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博迪看著熱氣球平地升空,快速飄向圍場中心,高度已經到了兩百公步上下,還被風吹得晃動,不由得嚇得尖叫。


    朱厚照則是哈哈一笑,特地選了今天,晴朗的天氣,大地雖然素裹銀裝,可一切潛藏的魑魅魍魎,無從遁形。


    “可以開始發號施令了。”


    朱厚照下令。


    駕駛熱氣球的球長,開始吹哨,然後旗語搖動,熱氣球開始編隊,互相靠攏。


    人類曆史上第一次的空中訓練,就此達成。


    博迪看著朱厚照,也看著熱氣球上的人員,耳邊灌灌風聲,更是讓他心驚膽顫。


    “大帥,大明皇家空軍第一師,已經抵達預定地點,是否投放炸彈?”


    “準。”朱厚照點了點頭。


    熱氣球上很快行動,然後火焰點燃引線,裝滿火藥的炸藥包被從天空丟下。


    大概十秒之後,圍場森林,爆發轟鳴,滾滾濃煙迭起,林獸驚懼咆哮,負責主持本次狩獵的衡王,舉著望遠鏡,看著滾起的濃煙轉身道:“擂鼓!”


    鼓聲隆隆!


    大軍開拔,獵手開始行動。


    但進入獵場的雙方,明顯形成了鮮明對比。


    大明的熱氣球,不是擺設。


    他是能直接從空中對你投放攻擊的!


    而你,還打不到他!


    於是,不少王公都嚇得腿軟。


    他們原本以為,朱厚照是來炫耀肌肉,但也就是武器裝備而已。


    但萬萬沒想到,朱厚照直接掀了曆代對草原的常規戰爭,也就是步、騎、車集團化戰爭,改變成步、騎、車、空,三維戰爭。


    “阿赤賴!你怎麽看?”正在進入林區的蒙古王公們,趕緊圍著阿赤賴問。


    “你問我?我哪裏知道!”阿赤賴心氣都沒沉下來,隻覺得一陣恐懼,“總之,我們的一舉一動,大明人剛才給我們看的望遠鏡,都能看到,那麽居高臨下,他們能看到我們的排兵布陣,而我們不知道他們變陣,在草原上的優勢就更小了。”


    眾人一陣窒息。


    “總之,我們得謀劃未來了,尤其是這些東西。”阿赤賴看著熱氣球,在空中可以變陣,升空,集偵查、空襲、指揮於一體,恐怕隻有隆冬大雪之日,才能製約熱氣球起飛。


    可就算是這種時候,蒙古牧民如果要偷襲,也一樣要麵對恐怖的減員額度。


    人口稀少的蒙古人,可劃不來這樣的戰爭!


    “戰爭格局變了呢。”朱厚照拿著瓜子,磕了一顆,然後遞給博迪。


    博迪顫顫巍巍接過,不敢接朱厚照的話。


    “聽說你跟白蓮教的人,準備暗殺朕。”


    博迪一驚,發覺左右有朱厚照親衛手搭在胸口,或者腰間,他知道他現在說一個不對,身首異處都是輕的!


    到時候,朱厚照直接提出兼並順化國,也不會有人反對。


    因為,朱厚照有這個實力。


    “怎麽會?陛下說笑了吧!”博迪幹笑。


    朱厚照磕著瓜子,笑眯眯看著這個大胡子小夥:“磕,瓜子滋味不錯,朕很中意。”


    “謝陛下恩賞。”博迪微微躬身,做足了姿態,然後也學著朱厚照模樣吃了起來。


    咻咻咻!


    下方,弓弩亂飛,野獸咆哮。


    圍場內,到處都在狩獵野獸,驍勇之人,更是有了賽場,可謂相當激烈。


    日頭漸漸高起,朱厚照看了一眼天氣說:“燃料可以維持多久?”


    “迴稟大帥,一百八十公裏航距不成問題。”空軍第一師正將軍朱台洝大聲迴答。


    這位是慶王係宗親,而慶王朱台浤,有七百多個三代內的同字輩兄弟,三代之外的那更是不計其數。


    畢竟慶王這一脈,也是能生的,之前還有一個一口氣生了一百多個子嗣的郡王,嚇得大明朝廷隻能限製諸王娶妻納妾,並且規定他們能錄入宗碟的有多少。


    但朱厚照現在取消了限製,目的自然是為了將這些旁係,全部往外去安排,讓他們成為邊區地主,成為統治基石。


    而朱台洝,還是朱厚照給賜的名字,之前他就叫朱台百六,或者一般喊他百六。


    表示他在慶王一脈,屬於排行一百六十。


    所以如果沒有朱厚照開恩,他壓根沒有機會有大名。


    這些宗親,還是願意相信皇帝,忠心不是問題。


    朱厚照頷首:“給下邊旗號,讓他們準備,咱們先一路從圍場前往開平,增加燃料後就準備北上察哈爾。朕在察哈爾部駐地(錫林郭勒)等他們。”


    博迪眼瞳一縮,接著驚恐的看著朱厚照:“陛下,這……”


    “放心,朕隻是帶你過去收拾東西。”朱厚照嗑著瓜子說,“吉囊那小子,打瓦剌的速度超乎想象,而朕的皇後有孕,朕也沒辦法不為子孫後代考慮。


    所以,必須提前將戰線推到蒙古戈壁邊緣,漠東必須握在大明手中,以此來保證北直隸和東北的安全。


    順化國,也就到了必須了結的地步。


    不管是朕,還是吉囊,都需要解決掉順化國的威脅。隻不過大明體量夠大,所以朕不擔心你亂來,但也不想西邊有個掣肘的家夥。你收拾完,隨朕進京,朕給你一個公位,保證你安然度過餘生,子孫後代,也不會愁未來。


    大明不滅,你這一脈,永遠都是大明勳貴。”


    博迪抿著唇,沉吟一會兒說:“就算我答應了,下邊也不見得會答應。”


    “朕留你性命,隻是給蒙古王公們看的。”朱厚照撇嘴,“給他們看,隻要內附大明,朕不吝嗇公侯萬代的恩賞。那麽接下來不管朕西征,還是北伐,蒙古汗王,看到朕對你這般恩賞,也會感覺有退路。


    所謂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下伐兵。


    朕要滅了你們很簡單,但蒙古草原上,不是簡單踏平了,就能統治下來的。


    有了基礎的人口和勞力,能減少大明對草原的投入,這是一筆經濟賬。”


    “可若是本汗不願意呢?”博迪看朱厚照都說道這份上了,多年的淤積,堵在心口的惡氣爆發,惡狠狠瞪著朱厚照。


    “不願意就不願意咯。”朱厚照淡淡一笑,“你願不願意,無關大局,不是嗎?”


    “……”


    博迪張了張嘴,接著頹喪,但突然想到了什麽,又說道:“你安排的那些女人,都有花柳!隻要我告訴所有台吉,他們一定反你!”


    “誰跟你說的?錦衣衛嗎?”朱厚照挑眉,思索了一下,“朕安排的女人,都是康健的女人才對,目的是為了從蒙古王公一脈拿下一個混血所出,到時候養育扶持一個,好上位奪權。怎麽可能有花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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