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各地都有炮彈的實驗數據,西南這一次改土歸流,朱厚照也一改往日的脈脈溫情,決定展露修羅之麵。


    所以,這種這種炮彈,簡直就是標配不說,還有很多沒良心炮。


    畢竟炸藥包,也是對付西南地形之中,數不勝數的城壘、山寨的利器。


    而沒良心炮的炮筒隻需要用鐵皮桶就行。


    正好修水泥、裝彈藥,都需要用鐵皮桶,到地方還能裝水,簡直是一專多能。


    總之,大炮在炮營的準備之下抬上來,總共四門大將軍炮,十六門威武將軍炮,六十四門虎蹲炮,外加不計其數的沒良心炮。


    “預備!開炮!”


    炮營正將軍皂之友怒喝,看他的姓氏就知道,他的祖先是專門賣皂角的。


    被征發入軍隊的時候,他還是賤籍,現在成了正將軍。


    也仰賴於炮營的地位。


    按照鎮國府的規矩,所有炮兵序列,全部升一級來給待遇。


    所以炮營實際上和普通常備團是一個待遇。


    不過技術兵種吃香也很正常。


    一聲令下,重炮轟鳴,還沒來得及下城的楊烈,被震得跌坐在城頭,看著半個箭樓被轟穿,無數磚石跌落在地上,讓他充滿了恐懼。


    接著,他突然聽到慘叫,轉頭一看,開花彈、紅磷彈、燃燒彈在城內爆發,半個城市,瞬間化作火海。


    “怎麽會這樣……”


    “少爺!快走!下地窖!快!”


    幾個親衛拉走了楊烈,他人已經呆滯,根本沒有任何勇氣指揮戰場。


    路過街巷,火人竄出來,尖叫著,翻滾著,但附骨之疽的火焰,燃燒出焦臭,一點點攥出他心中的勇氣。


    讓他最後如同鵪鶉,被拉進漆黑的地窖。


    炮響了一整天,慘叫淒厲了一天。


    火焰也覆蓋在地窖上,熾烈讓他感覺到了脫水,好在之前為了應對炮戰的威脅,在地窖內準備了很多食物,左右都是他楊家從小豢養的家奴,家人也都在遵義府內,所以也不怕他們背叛。


    直到有人掀開地窖。


    “別殺我們!我們是遵義知府的家奴!我們少爺在這裏……我們要見你們的將軍。”


    ……


    第十天,楊相在吃早飯。


    突然接到奏報,大明新一批軍隊直接從婁山關出現,強占婁山關,驅逐了他安排在婁山關戍守的兒子——楊烈。


    也就是楊應龍的父親。


    楊相聞言一愣:“烈兒是自己走的,還是被擊敗離開的?”


    奏報之人瞬間尷尬了一陣,接著低著頭說:“公子被擊潰的,軍隊用了重炮,三輪就轟開了婁山關的大門。”


    楊相張了張嘴,接著歎了一口氣說:“取我駕貼,發與此來的將軍,告知他凡是我播州衛下屬所有要地,一律交於他管理。”


    “是!”


    侍從也是感覺到頭皮發麻。


    居然三輪就被轟開了婁山關大門,大明的天兵天將,是真的恐怖!


    “唉,大明朝廷就沒人攔得住皇帝嗎?”


    楊相一臉苦惱。


    然後在第十三天,見到了被送迴來的兒子楊烈。


    看他心神不寧,雙眸盡赤,也知道他沒休息好:“罷了,好好休息,不怪你。大明要對西南下手,播州乃是門戶之地,自然年不可能丟了。以後你帶著子孫好好讀書,爭取返迴來當知府。”


    “是……”


    楊烈昏昏沉沉,如同行屍走肉。


    “誒,來吃飯,你母親給你準備了肉丸……”


    “嘔!”


    楊烈一聽肉丸,瞬間就吐了一地,讓楊相看得發愣。


    “怎麽迴事?”楊相問伴隨著楊烈迴來的親衛問。


    這個親衛也發白了臉說:“大明那個路將軍重炮發了三輪,但卻用威武將軍炮連續炮轟了一整天婁山關。這種炮內,用的炮彈是……開花彈、燃燒彈。


    於是關牆內,一千勇士,全成了肉泥,我們躲在地窖裏,被天兵撈出來的,滿地都是散碎的肉塊……”


    “嘔……”


    楊烈又嘔了起來,更加激烈。


    “這根本不是戰爭,而是屠殺!”楊烈突然哭了,伏在樹邊咆哮。


    楊相看著失態的兒子,再看著垂頭喪氣的親衛們,頓感不妙:“其他人被俘虜了?”


    “沒有俘虜,都被燒死了,漢人堵住了婁山關內外,不投降,全被活活燒死。隻剩下我們一些躲進地窖裏的人外,都沒了。我們連接戰的機會都沒有。”


    一個親衛說罷,跪在了地上:“主人,那個漢人將軍說了,隻要聽話,一切都好說。不聽話,婁山關就是前車之鑒。我們……”


    楊相深吸一口氣。


    那可是婁山關啊!


    西南的門戶!


    結果,被漢人直接端了!


    一千人守不住漢人的炮擊,簡直可怕!


    “我已經下令遵義府內所有軍隊,移交管理權,聽說皇帝去了南昌,在那邊發現了一座海昏侯墓。裏頭出土了很多漢代的竹簡,漢人文人現在主要呆在南昌爭吵,暫時沒空管咱們。”楊相寬慰說,“所以你們放心,不會有事的。”


    “多謝主人!”這群垂頭喪氣家兵瞬間精神了不少,叩謝下去。


    “爹。”楊烈兩眼無神的坐在樓梯上,“咱們未來怎麽辦?”


    “我待會兒就上奏皇帝,請他給我們歸為漢家身份。青家身份不屬於我們楊氏,之後再請他保留我們世襲的播州衛指揮使身份,但不要保留龍虎將軍等土司軍官的身份。”楊相走到楊烈的身邊說,“迴頭你帶上應龍他們,去南京讀書,等未來讓應龍考武舉。


    皇帝要拓土西南是認真的,改土歸流也是認真的,婁山關擋不住大明的銃炮,所以燒掉了了不起重新建而已。


    但命隻有一條,楊家的未來在你身上,看到了這一次的戰爭,你覺得有勝算嗎?”


    “沒有。皇帝對西南用的銃械進行了特化,他們有一種短銃,單發,能射三十公步內的一切,十五步內能穿甲,十分適合叢林作戰。”


    楊烈想起了路長忠入城之後,將他俘虜展露出來的武器:“而且能無視雨水,不存在火繩的製約。”


    楊相歎了一聲:“看來這幾年皇帝是真的改變了很多東西,西南要變天了,貴州是第一個,接下來會從四麵八方不斷擠壓進來。


    遵義開府,下一個就是水西一分為三,畢節府、水西州、黔西州。然後進一步整合貴定、程番成為貴陽府。等西邊解決,就能開始全力擠壓滇桂。聽話給糖,不聽話挨槍,水泥路不斷修過去,西南擋不住天兵天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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