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今天屬下表演得如何?”


    一到密室,袁天飛立刻換了一個嘴臉,諂媚的對謝毅笑著。


    “不錯。”謝毅坐上側位,頷首說道:“你做得很好,之後,會給你世襲罔替錦衣衛小旗的官職,幫你洗掉彌勒教香主的身份。迴頭去蒙古之後,你隻需要好好往下執行,你家老小,也會因為你的功績往上升。”


    “明白!明白!小的知道任務,不就是去蒙古人的地盤,宣傳彌勒佛嘛!正統的彌勒佛小的也曾讀過經文。”


    袁天飛笑眯眯:“不過就是要委屈一下大人,要隨軍去北方的屯堡了。”


    “無妨,我會安排好後續的動作。”謝毅擺了擺手,他這一次過來,就是確定一下白蓮教的情況,暫時從下邊各方打探來的消息組合一看,白蓮教沒打算鬧騰起來,而是想要看著九邊利益集團跟大明朝廷相爭,好趁機漁利。


    實在不行就跑到北方去投靠蒙古人。


    他們應該會去板升城。


    叩叩。


    有人敲門。


    正在諂媚賠笑的袁天飛趕緊收攏了笑容,恢複平靜的坐迴首位:“進來。”


    推門進來的是個女人。


    若是仔細看,赫然是張寅身邊之前敦促轉移金銀的女人。


    “袁天飛,你們是窮鬼嗎?怎麽一路走來,一點銀餉都沒帶?”


    走進來的麻姑一臉不滿,她就沒見過這麽窮的堂口。


    剛才她帶人想要轉移青木堂的小金庫,結果被告知一分錢都沒有,隻剩下一些糧食了母馬,還要找他們要銀子。


    外邊氣氛一下就躁動了起來。


    好在麻姑反應快,趕緊說要來找袁天飛說一下餉銀的事情,讓外邊的人稍待,不然非得被掀了不可。


    一聽這話,袁天飛就皺眉不樂意道:“錢從哪裏來?之前你們白蓮教的魚拓,那孫子搞出漕兵結社,想要配合海寇搞事,被大明軍隊被踏平了,我能護送青木堂根基不倒,已經很不錯了!銀子也都拿出去上下打點了。說到底,還是你們白蓮教的鍋!這餉銀,得白蓮教給。”


    “憑什麽!你是彌勒教的人!”麻姑不滿道。


    “喲!這個時候就分彌勒教和白蓮教了。”袁天飛怒拍茶杯,瞬間謝毅他們都站起來,一個個手握刀兵,怒不可遏。


    “你!你想要幹什麽!”麻姑被嚇了一跳。


    “不幹什麽。我們的錢,都讓你們白蓮教的魚拓給害沒了!你們白蓮教得賠。”


    “你!”


    “我得給弟兄們交代。”麻姑還未說完,袁天飛眯起了眼睛,唇角泛著一抹譏諷,“我這群弟兄,就指望這筆錢過活了,教主給安排了土地,不論老幼每人給二十畝。還有弟兄們的糧食都是他提供,但總得要給餉吧!就算是大明的皇帝也懂得差遣餓兵的時候,給點賞銀花花。你總不能不給一分錢吧?”


    袁天飛話,仿佛“激起”了謝毅他們的憤怒,一個個嚷嚷起來,讓麻姑臉色凝重道:“你要多少?”


    “不多,魚拓敗了我們青木堂至少三萬兩銀子,你給個三萬,這事就了了。”


    袁天飛端著茶杯,優哉遊哉。


    “怎麽可能真麽多!”麻姑大怒。


    “別把淮安想成窮地方,要是淮安真的窮,魚拓那種人能一呆就是十五年?”


    袁天飛嗬嗬一笑。


    麻姑他們這才想到了什麽,手在顫抖:“可他魚拓每年才給三百兩銀子的教資!”


