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弟,說句實話,為何找我?”沈衛平有點想不明白。


    “沈兄不是自稱豐山沈氏嘛!您初來乍到,與我相熟,今日一口氣展露了財力和願意做大生意的形象,在下也就安心了。毛氏那邊可以慢慢介紹與沈兄,不過這個過程,牽橋搭線的時候,在下也順道賺些湯湯水水,然後等著捐輸成為大明戶籍之後,就不必這般小心翼翼,反而可以做大做強了。”


    金安三原本還對沈衛平身份懷疑,但今日六十元轉讓費和租金說給就給,可見沈衛平背後家族能量絕對不少。


    基本坐實豐山沈氏,就算不是,也是其他大家族白手套。


    那麽自己跟著喝口湯,代價是將自己的人脈全部介紹給沈衛平也不是不可以。


    交易,可以是貨物,可以是情報,甚至一切。


    隻要有利可圖,不管如今還是未來,都可以試試。


    “哈哈,金兄未來絕對不可限量!”沈衛平親自給金安三斟酒,眼底盡是讚許之色,“若是金兄他日有事,隨時與我聯係。”


    “那我不客氣了。”


    金安三喜笑顏開,合作的事兒成了!


    接下來就是沈衛平動用朝鮮豐山沈氏的家族力量,從義州湊船幫忙轉運糧食,順道趕趟隨手賺點皮草的生意。


    隻要規模夠大,自己哪怕隻是賣點便宜貨,都有賺頭!


    當然如果能趁機借助沈衛平的身份,將一批高品質皮草賣入朝鮮,或許也更賺。


    尤其是,糧食。


    金安三盤算了一下,未來一段時間,吉林開戰、修路,必然會耽誤開荒。


    沈氏的糧食自己可以想辦法盤一點,當個中間商也是很快樂的。


    兩人各懷心思,吃喝之後,金安三帶著沈衛平,跑去找到處買糧的吉林都司采購官。


    一聽金安三的來意,采購官不由的一愣:“這麽說來,你願意想辦法弄到一批糧食,甚至可以直接運到新正州?”


    “正是,這位是朝鮮國的豐山沈氏族人,豐山沈氏乃是朝鮮大族,在朝鮮議政院中擔任要職。”


    采購官們麵麵相覷,然後看向沈衛平:“一個月內能湊多少糧食來?”


    沈衛平思考了一下答道:“三千石不成問題,若是鴨綠江冰封之前,五千石不在話下。”


    “五千石嗎?”采購官們盤算了一下,“一石給你們一角,運費給你們三分,冰封之前五千石我全要了。直接運到新正州,我這邊安排人跟你一起運送和作保。”


    說著,采購官就拿出契書、金券。


    一遝麵額十元的金券直接從箱子中取出來,明晃晃的。


    沈衛平剛想答應,被邊上的金三安拉了一下袖子:“何事?”


    “皮草……別忘了咱們的目的。”金安三趕緊知會一聲,皮草明顯比金券值錢。


    “幾位軍爺,在下想問一下,可否能到新正州時,直接用皮草衝抵糧食?”


    “不行。”采購官想都沒想拒絕道,“你們可以直接到那邊買,我這邊不能給你們簽這種合同。軍中經商控製相當嚴苛,隻能由鎮國府內專門的衙門負責,逾距是要出大事的。不過,我可以給你們介紹一下,讓你們至少能買一批迴來。”


    “也就說大明的交易,必須使用金券?”


    “明碼標價,價格明晰,方便上稅。”采購官點了點頭,“鎮國府規定,一切交易必須明晰,以防有人中飽私囊。我們寧願多簽一份契書,也不能亂了規矩。”


    “上國之嚴謹,在下佩服。”沈衛平感慨著。


    而金安三有點失落。


    這樣套利就不怎麽方便了,沒想到上國這般嚴謹。


    接下來要麵對的競爭就大了。


    “那麽,五千石,給你時間定為十月之前運抵新正州,一石一角采購,三分運費,總計六百五十元。”


    數出六十五張十元,拍在桌上,然後雙方簽契,用印,完成交易。


    接著寫了一封推薦信,安排了兩個軍人跟著沈衛平一起行動。


    “啊,任務總算搞定了八成。”完成這一切,采購官才鬆了一口氣。


    “這才八成?”沈衛平有點驚愕。


    “當然,我的任務是六千三百石,當然越多越好,吉林這一次大底準備了五萬元采購費用,糧食也不是一下就吃完。


    隻是這一次要長時間作戰,不能寄希望於來年豐收,畢竟遼寧這邊開墾速度不算快,今年才基本自給自足,想要全力供給吉林,至少需要到後年才行。


    對了,你們朝鮮國還有沒有路子,能不能多來點?”采購官思索了一下,解釋了一番。


    沈衛平這才想起沈貞讓他來大明之前的交代,果然如大人所料,大明需要朝鮮的糧食,而且是巨量的糧食。


    “在下這幾日返迴朝鮮時可以幫忙問一下。”


    “那就有勞了。總之糧食什麽的,吉林很需要,不管多少都可以運來,價格絕對公道。畢竟濱海都司的兩個國舅支援了兩萬元,極大緩解了吉林發展的窘境。”


    濱海都司……


    沈衛平記下,提出想要請他們喝酒,結果被迴絕了。


    他們還要去湊糧食,今天就要去一趟其他鄉鎮,實在不行就等著秋收蹲期貨市場了,盡快將單子湊齊。


    “那在下就先走了。”帶著兩個換裝之後的明軍士兵,沈衛平與金安三告別。


    “在下先去新正州。”金安三迴禮,“到時候新正州見。”


    “好。”沈衛平點了點頭,然後看著金安三從江口鎮碼頭,上了掛著毛氏皮草店的旗幟的沙船逆流而上,不由得思考了起來。


    “真是沒想到,朝鮮境內區區一個賤民,居然能在大明混得風生水起,還真是一片熱土。”


    感慨之餘,他們沈氏的船也到了。


    橫渡鴨綠江進入義州。


    兩個大明軍士好奇的看了兩眼此地建築:“真是矮小。”


    “朝鮮國弱民貧,不比上國。”沈衛平用官話與他們交流,十分諂媚。


    因為這兩位,算是大明的官,都有從九品官身的伍長,身份地位真的不是他能比的。


    更何況還是上國的官,朝鮮官見麵矮三級。


    “行了,抓緊時間,我們隻負責監督,隻要你用心做事,未來不虧待你的。”


    兩人中一個中年漢子嚴肅說著。


    “是是是,上官放心,我豐山沈氏一定會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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