息地生產出來,此後便沒薛平平什麽事兒了,但他也閑不下來。雖然清寧所說的老師還沒到位,但她自己可是仍然每天都要從郭府中趕過來,逼著薛平平讀書寫字兒,騎馬練武,一整天的時間裏幾乎就沒個空閑的時候,讓薛平平感覺到這日子……苦不堪言,簡直過不下去了,可麵對“殘暴無情”的清寧,卻連個屁都不敢放,否則必然會遭到她無情的鎮壓,輕則擰著耳朵數落一通,重則則直接摁趴下把他屁股打的通紅。


    薛平平覺得清寧不是在把他當兒子教育,而是把他當成孫子在教訓!看她那教訓完他便神清氣爽,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真的懷疑她是個虐待狂!


    這一天郭榮早早趕到喜樂巷賜第這邊,並沒有去製取白糖的後院那裏,先告訴那些工匠們給他們放一天假,然後讓薛平平、李靜姝他們收拾東西,跟他一塊去城外,踏青郊遊。


    薛平平看著郭榮,幾乎有點不敢相信,但眨眨眼睛,還是沒把心裏的疑惑問出來。他生怕一問便問出什麽來,又不能出門了。反正他也沒什麽可收拾的,隻換了身衣服,便走到西院停放馬車的地方等候著。


    這宅子裏也沒有別的人要跟著郭榮一塊去郊遊,就薛平平和李靜姝、張琳以及兩個小丫頭連翹、蘇葉她們四個。四個女孩子吵吵嚷嚷的爭執了一會兒,薛平平等得心急,有些不耐煩了,又轉迴來說道:“你們要是再不出來,我們就不等你們,直接走了啊!”


    張琳瞪了他一眼,便大聲嚷嚷著:“好了好了……哦……再等一下,我還有個……”


    薛平平道:“就出去玩一下,別弄得跟搬家似的,你們看我收拾得多快!”


    張琳啐道:“呸!你以為我們女孩子跟你這小屁孩兒一樣麽?去去……一邊去……”


    薛平平轉身就走,撂下一句話:“你哥也去,他們在那邊府裏等著呢,要是等不及了,你看他會不會先走?”


    張琳一驚,隨即尖叫一聲:“啊!他也去啊?”之後便手忙腳亂地將東西打成一個大包,自己朝背上一撂,就要背著出去。


    李靜姝提著個小布包袱,看著張琳也直皺眉頭:“琳姐兒,你這……也太多了!要不……別帶那麽多,減下一點兒?”


    張琳道:“不減,都是我用得著的!沒事我背得動呢!快走吧,要不然那小屁孩兒不定會使什麽壞呢!”說著便吃力地背著背包就往走。


    連翹急忙上前道:“別背了,咱們倆抬著。”


    蘇葉也急忙上前幫忙,李靜姝也隻得苦笑一下,跟著上前。她們三個女孩子加起來都沒有張琳一個要帶的東西多,此時隻得幫著她。


    幾個女孩子幫張琳抬著她的大包裹,來到西院馬車前,隻見薛平平和郭榮正站在馬車旁說話,此時看見她們抬著個大包裹,都笑了起來。


    郭榮隨即上前,單手提起來,給放到馬車裏。張琳道:“謝謝……大哥!”又橫了薛平平一眼,“哼!還是弟弟呢,也不知道幫著姐姐拿下東西!”


    薛平平根本不理她,看著郭榮道:“咱們可以走了嗎?”


    郭榮這才和一直等在旁邊的郭貴禮施禮告別。郭貴禮囑咐了一句:“出去雖然是玩兒,但也要注意些,別摔著別拗著了。”


    別人還沒開口呢,張琳就接上了話:“貴禮叔放心!除了某個不在天高地厚的小屁孩,我們都會當心的!”


    郭貴禮皺皺眉頭,勸了一句:“琳姐兒,你是姐姐得照顧好弟弟!”


    張琳這才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答道:“好!知道了!我一定照、顧、好、他!”


    薛平平橫她一眼,撇撇小嘴巴沒吭聲。


    郭榮問道:“都坐好了嗎?咱們開車!”隨即便騎上馬,朝車夫點點頭吩咐起程。


    薛平平他們一輛馬車,郭榮和幾個家人則騎著馬,一行出了汴京城南門,直往郊外而來。


    出城不遠,便見四下裏一片青青翠翠,大路兩邊屋舍行人漸漸稀少,而樹木草地、莊稼地則遍布在大路兩邊。


    薛平平歪頭靠在車窗旁邊,撩起窗簾朝車外觀看,隻見這才出了開封城沒多遠,便見不到人煙了。四下裏一望無際蒼蒼莽莽的大平原上,除了田野裏的青翠未熟的麥子外,就是各種各樣的雜木林子,千年之後野外那觸目所及,一個接一個的村莊此時連一個也看不到,那雞犬相聞、路人絡繹不絕的場麵根本見不到,不由得暗自歎息:“也不知道經過一二百年的戰亂,這中原之地還剩下多少人口……”


    倒是同車裏的幾個女孩子興奮不已,張琳和蘇葉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連翹隻安靜坐著,微微笑著看著她們;李靜姝也好奇地朝車外觀望著,不時敷衍的迴答著張琳的問話。


    走了一程又一程,張琳有些不耐了,便趴在車窗上問到:“大哥,咱們還要走多久啊?”