    “謔!那小子這麽貪啊!他的幾個堂,光是拐帶人口當人牙子,一年就不止三千兩,更不要說還有賭場、高利貸、幫船、抽碼頭稅……嘖嘖,這些加一塊,差不多一年五萬兩跑不離。”


    袁天飛從詫異到嘖嘖稱奇,甚至還露出了鄙夷:“現在我這些弟兄是要跟出關受苦的,本來是不用的,但是你們白蓮教做事不地道,魚拓的人還供出了我青木堂不少人,差點將我們拆了,要不是我反應快,隻怕這四千人我都帶不進來。”


    “四千……”麻姑聽出來袁天飛是警告呢!


    不給錢,那這四千人在附近鬧起來,太原境內屯駐著三萬大明軍隊,你直接暴露出來,到時候所有人都活不了!


    “沒有這麽多!頂多給你們每人二兩銀子!”麻姑還咬牙。


    “沒得談咯?”袁天飛目光發冷,手下已經抽刀。


    謝毅更是舉著刀逼上來。


    麻姑左右的侍從紛紛抽劍,警惕萬分。


    “哎呀,我這一進來,就看到你們劍拔弩張的,嘛事不能談呢?”


    操著天津衛口音的中年人走進來,一臉哂笑:“大家有事好說。”


    “金海堂的老五,我認得你。”袁天飛看了一眼來者。


    “誒!都是一個太師祖坐下的。”老五幹笑道:“師兄給個麵子?”


    “麵子可以給,但我已經很早給這邊發來消息了,白蓮教的魚拓,害得咱們彌勒教的教徒差點完全崩潰,總不能不給賠償吧?要不是現在教主事情緊急,我可不會這麽好說話。”


    “曉得曉得。”老五壓了壓想要說話的麻姑,然後說道,“袁師兄兵多將廣,多是精銳,咱們多少要給你一點臉麵。不過,你這些弟兄,把式都不錯呢。”


    金海堂老五話中有話。


    他的目光一直在謝毅身上遊離。


    “明人不說暗話,是覺得我身邊的弟兄身份底細有問題?”袁天飛眯著眼睛。


    “誒呀,師兄錯怪我了!我沒這麽說!隻是覺得大家都是師兄妹,沒必要跟麻姑置氣。這樣,麻姑出一萬兩,我補個五千兩,另外再賣給袁師兄一個消息,保證這個消息值三萬兩,如何?”


    金海堂的老五做了和事佬,麻姑有心想要拒絕,但下意識的隻能閉嘴。


    因為她擔心會跟金海堂敵對。


    金海堂並非彌勒教、白蓮教下邊的堂口。


    而是僅次於彌勒、白蓮教之外的第三個教派,也就是如今正在壯大的“羅教”,也叫羅祖教。


    創始人羅夢鴻,現在不知所蹤,但他創造出來的羅教,有一個令人耳熟能詳的口號:真空家鄉,無生老母。


    而羅夢鴻是大明正統七年生人,一直到嘉靖六年才卒,同時他還是一個山東人,所以傳教的根基,一直都是山東、北直隸、淮北這一片。


    都是大明苦難人多的地盤。


    所以金海堂老五,一出現,不管是袁天飛還是麻姑,都要給麵子。


    因為他是代表羅祖教來話事的。


    “那倒是有意思。”袁天飛悶哼一聲,擺了擺手,“既然老五都開口了,那我肯定得給羅祖麵子。一萬五千兩我認了,不過消息嘛……”


    “保證物超所值。”金海堂老五看向麻姑,“給吧,再鬧下去很危險。咱們可是在太原。”


    麻姑抿著嘴,最終隻能讓人取來金券。


    “官兌銀價十兩白銀一元金券,這邊是一千元。”


    “好說。”袁天飛看了一眼金券,“嘖嘖,不想你本事這般大,江南的金券,都能弄到手。”


    “這不是江南的金券,是關外榷場的金券。”麻姑皺眉說道,“你說江南也有金券?”


    “塞外也有?”袁天飛一愣。


    金海堂老五聞言笑道:“有!江南的金券,是皇家銀行發行,塞外的金券,是寶鈔提舉司發行,不一樣。不過呢,除了發行衙門不一樣外,其他的都一樣。價值你放心,拿到草原上,能兌十三兩白銀左右,之前還能兌十五兩,不過阿赤賴和吉囊兩個被大明皇帝收買的蒙古貴族,就在敢承兌的活兒,導致現在銀價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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