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若伊聽他這麽說,倒沒什麽反應,反而是李靜姝用力瞅了瞅他,心說你算什麽客?天外仙山來的客?就會胡說八道……


    薛平平朝車窗外麵看看,便向石若伊說道:“殿下,現在天不早了,大概快到子時,咱們不能再耽誤時間,我想那邊應該發現殿下已經不在大相國寺中,還不知怎麽著急呢,我們送殿下迴去如何?”


    石若伊也向車窗外麵瞅了一眼,神色中頗有些戀戀不舍之意,但想起自己是糊裏糊塗的就走出了大相國寺,現在那些隨從不定著急成什麽樣子了呢,心裏也有些不忍,便點點頭道:“好吧!”


    薛平平便站起身掀開車簾,見郭榮仍然滿麵嚴肅的站在馬車旁邊,便輕輕喊道:“哥哥,送我們過去。”


    雖然沒提送到哪裏去,但郭榮自也明白,點點頭道:“好!”正要召集人來趕車,便聽車中那公主又小聲說道:“不要去那邊的正門……”雖然聲音不大,但也讓隔著車廂板壁的郭榮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郭榮便輕輕答道:“好!我記得那裏有個後門,咱們走那裏!”


    這時郭恭明也早已從開封府那邊趕了迴來,郭榮便讓他在這裏看著,自己帶著幾個家人隨從,護送著石若伊迴大相國寺。這裏距大相國寺並沒多遠的距離,寧陽公主石若伊坐在馬車裏,又有李靜姝、薛平平相陪,雖然三人之間,並沒有多少話題可聊,但一路上薛平平倒是不安於寂寞,輕輕唱著幾支小曲兒解悶兒,讓那兩個少女不禁越發驚愕。前麵說過,這年月娛樂與千年後相比,娛樂極少,歌曲更不用說,也是如荒漠中寥寥可數的幾根綠植一般少得可憐,聽到薛平平口中一曲接著一曲,根本不重複,李靜姝、石若伊當然會驚詫不已,不知不覺的便覺得這薛平平身上有種她們根本看不出來的神秘色彩。


    雖然大街上觀燈賞燈的人潮不斷,但他們一輛馬車,又有十來個人護持,即使走得再慢,也就一頓飯的工夫,便來到大相國寺後角門。


    郭榮朝四下觀察一下,見沒什麽閑雜人員,便讓人去那後角門察看一番,見一切如常,也放下心來,走到馬車車窗前,輕輕說道:“已經到了,沒什麽異常。”


    隻聽薛平平哦了一聲,小聲說道:“殿下,咱們下車,送你進去。”


    石若伊也低聲道:“多謝!”


    郭榮急忙命人搭上梯橙,就見薛平平第一個鑽出車廂下車;隨後是石若伊,最後是李靜姝。三人下了車,郭榮便留下兩個家人看車,自己帶著人護持著石若伊,走向大相國寺後角門。


    這時那緊緊關閉的角門突然打開,從裏麵走出兩個盔甲鮮明,腰懸佩刀的軍兵,臉色威嚴地審視著他們。郭榮見這裏竟然有軍兵把守,有些奇怪,細一打量,便知道他們這裝束是皇城司的,進而想到應該是護送寧陽公主一塊來大相國寺進香的軍兵,便上前抱拳一禮,輕輕說道:“兩位,我們是護送一位在大相國寺進香的貴人迴來,還請行個方便。”


    其中一名為首的軍兵,上前一步,先朝郭榮打量一番,又朝他身後看去。薛平平一行中間的石若伊便朝前走,看一眼那軍兵,便朝那已經張開的後門走過去。


    那名軍兵一驚,急忙閃身讓開,低頭躬身行禮。另一名軍兵先是有些驚愕,隨即也急忙低頭跟著行禮。果然不出郭榮所料,他們就是護送石若伊來大相國寺的皇城司的官兵,此時已經得到了通知,說要嚴守這大相國寺的各個出入門戶,具體出了什麽事他們不清楚,但他們先前見過這位小公主的,雖然隻是遠遠見過,但這石若伊雖然年幼,但她的容貌乃是出類拔萃的極品絕色,不論什麽人見了,都會震驚並不能忘懷,此時自然認了出來。至於公主這個時候為什麽是從大相國寺外麵進來,他們雖然感到奇怪,但也不敢阻攔。