    郭榮迴頭一笑答道:“沒多遠了,前麵就到了咱們家的莊子上,大家進去歇一歇,換換衣服,就可以出去玩了!”


    張琳咯咯嬌笑著,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咦?咱們怎麽沒迴家裏和我哥他們一塊去啊?”隨即便明白過來,揮起小拳頭就朝薛平平身上打,“小屁孩兒,你也太壞了!原來你是在騙我!”


    薛平平挨了一下,眼睛便斜睨著她,輕輕哼了一聲道:“我騙你什麽了?要不是你太慢,咱們肯定得趕迴府裏跟他們一塊兒出城;就是因為你,咱們這才直接出城來,因為你哥他們根本就等不及咱們,直接就出城來了!”


    張琳便盯著他瞪了一會兒,哼了一聲將臉兒一扭。


    薛平平也哼了一聲,將臉朝另一邊一扭。兩個人孩子氣的模樣,頓時將李靜姝她們都給逗得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不多時,他們便從官道下來,轉到一條窄窄的小土路上,又行一程,便來到一個被綠樹圍裹、從外麵看去一團綠意的小村莊外。那村外還有一道高高的圍牆,圍牆外一條小河緩緩流淌,似乎是條天然河流,又似乎是利用天然河流進行的引流。


    薛平平看著那樹林圍裹住的小村莊,竟然有些呆住了。就這麽一個從外觀看去,怎麽看也不會超過百戶人家的小村莊,怎麽就建成了“護城河”、“城牆”“防護林”俱全的小型堡壘呢?


    隨郭榮一塊騎馬的隨從驅馬馳到那木質吊橋的對麵小河岸邊,朝裏麵喊了一聲。那圍牆正中的寨門立即打開,裏麵一群人快步走出來,放下吊橋,隨後閃避在兩旁,為首一人恭迎上來,一邊施禮一邊笑道:“大郞怎麽才來?瓊哥兒他們早就來了,說你們隨後就到,他們等不及,便騎馬出去說是要打些兔子什麽的。”


    郭榮跳下馬來,將韁繩交給他,一邊朝裏麵走一邊答道:“我們那邊遠一點,又有幾個女孩子,所以就慢了點。”


    薛平平隨後鑽出了車廂,站在車上扶著車廂好奇地打量著這座類似千年之後的戰爭年代留下的村寨遺址的小村子。那迎上來的中年人笑著問道:“大郞,這位小郞君便是咱們家的平哥兒嗎?”


    郭榮迴頭看了一眼,點點頭道:“是!”隨即又叮囑道,“平哥兒,小心些!當心別摔下來!”又向薛平平介紹說道:“平哥兒快來見一下,這是咱們家的莊頭貴忠叔父!”


    薛平平見郭榮既然鄭重其事地讓他見禮,便知是和郭貴禮他們一樣,都是曾經跟著郭威一起上過戰場的親隨老兵,便跳下車來恭恭敬敬地躬身施禮。


    郭貴忠急忙扶住,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著薛平平,又迴頭問道:“這真是平哥兒?”


    郭榮見狀也有些奇怪:“貴忠叔,怎麽了?”


    郭貴忠一拍雙手讚道:“啊呀!大郞不要怪我多嘴啊!我是覺得平哥兒怎麽就長得這麽好看,真不像是咱們這人間的孩童,就像是……像是……”


    他眨著眼睛想著詞,卻把薛平平說的臉都黑了,不住的拿白眼翻他。


    馬車裏的幾個女孩子聽到了,也都忍俊不禁,噗嗤噗嗤的笑出聲來。


    卻聽郭貴忠好像是終於想到了好詞兒,接著往下說:“你看平哥兒,這眼睛眉毛長得跟太太一樣,鼻子嘴巴臉型跟阿郞相似,這是把咱們家阿郞和太太的好的都給繼承下來了啊!而且你看他目光神情裏,還帶著一種特有的靈秀之氣,再加上……這是太太親手給他做的衣服吧?這麽合身得體,這麽精神的小郎君,我在咱們全汴京城裏也沒見到過啊!那是真如說話人說的天上的神仙洞府裏走出來的仙童一般人物啊!”將頭朝薛平平探了一下,嘻嘻笑著說道,“就平哥兒這相貌,若是再大些,走到那花街柳巷裏,隻怕能晃花了那些花魁的眼,個個隻怕都要粘上來搶走他的喲!”


