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雲意”


    “唐雲意”


    “阿菀,你別去掀他的眼睛,他中毒了”,封令月的抱怨迴蕩在耳邊。


    “他嘴唇紅潤,毒已經解了。想來不是劇毒”


    故意裝睡的唐雲意暗自慪氣。怎麽叫不是劇毒?他為雲傾擋箭的時候,毒素入毒,隨著血液快速流轉全身的時候,他在雲傾的懷裏幾乎快要死了。他趁著意識殘存,運功把毒素逼出來。那些已經流進血管還有心髒裏的毒素被一股力量推了出來。烏雲過後,大堂內恢複正常,他鬆了一口氣。他並不是因為中毒而暈過去,而是運功過度暈了。


    他的武功目前處在一個瓶頸期,就像一棵大樹長在屋內,到一定的程度,被屋頂壓住了,無法突破屋頂的束縛。


    沾了溫水的毛巾冒著熱氣,在唐雲意的臉上開始擦拭。緊接,一雙柔嫩無骨的手拉開他的衣襟,在傷口處小心擦拭。


    “阿月,你隻擦上半身而已?”


    阿菀的話讓唐雲意心中警靈大響。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來。


    “怎麽了?”,封令月把毛巾重新擰了一遍,疑惑不解的望著賊兮兮的阿菀。


    “給他擦屁股啊。都一天一夜了,順便看看他的大長腿。你說他長得那麽醜,身材那麽好,趁著他暈倒,不如我們……”


    封令月小臉一紅,把毛巾塞到阿菀手中,“我……沒你那麽好色”


    “你怕什麽?反正他暈了,又不知道”


    “不了”,封令月婉拒,“我沒那麽重口味”


    “你不來,我自己來了。他總說自己的屁股翹,我倒要看看……”


    唐雲意感覺到有一隻手拉他的褲子了,慢慢往下拉,一種無以名狀的感覺襲來,好像有人拿著一根冰涼的針管紮進了皮肉了。他雙手往床榻上一撐,身如彈簧,跳了起來。


    “阿菀,色女人”


    “我就知道你早就醒了”,阿菀抱胸,怒氣衝衝。


    “你詐我”


    “隻許你詐別人,不允許別人詐你?”


    “你……小女子難養也”,鬥不過,走便是。


    兩位姑奶奶沒有放過他,追到了院子裏。唐雲意一身白色裏衣,剛才從床上起身過猛,他出現了黑視。身影晃了幾下,如同一棵腰粗的樹被砍斷了根部。張詩棠從外院衝進來,三個姑娘一同撐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他的血液還在過濾毒素。他幅度過大的動作直接把快愈合的傷口扯開,血液把毒素從傷口推出來,白紗上全是黑色的液體。


    “傷口流血了”


    唐雲意扶著頭,把全身重量壓在了三位姑娘的身上。


    “哥哥”


    好熟悉的聲音。唐雲意突然覺得自己身體一部分缺一角支撐。張詩棠倏然收迴支撐力,衝向來人。


    午後的陽光斜射在上廊下,唐雲傾一身清爽的遠山藍儒衫從廊下走來。陽光為他打上光影,他的輪廓在日光下蒙上一層淡淡的光暈。


    “雲傾”


    張詩棠滿眼情意,又覺得自己的視線過於炙熱而強迫自己收斂起來。


    “雲傾,你終於迴來了。我跟你大哥一起查的案”


    唐雲傾眉眼含笑,對上張詩棠,露出禮貌而客氣的笑容,“多謝張小姐”


    “雲傾,我爹已經同意我入青鹿學院了,我是你師妹”


    伴隨著張詩棠嘰嘰喳喳,唐雲傾來到了唐雲意麵前。唐雲意生出一股悲傷的感慨。吾家有弟初長成,俊美飄逸。


    “哥哥”


    “雲傾”,麵癱臉小孩哥經過這次命案,眼裏閃爍的光芒全是對唐雲意的崇拜。他的目光熱烈而炙熱,讓唐雲意差點招架不住。


    “哥哥,你傷口流血了”,唐雲傾蹙眉,眼底閃過擔憂。唐雲意終於放心的暈過去了。


    “哥哥”


    望著遠去的兄弟倆,阿菀和封令月咬起了耳朵,“唐雲意一定是撿來的。我的小心肝差點控製不住,雲傾弟弟真好看”


    房間內


    氣氛有些曖昧。唐雲意不自覺的別開視線。唐雲傾重新為唐雲意包紮好了傷口,親力親為。包紮完之後,他坐在一邊,愣愣地看著唐雲意。


    “雲傾,你先去忙吧”


    “哥哥,我不忙”


    唐雲傾前後的態度天差地別。以前兄弟不合,直接叫他唐雲意,諷刺他坐在八卦陣上,陰陽怪氣。現在,張口閉口都是“哥哥”,甜分超標。


    “那個……秋闈在即,你應該加緊時間看書”


    “哥哥,我有把握。將來我們唐家一文一武,無人敢欺唐家”


    “嗬嗬……”,哥寶弟。雲傾的視線簡直粘在他的身上了。他搞小動作的心思全然了無,仿佛坐在班主任的眼皮底下。


    “哥哥,幸好毒不重,不然……”,唐雲意從他眼裏終於看到了他對兄長的關切。難得,太難得了。


    “還好……”,唐雲意迴答得有點心虛。逼毒的過程中,他不知是血液還是真氣的作用,他有一種被烈火焚燒的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從身體裏衝出來。


    “哥哥,你有傷在身。不如這幾日,我搬過來照顧你”


    “不……”


    “ 用”字被堵在喉嚨裏。唐雲傾已經屁顛屁顛迴去收拾行李了。趁著唐雲傾離開,唐雲意先去找裴竹宜。


    裴竹宜在竹林練劍。唐雲意在竹亭下喝茶等他練完一套劍法。裴竹宜的劍法劍氣如電,一道道劍氣組成一張巨大的光網壓下來,空中飄落的竹葉頃刻間化為齏粉。


    他淩空沉腕撤力,飄飄然落在竹亭前。唐雲意心癢癢的,但他不能碰,他還是傷員。


    “師兄,好劍法”


    “你也不賴”


    裴竹宜擱在竹桌上的劍是一柄短劍,不過一尺有餘,刀鋒銳利,吹發可斷。這柄短劍利於藏身而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雲意,你傷可好些?”


    “不過皮外傷,毒已經逼出來了”


    “嗯,那就好”


    “師兄,張旭的事,你務必要看緊他。買題案還要靠他,雖然他罪該萬死”


    裴竹宜沒有絲毫猶豫點頭答應,“有我在,暫時不會讓他出事”


    “師兄……有個不情之請”,唐雲意突然扭捏起來,像個小娘們似的。


    “怎麽了?”,裴竹宜關切的問。


    “你今晚能跟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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