    隨後薛平平便跟在石若伊身後進門,郭榮他們也默不作聲地跟上。


    他們一行默默走進這後門,不過才走了十來步,便見幾名僧人匆匆趕來,其中一名年在三十來歲的僧人,審視著他們,合什問道:“施主請留步!”見他們停下來,那個和尚接著問道:“敢問施主,為何要從這裏進寺?”


    郭榮打量一下這兩個和尚,並無什麽可疑,便走上前還禮:“我們是送在貴寺進香祈福的一位貴人迴來,還請師傅行個方便。”


    那和尚並未答話,隻是朝郭榮身後看去。


    石若伊便上前輕輕說道:“大師,他們是送我迴來的,我在貴寺進香,一時貪玩便走出了這裏,在外麵看了會兒燈,就迷了路,還好遇到了故人,他們送我迴來。”


    那僧人先前還漫不經心,此時見到石若伊,仔細打量一下,驀然見到這石若伊的相貌,不禁心兒一跳,急忙低頭,一邊施禮一邊讓開:“唐突了。施主請——”


    幾人見這和尚雖然攔路,但還是彬彬有禮,都還了一禮道謝,隨後便魚貫而入。那兩名僧人隨後也退了迴來,仍然關了門,站在兩側。


    雖然他們一行中還有一個姿色不輸於石若伊的李靜姝,但她低著頭走在人群正中,並不惹人注目,便沒人注意到她。


    薛平平走在人群當中,邁進那角門,一邊走一邊緊張地思索著,這大相國寺這麽一個後門都有軍兵和僧人把守,這石若伊到底是怎麽能瞞過他們,莫名其妙的走出去的呢?朝前看著那石若伊窈窕的身姿,再轉頭看看自己旁邊和身後的一行人,都有些沉悶,便輕輕搖頭,把這些疑惑都趕走,朝四周看去。


    這大相國寺後院卻是一大片空地,看那廣闊程度,甚至比整個郭府加起來還要大上幾分,薛平平不由得十分驚訝,心說這大相國寺不愧叫大相國寺,就這後院一片空地就有好上百十畝大小;近處有幾十棵稀稀拉拉各種樹木,稍遠些好像是一片園地,想是寺中僧人種植蔬菜所在,自然而然地便想起《水滸傳》中發生在這裏的故事。


    施耐庵所著《水滸傳》,其中發生在大相國寺中的故事有好幾個,但在這菜園內發生的最有名的故事,便是“魯智深倒拔垂楊柳”,突然又想起來,那魯智深拳打鎮關西,好像是根據郭威拳打惡霸的故事演繹而來的,看來施耐庵創作那部名著時,也知道郭威不少的事跡,甚至知道那郭威曾經冒充過和尚也未可知;想到這裏,不禁思維發散,又想起千年之後的網絡上惡搞的那些,比如“林黛玉倒拔垂楊柳,薛寶釵拳打鎮關西”的段子,不覺嗬嗬笑出聲來。


    李靜姝看他一眼,輕輕問道:“你又傻笑什麽?”


    薛平平低低的笑著答道:“想起一個笑話來。”李靜姝疑惑地看他一眼,警惕的說道:“你不會在這寺院裏再胡說八道吧?當心佛祖惱了你!罰你口舌生瘡!”薛平平啐道:“呸!佛祖惱我?哼!佛祖現在連他自己祖傳的地盤都被人霸了去,哪還有空惱我?”他說的是佛教在南亞中亞古天竺地區勢微,其原來的地盤幾乎全被新興的綠教全給占了去。當然這些事離汴京城十萬八千裏,現在對這裏還是一點影響都沒有。


    李靜姝哪裏知道那發生在萬裏之外的事,撇著小嘴巴說道:“看讓我說著了吧?就會胡說八道!你是真不怕口舌生瘡啊?”


