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一,京中調任王瓊為兩廣總督、彭澤為浙閩總督,前往地方,徹查地方生產大隊、中隊貪汙案。


    這個消息一出,天下嘩然。


    當然,更讓天下嘩然的是,從三月初一消息宣布,三月十三,彭澤抵達杭州。


    三月十六,王瓊抵達廣州。


    他們乘坐最新的寶船改造的蒸汽船,自天津出發,隻用十五天從北到南,帶著兩千多兵馬,直接在杭州、廣州落地。


    王瓊看著廣州城,剛想感慨兩聲蒸汽船的風馳電掣,結果聽到了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王朝翰幹嘔的聲音,興致一下闌珊:“通令廣東軍區總兵宣寧、廣東三司,來此開會!”


    “是!”傳信、標兵立刻轉身離開。


    不多時,王瓊抵達的消息,開始蔓延。


    三月二十,王瓊帶兵突襲番禺下屬幾個鄉鎮,將當地宗老、族長全部抓捕,並且細數罪狀,開始清算。


    當然,有些冥頑不靈的宗族反抗,然後就被王瓊帶來的半自動步槍和和幾把自動步槍給突突了。


    這種級別的火力壓製,直接碾壓了這群反抗。


    “殺得好!”


    一個手臂骨折的青年,興奮的大吼大叫。


    很快,受盡壓迫的人們也在歡唿,他們這幾年,也是受夠了!


    終於將這群混蛋全部解決了!


    “有旨意。”


    百姓們恭迎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本欲令地方親族相美與共,共複古之仁人治世。奈何總有不法貪愎之人,敗壞國策,欺上瞞下,魚肉鄉裏……


    今日勒令總督王瓊等人,應查盡查,凡是作奸犯科者,盡皆處置。


    倘若無命案與故意傷害他人性命者,準其自首。


    除十惡不赦,餘者經濟犯罪止流放關外,其他作惡止流放比南洋各地充衛所。


    凡是檢舉之人,皆有恩賞。


    密奏之人,三級賞賜,發官南洋。


    當麵檢舉,三級賞賜,發官關外。


    協助破獲,三級賞賜,發官西南。


    欽此。”


    聖旨很簡單,也沒什麽辭藻。


    就是說朱厚照知道了南方一些宗族破壞國策,一開始他隻是認為可能存在某些既得利益者反撲。


    後來調查發現,不是這樣的。


    於是開始大規模調查,最後發現了問題,立刻停止了原本簡單的宗族宗老的任命,改為輪流選拔,錯峰連任。


    意思就是,一個幹五年,第二屆不能參與但可以成為村委成員,然後第三屆才能參加選舉成為村長。


    通過這種方式,盡可能減少朝廷對地方行政的花銷。


    不然鋪子再往下鋪,大明現在在開發,肉眼可見的能發財,肯定沒問題。


    但要是在往下幾年,鬼知道會發生什麽。


    所以,到了鄉鎮這個單位,朱厚照就不打算往下了。


    當然,這一次,也很快解決了兩廣、浙閩的問題。


    大量的戴罪家族被看顧在地方或者牢中。


    到了今年五月,四省貢獻了三十六萬需要被流放關外的人。


    朱厚照盤算了一下時間,立刻加強對安南交趾的滲透。


    ……


    五月初八。


    廣南,阮淦捂著頭,看著自己這個娶了一個朱姓郡君迴來的兒子阮汪,再看看他左右跟著的快銃手三百個,哪裏不知道他的被奪權了!


    “你究竟是怎麽想的?”阮淦咬牙切齒:“我以前都是怎麽教你的?你都學了個什麽!”


    “父王。如果你去過了大明,你就清楚我在做什麽。我是在為了咱們阮氏的富貴而做出的決斷。”


    阮汪歎了一聲,讓人將禦賜的袍服取來,然後披在他身上:“這是郕王國世襲子爵袍服……”


    “子爵?這是侮辱!”


    “父王,郕國疆域千裏,子爵也是有自己的封邑,差不多就是咱們廣南現在的大小。”


    阮汪的話,讓阮淦臉色微變:“什麽意思?難道你賣了廣南給郕王?”


    “不,郕王的地盤不在這裏,而是在爪哇南方的大陸,陛下將西南方向的冊封給了郕王。給您這身袍服,也是讓您從我那其他的弟弟中選一個過去。


    此外,我還花了點錢,問興王、鄭王、周王,買了一些爵位。”


    阮淦拿出了一疊封書,全部遞給了阮汪:“從小旗到男爵不等。拿去給咱們的族人,讓他們各自分出一部分,隨大明諸王外封,占據一塊土地,開辟肇基一方基業。


    這些,可都是大明退役之後的士兵求而不得的東西。


    要不是我在京中與他們一同學習,以及娶了正妻,根本沒有機會弄到這個。


    與其守在這一畝三分地,不如拿出來換來兒子晉升階梯。如今大明處在擴張,到處需要人,大量大明科舉世宦,已經重新邁向世家發展。


    一個即將被大明吞並的廣南,能換來未來阮氏幾十萬子孫後代,這個買賣是值得的。


    這也是您一直教我的東西。”


    阮淦張了張嘴,阮汪依舊不疾不徐,將一個張地圖鋪開,指著安南的位置,再指著其他一些大明土地說:“您看看,現在還想要反抗大明嗎?


    大明準備開海南洋前做準備了,交趾就是大明口中的肉,您要是有膽子,不妨問問碼頭外停著的炮艦答不答應,他們手中的快銃答不答應。


    戰爭的形式已經變了!”


    阮汪從腰間取出一把左輪,對準不遠處的幾個宋代鈞窯瓷瓶連開數下。


    就這麽輕鬆,沒有任何點火的情況下,已經將阮淦驚出了一身冷汗。


    “大明有一種機關銃,能一分鍾一口氣射出兩百多發子彈,銃械有效射程在四百公步,最遠可以打出一千多步。麵對那種怪物,我手中這玩意兒,才是真的微不足道。


    大明的武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強悍。


    咱們這邊天氣再熱,山再多,人家不走山路,走海路,你又能怎麽辦?


    看看這些炮艦,他們都是蒸汽機帶動的。


    從大明北京出發,哪怕逆風,到安南也隻需要一個月時間,甚至能直接無視季風!


    大明能輕易投放海量的兵馬在安南沿岸登陸。


    而我們能反抗?或者,您老人家能吃得起躲進山裏的苦?您還有這個勇氣嗎?”


    阮淦呆呆看著自己的鈞瓷殘片,終於低下了頭。


    “你在大明有府邸嗎?”


    “有一座,禦賜的,之後等廣南這邊安排下來,我在送您去大明。現在,得配合大明處理事情,尤其是您手下那群軍頭,該殺的就得殺,不能留下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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