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灑落,飛簷上蒙了一層金色的光暈。院中的玉蘭在微風中大朵大朵的掉落。


    晚風和暢,吹進水榭。


    此刻的時間仿佛停滯了一般,秋泓一直坐在地上,低著頭,被無盡的悲傷籠罩。


    “娜雅懷孕了。這樁生意,成不成,看你了?”


    殊泓淚眼婆娑地抬起頭,“娜雅”懷孕四個字,對他殺傷力實在太大了。


    “我不能活了,是嗎?”


    “是”,唐雲頭意很肯定的點頭,“你參與的科舉泄題案,科舉作弊案。橫豎都是一死,你為何不給娜雅和孩子一個生機?”


    “你想要什麽?”,這一刻,霞光直射秋泓的雙眼,他刺眼得側過身去。


    “我知道你不會說出背後之人,我要的是你行賄的賬本”


    唐雲意從秋府出來的時候,天空已經全部暗下來了。寬闊的街道兩旁,林立的店鋪點起了廊下的燈籠,燈光在磨得光滑的石板路上反射著耀眼的光。


    唐雲意尋了一個路邊攤坐下來,點了兩個小菜和一壺酒。坐在夜風下吹著風喝著小酒,緊繃的神情一陣舒暢。這陣子,他在查案,查得昏天黑地,終於捋了出來。事實如他推斷的那樣,夏知新是他“引蛇出洞”中的那條小蛇。他很快會揪出背後那條大蛇。


    熱鬧的街道,一匹雄健的馬拉著一輛奢華的馬車橫穿人群。為首的那位是祝九容,高馬尾,身披黑色披風,長長的披風把馬的屁股遮了大半。她虎視狼顧,周圍的一舉一動都被她捕捉,隻要有異常,她手中的劍立刻去蛟龍出水。


    祝九容的目光在唐雲意的臉上掠過。唐雲意擠出一抹笑容,祝九容輕蔑的別過頭去。


    馬車遠處,馬蹄聲消失。唐雲意吃了半飽的時候,他從人群裏看到了那個鶴立雞群的壯漢,阿南特。阿南特帶著人似乎在尋找什麽。


    唐雲意一個激靈,扔下碎銀之後,躲到了賣布的小攤後麵,從縫隙中打量阿南特。


    阿南特麵相算得上英俊,深邃的五官,淩厲下頜線,寬肩窄腰,螳螂腿,鼓脹肌肉下蘊含使不完的力氣。他身穿武袍,兩米的高個在人群裏逡巡。


    “媽的,一個人你們都找不到嗎?虧得你們天狼騎的名稱”,阿南特厲聲的訓斥自己的跟班。


    兩個跟班垂得頭,承受他的訓斥。


    “大哥,興許他沒死。死了話,官府一定會通報的”


    “不可能”,阿南特立刻否認,“沒有人能從我的腹切下存活。我都看到他髒器了”


    “大哥,會不會有人把屍體扔到亂葬崗了?”


    阿南特重重唿了一口氣,眉峰如劍一樣淩厲,“他要是沒死,等老子找到他,扒下他的屁股,讓狗使勁舔”


    唐雲意躲在布匹後麵,豎著耳朵仔細聽著阿南特對自己咬牙切齒的討論。


    哼……真是陰魂不散。唐雲意勾起了嘴唇,他在阿南特的體內留下一縷真氣,那就別怪他了。


    鶴立在人群中的阿南特突然“哎喲”了一聲,捂著腹部吞下來。有一說,他的體內好像被一股氣刃來迴切割。


    “大哥,你怎麽了?”


    阿南特疼得直不起腰,冷汗從額頭上滾下來,落到地上,他嘴唇都發青了。兩個跟班立刻一左一右,把他抬走。


    迴到四方齋,唐雲意收到了一個消息。


    “王墨家中有一座石灰礦?”


    李京墨點頭。朱雀坐在窗欞下,從火紅色的裙擺中露出藤草編織,寶石點綴的涼鞋。指甲上的粉紅豆蔻像玉一樣,晶瑩剔透。


    “生意怎麽樣?”


    “夠用。除此,王家在冀州還有酒樓。所以他們才有錢支付王墨在京的花銷”


    “王墨的親戚是誰?”,唐雲意讓朱雀查的便是這個。


    “王墨的親戚不過是一個七品京官,遠房親戚,沒實權”,朱雀冷冷的道,一副看淡的表情。


    唐雲意起身,來迴走動,“即便是七品京官,沒有任何實權,也能牽線”,京都的官,不論大官小官,像泥潭裏的泥鰍一樣,抓不住。


    李京墨從懷中掏出一份賬單,放到桌上,“這是王墨的賬單。其實王墨給的錢並不多……”


    “這個是講究金錢的世界,有錢能使鬼推磨,沒有錢,誰願意幫他?”


    “不”,李京墨攤開賬本,“他以石灰石抵扣了”


    “哦……”,唐雲意的劍眉拱起來,形成八字眉,“他要石灰做什麽?”


    “建房”


    “就這些,他就心甘情願幫王墨了?”


    “是。王家早些年深受官府魚肉,鐵了心要培養出一個當官的。王家用盡手段,搭上了在京為官的遠房親戚,之後的事,你也知道了”


    外麵傳來打更夫的聲音。已經是子時了。葳蕤的燭火變暗,李京墨起身,瞥了一眼沉思中的唐雲意,“接下來怎麽辦?”


    “引蛇出動”


    夜的露水在空氣裏凝結。疲憊了一天的唐雲意躺在床上,眼皮沉得抬不起來。天鷹亮了又亮,他強打精神,激活了天鷹。


    唐雲意:“有事?”


    蕭燦:“沒事”


    九百生:“五號可能在溫柔鄉裏”


    蕭燦:“六號你胡說什麽?”


    九百生皺眉:“不是你自己說?公豬總要配種,不然活活憋死”


    蕭燦“淫笑”,“腰子還行,比三號強著,美女無數,一個月不重複”


    三號強硬上線,聲調不屑,“五號,不好意思。我是你的兩倍,兩個月不重複”


    四號虛弱上線,“一般大放厥詞的人都是沒人要的。我認識一個娘們,逢人就說自己男人多,實際上一個男人都沒有。胸口比男人還平,男人睡了,牙都得硌掉了”


    三號憤怒:“放屁。你這種單身狗,懂什麽?像你這種人,該不會對男人有興趣?”


    蕭燦捂住咬牙,“像我這種翩然若仙的君子,不得把褲子拉緊了?”


    四號:“死娘們,你胡說什麽?”


    三號:“不巧,我也認識一個大塊頭。沒有女人要,逢人就噴黃腔。是有多孤獨寂寞,生怕不認不知道,他沒人要嗎?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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