    薛平平正發現大家有些沉悶,便嘻嘻笑道:“我有什麽怕的?聽我再唱支歌兒給你們聽啊!”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圓月,在此時汴京城滿城璀璨的輝煌燈火之上,原本應該明耀萬裏長空的月亮,也有些暗淡,幾顆隱約可見的星星,如被小風吹過的燭火一般閃爍著,歎息一聲,“唉!可惜是夜晚啊!”隨即又清清嗓子,便輕輕唱了起來:“星星對我眨眼睛,鳥兒唱歌給我聽!我是一個努力幹活還不粘人的小妖精!別問我從哪裏來,也別問我上哪裏去,我要摘下最美的花兒——”他一眼瞅見不遠處有幾棵開得正豔的紅梅,心下大喜,便輕輕跑過去,折了兩枝轉迴來,向著李靜姝和石若伊一笑,將兩枝花遞到她們麵前,“獻給我的小公主……”


    李靜姝心兒一顫,身子一僵,急忙朝後退了一步;石若伊倒是沒察覺她的異樣,有些詫異的看著薛平平。薛平平一笑,將兩枝花的其中一枝再朝她遞了一下。石若伊低頭瞅一眼那花,慢慢伸手接過。隨後薛平平又走了幾步,將另一枝紅梅遞給李靜姝。李靜姝不好再退,隻得沉著小臉兒接過。


    這時不遠處走來幾名僧人,其中為首的是一個中年和尚,後麵跟隨著幾個小沙彌。那中年和尚遠遠的便厲聲喝道:“施主,請勿摘花!”


    薛平平連看都沒看那和尚一眼,目光仍在兩位小公主身上轉悠,繼續唱道:“大王叫我來巡山,我把人間轉一轉。打起我的鼓敲起我的鑼,生活充滿節奏感……”


    這時那和尚已經走到近前,攔住去路,盯著薛平平厲聲說道:“你這小施主,怎麽如此頑劣……”


    薛平平輕蔑地瞅著他,甚至提高了聲音唱道:“大王叫我來巡山,抓個和尚做晚餐……”


    這兩句歌詞一唱出來,那就有點是當麵挑釁了,雖然光線暗淡,可也能看出那和尚臉色立變,怒意十足的瞪著薛平平。


    李靜姝頓時便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石若伊也不禁莞爾,隻是她自恃身份,急忙忍住沒出聲。郭榮急忙拉一把薛平平:“哎哎哎,別瞎唱!這是在大相國寺,不能褻瀆佛祖,也不能對大師不敬!”


    薛平平忍著笑繼續唱道:“……這山澗的水無比的甜,不羨鴛鴦不羨仙……”


    那和尚一見薛平平如此頑劣,臉都綠了,隻是天色昏暗看不出來,瞪著一雙眼睛,掃視一遍這群人,雙手合什,斂起怒意,大聲說道:“幾位施主既然對佛家不敬,還請速速離開本寺!”


    郭榮上前一步,對那和尚賠禮道:“大師,幼弟年幼頑劣,還請大師海涵!”朝石若伊一指,語氣堅定地說道,“不把貴人送到跟她一塊來的人那裏,我們是不會走的。”


    那和尚疑惑地看他一眼,眼睛在他們身上審視著,並不答話,也不讓開。


    石若伊便也合什一禮,輕輕說道:“大師,這位……公子所說為真,還請大師行個方便。”


