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鎮下灣采沙場。


    “你是誰,過來幹什麽的?”


    采沙場大門是一座鐵皮大門,門口有人看守,秦飛剛剛下車,就被人給攔住了。


    “麻煩你去喊一下張亮,我來找他。”秦飛說。


    “你認識我們亮哥?”那人上下打量秦飛。


    “是,你跟他說秦飛,他就知道了。”


    “行,在這等著,別亂跑啊。”


    不一會兒,那人去而複返,拉開了大門,門內是大大小小堆積如山的沙堆,最裏麵是一棟二層小樓,樓下搭著鐵皮棚子,十來個小年輕正在棚子下抽煙打牌,熱鬧的像菜市場。


    “哐當!”


    秦飛跟在那人後麵,走到棚子底下,不小心碰倒了放在地上的一瓶啤酒。


    “你特麽誰啊,不長眼睛啊!”一個小年輕站起來,惡狠狠瞪著秦飛喊。


    “不好意思......”


    “啪!”


    秦飛剛想道歉,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之勢衝了出來,一巴掌抽在了那個小年輕臉上。


    “怎麽跟我兄弟說話呢!”張亮目光如劍看著那個小年輕,他的手下,殺氣升騰,空氣仿佛都一下子冷了幾度。


    “亮哥!”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畢恭畢敬。


    “這是我兄弟。”張亮掃了一眼眾人,一把摟住秦飛,“叫飛哥。”


    “飛哥好!”


    眾人齊聲。


    秦飛麵無表情,任憑張亮摟著他上了二樓。


    “小飛,你可算想起我這個兄弟了,還知道來看我。”二樓古色古香奢華低調的辦公室裏,張亮正在泡茶。


    “你這話不對,拿我當兄弟,你怎麽不去看我?”秦飛故意說。


    “我倒是想,你歡迎嗎?”


    “有什麽不歡迎的,你去了我還能不給你飯吃?”


    “哈哈,行,這話我記著了,下次我去找你,看看你給我什麽飯吃。”張亮開懷大笑。


    張亮變了,黑色皮衣,黑色西褲,黑色皮鞋,發型是賭神裏發哥的同款,他明明也才二十五歲,卻刻意打扮得像三十五歲。


    更為關鍵的,是整個人變得很內斂,你絲毫沒法將眼前這個麵如春風的男人,和方才在樓下抽人巴掌時的冷冽大哥,想象成一個人。


    “你知道我為什麽來找你吧,石林鎮是你的地盤,什麽風吹草動,應該都瞞不過你。”秦飛結束了寒暄,開門見山。


    “知道。”張亮把泡好的功夫茶端到秦飛跟前,看了他一眼,“我得提醒你,這事你找我沒用,我沒辦法。”


    “對方來頭很大?”秦飛抿了一口茶問,“還是你不想幫忙。”


    “這麽說吧,打小我和胖子就不是很對付,那家夥脾氣臭,一點就炸,我跟他從小沒少幹架。”張亮侃侃而談,看得出有幾分真心,“可怎麽說也是一起穿開襠褲和泥巴長大的,人這一輩子能有幾個這樣的朋友,我要是能幫忙,不會等你來找我。”


    “被打的那個人表麵上是瓜子廠銷售科的科長,實際上,市裏有人。”


    “是誰,我不能告訴你,這規矩我不說,你也應該懂。”


    “明白了,你跟那個人熟不熟,遞的上話不?”秦飛沉思著問。


    “還可以,約出來見個麵沒什麽問題。”張亮點了點頭,“不過秦飛,我還是勸你,不要趟這攤渾水。”


    “咱倆這幾年聯係不多,用老話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可是你應該相信,我不會害你。你要是插手這件事,勢必會把你老丈人給扯進來。要是說你老丈人還在咱們清河,那這件事不會到這個地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算了,反正那家夥也沒多大事。”


    “我懂你的意思,但我不能不管。”秦飛沉聲說,“你幫我約對方見個麵,越快越好。”


    “秦飛,你真想好了?”張亮點了根煙,“跟你老丈人聯係過沒有?”


    “沒有。”秦飛頓了頓,“先見麵再說,真要把他扯進來,我也沒辦法,反正不能看著胖子不管。”


    “行吧。”張亮點了點頭,“你想好了,我現在就去打電話聯係,看看今晚能不能見麵。”


    說完,張亮起身走向辦公桌,拿起了電話。


    秦飛拿起張亮丟在茶幾上的煙,抽出點了一根,許久沒有抽煙,再入喉,辛辣刺激地他猛烈咳嗽起來。


    張亮方才所說,他不是沒有想到。


    好壞且不說,他在清河市也算是個有名的人,現在的安州市副市長曾經的通陽縣縣委書記和他關係斐然,在清河也是公開的秘密。


    眼下就算是要把老丈人宋援朝扯進來,他也得和對方見麵看看。


    “不是戒煙了嗎?”張亮打完電話重新坐了迴來,“約好了,今晚七點,國營飯店。”


    “聽到了。”秦飛咳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他把煙掐了,看向張亮,“你老婆孩子呢?”


    “在清河。”張亮說,“今晚我陪你一起去,先給你打個預防針,那家夥仗著家裏很囂張,送到瓜子廠也是混日子去的。”


    “嗯,不管多囂張,見了麵再說。”秦飛給自個兒倒了一杯茶,漱了下口。


    “你倒是淡定的很。”張亮笑了起來,“有靠山就是不一樣。”


    “你沒有?”秦飛反問。


    “嗬嗬,好了,這話就說到這,再說下去,咱們要不歡而散了。”張亮擺了擺手。


    “哎呀,亮哥,人家還在睡覺呢,叫我過來幹嘛!”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個年輕姑娘嬌嗔著走了進來。


    秦飛迴頭看了一眼,大波浪,皮夾克,牛仔褲,化著濃妝,身材很是壯觀。


    在他看來,她不該化妝,是屬於天生麗質老天爺賞飯吃的類型,無奈不懂,更不珍惜。


    這姑娘門都不敲,直接進來,看來和張亮的關係不一般。


    但到了張亮這個位置上,女人其實已經不算什麽了,隻要想,天天換,也不是什麽難事。


    “沒點規矩,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進門要敲門。”張亮含笑看著她,“沒看到有客人在啊,叫飛哥。”


    “飛哥好。”她淺淺衝秦飛打了聲招唿,跟著毫不避諱地坐到了張亮懷裏,眼神都快拉絲地看著張亮,“幹嘛,什麽事這麽著急忙慌的叫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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