    他這馬屁拍得薛平平直翻白眼,心說這位大概也沒讀過什麽書,也是位縱橫沙場的廝殺漢,馬屁能拍得如此清奇倒也蔚為奇觀!


    郭榮也被郭貴忠逗得大笑起來,指著他說道:“貴忠叔,你不要再說了!你看平哥兒……都被你這馬屁給拍得要生氣了!”


    郭貴忠說道:“他生什麽氣?我誇他呢,他應該高興啊!”看著薛平平背上背的包裹,便伸出手道,“平哥兒還背著包呢,重不重?路遠無輕擔,快解下來給我,我給你拿著,你且歇歇,可別累壞了。”


    薛平平索性把頭轉到一邊,不再理會這個夯貨;聽到他要替自己拿包裹,更是有些不耐煩,故意裝做沒聽到,徑直走到馬車另一邊。


    郭榮輕輕喝了一句:“平哥兒,不能怠慢長輩!”


    薛平平仍然裝做沒聽到,抬頭望天,眼睛眨了眨說道:“這天不太好,是要下雨了嗎?”


    郭榮無奈地搖搖頭,朝郭貴忠苦笑一下說道:“你看……平哥兒年幼不懂事,貴忠叔你別見怪。”


    郭貴忠笑道:“見什麽怪呀!我就喜歡這樣耿直的小子!脾氣臭倒是沒什麽鬼心眼兒,這樣的孩子心腸好著呢!”


    馬車裏麵幾個女孩子幾乎笑破了肚子,笑了一陣,蘇葉看著她們幾個問道:“這好像還是頭一次聽人說平哥兒沒什麽鬼心眼兒的吧?”


    她這麽一說,又惹得大家一陣大笑。


    張琳笑得捂著肚子直叫喚,好容易忍住了笑,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問道:“喂,翠姐兒,平哥兒這些天裏……是不是背著咱們去過那什麽花街柳巷?”


    李靜姝心兒一跳,急忙說道:“不可能的!這些天來咱們天天在一塊兒,他也沒能自己溜出去,哪能去那些地方!”


    連翹也急忙否定張琳這個假設:“平哥兒才多大啊?就是去了能幹什麽呢?琳姐兒你可別亂說!”


    她們這些話並沒刻章壓低聲音,站在車旁的薛平平全部聽到了,更加鬱悶,哼了一聲,索性直接朝那村莊裏走去。


    郭貴忠引著眾人來到村子正中的一處院落,幾個女孩子也下了車,大家走進那院門,方才發現郭府中不少女眷竟然先他們一步來到了這裏,正三五成群的或坐或立的圍在一起,興高采烈的議論著什麽。


    張琳最為高興,她祖父母老兩口張記、吳氏,還有母親顧氏、姑母張玉芝等人全部都在,頓時便歡喜的尖叫著撲了過去。顧氏看著和婆婆抱在一起的女兒,笑罵道:“這瘋丫頭……”轉身盯著薛平平打量起來。


    郭榮上前和幾位長輩見了禮,便問道:“爺爺奶奶,你們是再歇一會兒,還是出去走走?”


    張記搖搖頭笑道:“我們是老了,你不用管我們的,我們就在這莊子裏隨便轉轉;你還是招唿你的小夥伴去吧!”


    吳氏也跟著笑道:“榮哥兒,你們去玩吧!連琳姐兒、翠姐兒她們你也不用管的,她們女孩子跟你們男孩子不一樣,也玩不到一塊兒去,等歇好了,我們帶她們就在這莊裏莊外,隨便走走看看。”


    郭榮點點頭笑道:“既然爺爺奶奶這麽說了,那我就去招唿他們去了。嗯,平哥兒太小,也留在你們這邊吧。”


    薛平平便拿眼睛瞄他,並不說話。


    顧氏指著薛平平笑道:“榮哥兒,你們自己要出去玩,卻把平哥兒留在這裏,你看他不高興了吧?”


    郭榮朝薛平平一眨眼睛,嘻嘻笑道:“這可怨不得我!臨來前母親就再三的叮囑過我,說不許放平哥兒到野地裏瘋玩。不然若是摔著碰著……出了什麽意外,她一定要收拾好我的!”


    郭貴忠笑著搖搖頭道:“太太……這是太在意平哥兒了,在這裏哪會出什麽事兒?”


    他話音未落,便聽院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個莊客急跑進來,湊到郭貴忠耳邊悄聲說了幾句。郭貴忠一怔,急忙問道:“確實?”那莊客鄭重地點點頭。郭貴忠臉色凝重起來,向郭榮說道:“榮哥兒,你們且在這裏歇息一會兒,外邊有點事,我去看看。”


    郭榮問道:“可有什麽要我們幫忙的嗎?”


    郭貴忠搖搖頭,微微一笑,渾不在意的一揮手,輕描淡寫地答道:“沒什麽,有幾隻太不知趣的蒼蠅,趕走便是。”說罷便匆匆和來人一塊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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