    那和尚目光如炬地盯住薛平平,臉上怒意一直不減。


    薛平平恍如一點都沒看到,臉上笑意都未曾減少一絲。那和尚看到薛平平如此,怒意更甚,上前一步,正要怒斥,卻見從南邊跑來一個少年,邊跑邊驚喜交集的叫道:“啊?原來在這裏!”跑到近前,朝石若伊躬身一禮:“殿下……你……你……”好像不知該說什麽才好,想了想又接著說道:“殿下快迴去,應少監……都……都發火了。”說罷又朝石若伊一禮,“殿下,咱們快迴去,應少監見了殿下,一定很高興。”接著又補充道,“應少監是聽說公主……獨自出寺,無人隨侍,才從陛下那裏趕過來的。”


    這小內侍就是薛平平除夕那天在大相國寺解謎時所遇到過的那位形如老婦的中年內侍木汲的幹兒子豎岩,他口中的應少監就是隨侍在石敬瑭身邊的宦官應誠,此時是從四品上的內府少監,原本像應誠這樣的內侍,已經是宦官能達到的巔峰了,但自從契丹皇帝耶律德光賞了那個馬屁精木汲三品銜後,內府中那些頂級的內侍宦官,則都被木汲壓了一頭。


    石若伊獨自出寺,最初無人發覺;但並不是說就沒人關注,等到先前薛平平來應約,被豎岩領到那禪房時,便發現公主已經不在。開始他們還以為公主隻是走出這禪房,在寺中隨意逛逛,等到跟著公主來內官發現公主失蹤,都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那些隨石若伊來大相國寺的內侍、宮女、嬤嬤們,以及皇城司派來的官兵,頓時都嚇懵了,急忙四下尋找,那還哪能找得到?幾個隨侍的頭頭們已經嚇得六神無主,最後湊到一起商議,隻能硬著頭皮往上稟報。


    石敬瑭正帶著文武百官在宮城城樓上賞燈,興致正高,這事一層層報到應誠這裏,應誠一聽便是一驚,微一思索便悄悄跟石敬瑭稟報。石敬瑭緊急交待了幾句,命應誠親自來到大相國寺處置。


    應誠奉欽命帶人來大相國寺,除了要盡快找到公主之外,還有一件要事,便是要見到薛平平,將那千金之謎徹底解開。但他來到這裏,詢問一番後,並未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便命這些內侍宮人在寺內仔細查尋,而皇城司的官兵,因為認識公主,便出寺在周圍搜查;他帶來的禦營司的官兵,則要把這大相國寺嚴密守護。在這個緊急時刻,不管什麽人,一律許進不許出。


    小內傳豎岩,本就是石若伊宮中的宦官,雖然並未得到重用,但他是木汲的幹兒子,便是應誠也不能小看,雖然這次是跟著公主出來,但他年幼機靈,應誠並沒有為難他,隻問了他幾句話,便讓他自便。但豎岩是石若伊宮中的內侍,公主失蹤,他哪能不著急?也著急忙慌的在寺內四下探查,不料轉了小半個大相國寺,才走到這後邊,便看見了公主,自然喜出望外。


    那和尚見這小內侍朝石若伊施禮,心知再擋不住他們進寺,臉上神色更加憋屈,冷冷哼了一聲,便一聲不發的轉身離開。


    薛平平一行這才繼續朝裏麵走,一邊走他一邊打量著周圍,又想起他們進來時,門外門內都曾有人攔阻,看來這門也是有人把守的,這石若伊是怎麽自己一個跑出寺去的?難道那個時候就沒有僧人在這邊把守?再說一位堂堂公主,無論怎麽說身邊也得有不少宮女嬤嬤宦官什麽的服侍著,她怎麽就能避開那些人的眼睛獨自走到大街上?難道當時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那也不可能啊,至少得有幾個親近的宮女隨侍吧?上次在大相國寺初相見時,不說外麵的那些宦官、嬤嬤,單是她身邊的宮女就有十好幾個;那位身姿玲瓏、麵目俏美的顏月,還被那兩個一塊進來解謎的壯漢、書生給誤認為是公主了呢,怎麽這次她就好像是平民百姓家的小孩子一樣,輕輕鬆鬆便能自己走出大相國寺?莫非其中有什麽蹊蹺?不由得將狐疑的目光轉向石若伊。


    石若伊走了幾步,轉頭看一眼薛平平,見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臉蛋兒一紅,急忙低下頭去,心裏卻在埋怨著這頑劣小子一直都不懂得避諱,即便不說她這貴重的公主身份,就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孩子,也不能這麽盯著人家看哪!可轉念一想,便意識到薛平平眼中的疑問,隻是隨行人多,而且除了李靜姝外都是男子,並不好出言詢問,便繼續一言不發的默默朝前走去。


    其實那些疑惑,郭榮等人也想到了,都覺得這大相國寺中出了什麽蹊蹺,但他們與此事並沒什麽關聯,所以隻將這疑問悶在肚子裏。但薛平平既然想到了這點,他對於這個時代又充滿了不信任,一旦有什麽發現自然便急迫的想要弄明白,便輕輕問道:“殿下……”見石若伊並不理會,仍自低頭往前走,便提高了聲音,“殿下!”石若伊一怔,這才停下腳步看著他。


    薛平平正色問道:“殿下,你身邊應該有不少隨侍,這寺內應該也有護持殿下的護衛,另外殿下也看到了,咱們進來便會有大相國寺的僧人詢問;那麽我想問一下,殿下究竟是怎麽避開他們的視線,獨自走出這大相國寺的呢?”


    石若伊見薛平平問到此事,倒也沒覺得有什麽不能說的,想了想便迴憶著慢慢答道:“我在禪房中小憩,被一陣誦經聲喚醒,誦的是‘淨土三經’,聲音很好聽,我……不知不覺便被吸引,便出了禪房去尋誦經人。我順著那誦經之聲去尋誦經人,卻沒有尋到,反倒莫名其妙的走出了相國寺來到了大街上;那時我……我想著既然出了相國寺,就在附近賞一會兒燈就迴寺也不打緊,可沒想到大街上竟然有那麽多人,把我給帶得……也不知帶到了什麽地方,再後來就遇到了一個婦人,她說外麵壞人多,專門拐騙女子幼兒,讓我小心些。開始我還以為她是好人好心呢,就問她迴大相國寺的路,她便給我引路。我見她不走大路專走小巷,就有點擔心,生怕她就是那拐騙幼兒女子的壞人,在進一個巷口前,就說有鬼嚇了她一下,轉身就跑。那婦人就露了真相,大叫大罵,喊了惡人來追。我被追得幾乎就要累倒了,萬幸……就……就遇到了你……”


    薛平平聽罷,不禁更加疑惑了,難道有人就念幾段經文,便能將一位公主給迷惑得不知東南西北,進而避開自己的隨侍,而獨自走出?這就有點嚇人了,他當然不會這麽輕易的就相信,便尋根問底起來:“殿下,是什麽人念的什麽經文?殿下出寺時,這邊沒有僧人把守嗎?”


    石若伊看他一眼,又瞅瞅旁邊的郭榮等人,見他們也都一臉的疑問,尤其是那位小內侍豎岩,此時臉上的神情更是緊張,這才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也鄭重其事地答道:“我……我從這裏走出寺時,並沒有看到有人把守,那門也是虛掩著的;那誦經人誦的是淨土三經,至於誦經之人……是一位……我沒見到其人其麵,聽聲音是一位女子,聲音很好聽;所誦之經,似乎能撫平人心,讓人心裏舒適祥和,極其熨帖,好像……好像……幼年時得病,被母親抱在懷裏撫慰……對對,就是這個感覺!”


    薛平平一聽,頓時覺得這事情有些大條了,可他對佛教佛經隻知大略,最多知道個《金剛經》之類的,別的則一概不知,便不解的看著郭榮。郭榮倒是知道一些,見薛平平相詢,便輕輕解釋道:“淨土三經,是佛門白蓮宗的本經……”


    薛平平一聽“白蓮宗”三字,心兒就是一跳,眼眉一挑,急切地問道:“白蓮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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